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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顿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雪候鸟 作者:雨琪 | 书号:17496 时间:2016/6/4 字数:95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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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 C大开学了，江海  又开始了她的学校生活。她觉得这是座伤心酒店，所有的学生都是酒店中匆匆的过客，包括她和田震。田震也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曾经挟着爱的风暴，带着花的浪漫，一步步走向她，可是这已全是往事，全是不可触及的伤痕。田震曾一次次请求海 的原谅，打电话、送花、用美妙动人的誓言试图来打动她，海几乎被说服了，可是就在那一夜，她看到了事实的真相，她发誓永远不原谅他，绝不。那天是田震的生日，海 想给他个惊喜，一个意外的惊喜，她专程跑到西武商场买了条深蓝色的T恤，他应该会喜爱。等她到田震家时，开门的竟是何倩文，她已经以田家的女主人自居了，用高傲的盛气凌人的姿态 接海。海 几乎要落泪了，可是她不能，别人可以不尊重她，她却不可以不尊重自己。她 直脊背，昂起头，深深 了口气，走进去。田震从卧室出来，一套黑西装，和一袭白纱的何倩文相配，完完全全情侣模样，他看到静静坐在沙发上的海 ，脸红了一下，接着变白，很不自然。“没想到，你会来。” 海 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烟点着，了一口，吐着烟圈，漫不经心地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怎么能不来？噢，带了两件礼物给你，一件蓝T恤，另一件嘛，就是从今天起，我和你彻底绝  ，从此山水不相逢。”田震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从她微微颤抖的声音中，他听出了她心底的爱情正随风而逝。她是爱他的。天啊，在他明白了这点时已永远失去了她。他终于明白，海 以前连手也不给他牵，不是不爱，而是心底有种害怕爱情害怕婚姻的恐惧，只是心态不够成视邙已。何倩文早等不及了，她可不愿意看这种无聊的故作的爱情演出，她的游戏规则中，这些都是小儿科而已，她15岁时就玩过。她  到田震身上，吻着田震的后颈，喃喃而语。“震，时间不早了，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海 一看，马上夺门而出。何倩文吃惊地望着田震。 “她怎么了？” 怎么了，只有田震心里在明白… 海 正坐在教室靠窗的座位上看着窗外发呆，她的心情没有因为开学而好起来，惊觉自己已经习惯了和田震相守，如今心里空空落落的，没有心的人怎么会快乐？她的舍友许晴坐到她身边，不知好歹地问她最不愿答的问题。 “听说你和田震分手了，是真的吗？我还听说他和校花何倩文拍拖，两个人在校园里都拖着手，好亲热哟，这些是真的吗？” 海  火气，正告一旁耐心等答案的许晴。“这些事，我不想提，他是他我是我，你想知道原因的话，就去问他好了。” 许晴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站起身。“好心不得好报，不过是想安慰安慰你而已。” 海 的眼泪大滴大滴掉下来。上课铃响了，海 依然趴在桌子上哭泣。反正是现代文学课，只顾炒股而不顾学生的王教授肯定又请假了，不理它上不上课，心情好了再说。一阵惊呼声突然响起！ 海 不明白所以然地抬起头，看到一个伟岸拔的男子走进教室， 边漾着自信的微笑，他径直走向讲桌，完全不理会同学们的惊呼声及接下来的窃窃私语。他始终没有正眼看大家，只是拿出一盒糖果似的东西话在讲桌上，然后用具有磁 的声音问。“哪位是课代表？” 许晴脸红红的站起来。 “是我，许睛。” 江南顺手把讲桌上的盒子推了推，缓缓道。 “请把这盒咖啡糖发给各位同学，上我的课，可以吃东西，可以睡觉，可以听随身听，不过必须打A，否则我很没面子。” 全班哗然。 海 盯着这位新来的教授，简直 不过气来，是那个凶巴巴的叫江南的人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中文教授？不可思议。