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亲红颜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牛顿小说网
牛顿小说网 灵异小说 综合其它 同人小说 军事小说 历史小说 现代文学 侦探小说 言情小说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热门小说 仙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经典名著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诗歌散文 幽默笑话 官场小说 竞技小说 都市小说 重生小说 伦理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冷宮秘道 平凡人生 食寝病栋 引狼入室 情不自禁 一击即中 押寨夫人 动物农场 我家女人 天国之国 风流纵横 一龙五凤
牛顿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一亲红颜  作者:乔樵 书号:17517  时间:2016/6/4  字数:10883 
上一章   ‮章一第‬    下一章 ( → )
 初的江南,绿柳垂湖,半个太湖水面都浮着碧绿的荷叶、菱叶,湖面上笼着轻烟薄雾,极目望去,只见烟波浩淼,远水接天。

  在邻近湖畔的一座雅致的水榭里,高起的观景楼角度极好,可以视线无碍的远眺太湖的风景,敞开的窗户中微现一抹轻绿色的绝美身影