不过看他今天的样子蛮帅气的，不知道校长是吃错了什么葯，让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来教书，学校不一片大 才怪呢。不知道他认出自己没有，她干脆把头得低低的，生怕讲台上好坏个家伙认出她来。许晴把糖发完之后，教室里是一阵悉悉索索剥纸声。 江南在心里叹气。唉！一群小娃娃。 “各位同学…”他缓缓抬起头， 边带着那抹习惯性的微笑，视而不见地环视所有的同学一眼，继续说道。“这堂课应该是王浩然教授站在讲台上，因为前些天他移居加拿大，所以我暂时代课，我的名字是…” 他转过身，拿起白粉笔，潇洒地在黑板上写下二个刚遒劲洒  的大字…江南。江南听到女生啧啧的赞叹声和男生不以为然的嘘嘘声，嘴角的笑意更加朗显，他笑这些轻狂的、自以为是的少年，也笑自己，放  不羁的自己竟受聘来担当为人师表的重大责任。“我是一月前才接到C大的聘书，在此之间，我在一家文艺刊物上班，因为一件意外被炒了鱿鱼，如今改行做教授，希望不是个鱿鱼教授。” 教室里 得可以，有的敲桌子，有的吹口哨，根本是在起哄。江南倒也不恼，淡然一笑。 “谢谢同学们用这种特别的方式  我，下面开始上课。请翻开课本第8页，看一下内容简介，然后闭上眼睛。”同学们稀里哗啦地翻开书，睁着眼睛盯着这位叫江南的年轻教授，想知道他又在搞什么花样。江南从容地踱来踱去，眼睛盯着脚尖。 “这首诗，是一首具有强烈感情的抒情诗，只有闭上眼，静静的聆听，用心去体会，才能懂得郭沫若的这首《凤凰涅磐》。” 然后用他那具有磁 和感染力的嗓音开始背诵，教室里渐渐静下来，少有的静，所有的同学的心灵都受到了震撼。海定定的望着讲台上的江南，不知道怎样给他下定义，是魔鬼，还是上帝派来的布道者？江南背诵完之后，教室里依然哑雀无声，同学们全都沉浸在诗歌的意境之中，不可自拔。 “江教授，有件事，我想向你请教。”江海 红着脸冒出一句。“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江南随意地往讲桌上一靠，双臂抱在  前，很有兴趣的样子。海 一副挑衅的表情，傲然瞪着他。“不过，我要求你保证讲的句句是真话。” 江南早就认出了这个让他头痛的小丫头，生怕被她认出来，现在好了，她又咄咄  人，要他出丑。没办法，谁让台北这么小呢，只有碰着头皮上，有些心虚的答道。“我答应你，我现在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你是不是《似是故人来》的作者？”海 出语惊人。C大中文系的，有谁会不知道《似是故人来》呢？这部小说在文化圈内倍受推崇，名噪一时，在C大学生中影响颇大，只是这书写得相当深，没有人会把它和眼前这个年轻的教授联系起来而已。全班同学的眼光都集中到江南的身上，想知道他是不是很偶然地和《似是故人来》的作者同名。 江南万万没想到海 问的竟是这样一个问题，他艰难地清清嗓子。“不错，《似是故人来》是我的作品，虽然获过几项大奖，可是仍然很失败，因为当中自我的痕迹太重，缺乏普遍 ，所以我一般情况下不会提起它，今天这位同学我讲…”班里掌声如雷，这次是真心为江南喝彩。 江南望着讲台下那一双热切的充满信任和欣赏的眼神，眼角有些  润。满满的两堂课下来，江南带领大家进入学习的另一个境界，深入浅出的讲解，声情并茂的感召，听得大家兴味盎然，丝毫不觉时间的流逝，直到下课的铃声响起，才得以回到现实之中，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成  很多。下课之后，几个女生拿着《似是故人来》一拥而上，借请江南签名之机，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和这位才华横溢、英气 人的教授亲近亲近。江南明知如此，还是不厌其烦地细细详解，直到另一阵上课铃声响起，所有的学生才渐渐散去。 江南纯 地操纵着方向盘，他的嘴角有抹难以觉察的微笑，透过反光镜看看坐在座上生闷气的江海，笑意更深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浑身是刺的女孩子感兴趣，二十七的他什么女人没见过？也许是因为她引起自己的征服  ，也许是因为自己厌倦了那些成女现实世故的表演。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海 很无聊地啃着手指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模人样无聊透顶的家伙又要怎样拿她开涮，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她可不怕呢，干脆闭上眼睡它一大觉。等她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一双眸子正深深的温柔的凝望着她，那眼眸像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她的灵魂全被 进去了，也许人生的极致不过是这样短暂而永恒的一霎。她的意识渐复苏过来，她能感觉到他那身上传来的带有香烟味道的呼吸，那是种很特别的味道，她不曾感受过的。海  睡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伸懒 ，然后慢慢 地走下车来，江南早已下车，站着等海。等她一下车，才是真正的不知东西南西北呢，四周全是灯红酒绿的大酒店，她可从来只远远看看而已，江南带他来这里干嘛，不会是请她吃饭吧！ 海 跟着他走进一家叫“尘世间”的旋转咖啡厅，她无心去感受这里装饰的别致、气氛的宜人，更没有一丝的欣去观看咖啡厅不断变幻的、美不胜收的霓虹夜景，海静静的坐在桌旁不肯讲一句话。江南是这里的常客，点了一杯椰林清风，一杯浓咖啡，一个香蕉船和几样点心，侍应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的女伴一眼，冲他暖昧的一笑，然后向吧台走去。 见鬼！他一定又以为我新泡了妞，我真是冤枉，别说抱得美人归了，连这小丫头笑起来是什么样子都很少见到。 江南的思绪又开始放野马了。 饮料和点心很快被送上桌，海 默不作声地开始吃喝，根本无视江南的存在，仿佛她是身万贯东家。江南看着用她舌尖  着手指上粘的雪糕，那样子可爱极了。江南还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不雅”的动作来，他以前带女人到这里，她们都故作出一种优雅，假得很。他忘记了喝自己的咖啡，专注地津津有味地看着海 吃东西，嗯，这丫头，凶是凶了点，可是静下来的时候又柔得像一面湖水，他有那么点心神驰往了。海 吃得差不多了，才抬眼望了望江南，若无其事地问：“你把我挟持到这里干嘛？大教授玩小花样太可笑了吧。”江南点了一  烟，深深了一口，又慢慢吐出来，看着倦倦烟尘在空气中一点一点的扩散开来，慢悠悠的说。“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些帐要算吗？” “我又没有欠你什么！”海 有些 惘，没好气地说。“当然有！因为那次带你回家被同事看到，害得我丢了饭碗。我认为不会再见到你，谁知命运这神又把我俩安排到一起了。哈哈，现在是我讨回债务的时候了。” 听完，海 怔愣着。老天！有这种事吗？她根本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看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像是真的。海 不以为然地想着，接着无所谓地耸耸肩说。“然后呢？你还有什么精彩的表演让我足以信服的谎言？” “而且…”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你偷走了我的一样东西，” 海 气得要爆炸了，狠狠地说。“你少血口  人，我江海长这么大从不偷人东西，更何况你那个狗窝一样的地方根本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你贴我钱，我还怕脏手，更不用说偷了。”江南笑  地靠在椅背上，拍掌为她喝彩，他喜爱看海发怒的样子，他有的是耐心，他相信驯服一个刺猬一样的女孩子是件很好玩的事情。他有自己的游戏规则。海 看到江南竟在为她拍手喝彩，脸上是扬着一抹 气的笑容，可恶的笑容，该死的家伙，真要气死她，要知道别的男孩也都是宠她爱她的，从没有人像这个臭江南一样。江南探起身，深邃的眼眸凝望着海 ，一字一顿地说。“我也会偷掉你的那样东西，让你尝一尝痛苦不堪的滋味。” “随便你，我是个身五分文的穷光蛋，你爱偷什么偷什么：” 江南心里暗笑，他失掉的是心，被这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偷走了，他也要她尝尝为情所困的滋味。 第二天。 海 很远就看到许晴在等她，有些望眼穿的样子，海三步两步赶上来。许晴特意打扮过，虽然只是浅浅的淡妆，也妩媚很多。看来女为悦已者容，这句话真是说出一句真理，想来她是为那个鬼江教授打扮罗，海 觉得好好笑。许晴 上来，亲亲热热地牵住她的手，半真半假生气状。“好啊！昨天晚上到哪儿风 去了，老实待。”原来许晴有些吃醋，吃她和江教授的醋，以为他们昨晚…真不敢往下想。她用力把许晴一推。 “你少胡思 想，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我是顶讨厌和男人打交道的，我觉得他们脏的，想着我们碰碰手臂都恶心得要死，更何况去拍拖什么的，你别恶心我了。我们只是去买书，然后他把我送回我家，所以我没有回宿舍。现在放心了吧。”许晴心事被海 说破，脸上挂不住了，跳起来打她。“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海 边跑边做鬼脸，转身冲着在后面穷追不舍的许晴做鬼脸，两个人都开！心大笑，海不依不饶学着江南的腔调：“许晴同学，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搞个成立文学研究社的策划方案出来？”不料，脚踝碰到了一块石头，传来一阵剧痛，她重心一个不稳，眼看要瘫倒在地了… 一双坚实的臂膀撑住她… 海 看着江南小心地扶她坐在地上，一双大手则忙碌地检视着她的脚踝，每摸一处，便细心地抬头问她会不会痛，待她摇头之后，才渐渐加重力道，反复地问她。仔细检查之后，江南确定了她只是单纯的扭伤，但是有肌腱拉伤的可能：当怔在一旁的许晴反应过来时，江南已经一把抱起她，走向学校的医疗室。 诲 在他怀里挣扎着，她可是有男人恐惧症，厌恶一切和男人的肌肤之亲，这个 胆包天的臭男人竟敢在青天白 之下抱着她大大方方地在校园里招摇，简直…江南用他有力的双臂把海 柔软的身体箍得紧紧的，低下头来威胁她。“你再 动，我就当众吻你，我说得到做得到。”海 看了看四周伫足看着他俩的学生，心里暗自得意。哼！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堂堂的大学教授，要做到为人师表吧，量他也不敢。 于是挣扎得更厉害，对江南是连踢带掐。江南再次低下头，眼里是一簇簇火焰在燃烧。 “因为你，我已经被炒过一次鱿鱼，再炒一次又何妨？” 望着那英气迫人的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海 害怕了，要是在那么多人面前被吻，真是要丢死人，江南可以不在乎他的饭碗，她却不可以因此丢下学业，只有从长计议，乖乖的听他的话。由于脚受伤了，海 只有在宿舍休息了。她不能理解现代速食的爱情观，杯水主义者大有人在，有些人还鼓吹什么一夜情，老天，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糟糕一踏糊涂。 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那首《她的背影》，苍凉的歌声在房间里回 。她想起了田震，想起了他那拔笔直的背影。田震是大四的学生，学企业管理的，也是学校鼎鼎有名的 头人物，由于成绩优异，读大二的时候就有几个大财团到学校来预定他。也因为他长得像阿兰·德龙，所以深受女孩的青眯，可是他偏偏把丘比特之箭 向了默默无闻的江海。海 聆听着收音机里传出任贤齐的那句“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谁说不是呢？“笃笃，笃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海 回过神来一蹦一蹦去开门。肯定又是许晴那个臭丫头又逃课了。“猪啊，又逃课了。有什么好吃的带给我？” 等她打开门一看，愣住了。 来人竟是江南，她甩也甩不掉的魔鬼。 其实她家就在台北，因为母亲去世了，继母又视她如眼中剌，所以干脆到学校来住。也许正因为有这样环境，才造就了海 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性格，海不希望别人同情她、可怜她，所以伪装着快乐，伪装着无忧无虑。江南像是看穿了海 的心事，冲她扬扬手中的水果。“怎么，不 ？”江南跟进来，把手里的水果放在桌上，挨着海 坐下。海 一推他。“有凳子、有椅子，干嘛和我坐一张 ？还装模作样的当教授呢，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江南望着她火冒三丈的样子，暗暗偷笑，心想，不知道有多少美女向我投怀送抱呢，我只是无意中坐到了 上而已，又没有别的企图，她那么认真，肯定另有奥妙，于是叹口气，故意挑衅她。“哎，有的人真是健忘，曾经和我同 共枕过呢，现在却又装得如此冰清玉洁，要知道这样的话，可惜了我那晚强迫自己学习柳下惠。”海 的眼泪早在眼眶中打转转。“你这种人真下 ，无赖一个！我配冰清玉洁四字绰绰有余。”江南一副唯恐天下不 的样子，在火上浇油。“你不会告诉我，你还保留着初吻吧！” “当然保留着，谁和你们这些臭男人KISS，看着你们就恶心到死了！”海 含着泪怒目以对。江南看着小丫头像是心里被伤害极深的样子，心里大叫不好，可能真的是玩过火了，慌忙一改自己的 氓样，乖乖坐到桌旁的椅子上，柔声地道歉。“别生气了，我只是逗你的，因为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所以我故意惹你生气，谁知你当真了。” 这是江南的声音吗？轻柔得宛若透明的秋风在残  中飘。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家伙在一起，虽然嘴上骂着讨厌鬼，可心里对他没有一丁点讨厌。和他在一起，想骂就骂，不需要受任何拘束，反正江南不会记仇。可恶的是江南老爱捉弄自己。这不，现在又在千般恳切，万般真诚的道歉，倒搞得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江南脑海里又打着算盘，这么特别的女孩子放过了，岂不可惜，但他现在的身份是老师，老师和学生拍拖的话，总是很别扭，如果能…他的嘴角浮起了一个微笑。 “脚好点了吗？”江南低沉的嗓音从海 的身后传来，害得她差点跳起来。海 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他了，她清楚得记得在她的房间里，他后来像个高贵的王子一样，和她聊着诗歌，聊着音乐和美术，没有一点点无赖相，以致于海心中有丝丝相识恨晚的感慨，她不敢再放肆。海 抬起头，看看教室里的其他学生，怕他们会对老师的话有丝毫误会。虽然每个人都一副专心写稿的样子，不过，以这种静得出奇的情况来看，恐怕每个人都竖着耳朵，想听听看是否有惊人的内幕：“已经全好了，谢谢老师送我到医务室。”海 很自然地回答。江南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后，便在教室里四处走动，看看同学们的作业，并且一个个加以指导，但他绝大部分心思仍留在海 作业的题目上。他给同学布置的作业是在两节课内，写出一篇中篇小说的梗概，然后把故事大纲和人物的关系写出来，当然，作品题目自拟。他只是看了一眼，就震惊得不得了，她用的题目竟是《绿 》，有张爱玲小说的鬼气，有李若华小说的惊 。想不到她会那样成。和她一比，其他同学的作品才真正是大学生的功力，而她呢？毫不费力，信手捻来的题目都有惊人之处。江南不 为她题目中所透 出的沧桑而心惊，她有怎样的过往？有怎样的家庭…江海 出了教学楼，看到树荫影下站着的江南，江南用眼神告诉她…你过来，我在等你。毕竟是师生，要保持应有的距离，更何况是在校园之中。 乍起的秋风带来浓浓的秋意，两人静静地享受着校园宁静、微凉的气息。没有人舍得开口，更别说起身离开了。 校园里的路灯发着桔黄 的光，柔柔地洒下来，却难遮掩秋夜的萧瑟，只有远处的图书馆内灯火通明。江南的目光从远处转移到海 身上，轻声问道。“你很喜爱写作吗？” 海 抱定回击江南的态度是：你绅士我就淑女，你无赖，我更无赖，看谁厉害。如今江南是沉着的、冷静的、高贵得像个候爵，她只有保持着矜持，也随之玩一把深沉。“嗯，为什么这么问？”海 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美丽的路灯。江南笑着摇了摇头。 “你很适合写作，你有很好的悟性，也颇有灵气，很难得的一个人才。我给你的忠告是：出去闯闯，看看外面的世界，这对你是有帮助的，否则你只有陷于很自我的小靶情的泥淖里。你的作品可能是字宇玑珠，可是没有什么生命力，顶多是换得几声称赞的一潭死水。这对一个搞写作的人来说，是很可悲的。” 江南突如其来的严肃让海 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说，她知道自己的症结被江南说中，她只希望他继续说，不要停下来。从小到大，她的人生之途是坎坷的，一路走来，她不得不自信，自信自己是最好的，可心里有种对自我的恐惧，其实她并不了解自己，她从来不曾勇敢地审视过自己。在家里，她是孤独的，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她，养母对她是不屑一顾的态度，而养父对她不闻不问；在学校，愿意了解学生的老师廖廖无几，大学生的自主 及傲气将大部分的训话当成耳边风；同学之间，更因为同样缺乏生活的磨练而无法给予彼此深刻的忠告，因此江南的话深深震撼了她。江南笑着斜睨了她一眼，接着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路灯。 “不早了，要我送你回宿舍吗？” “不用了。”海 可不愿意被同学说三道四，即使她有些恋恋不舍。“有男朋友吗？”江南问得极为冷静，眼光始终没有看她； “有过，分手了。”海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幽幽回答。江南深 一口气，缓缓地说。“原来这样呵，我还以为…”有她这句话他就放心多了。 最后，他目送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 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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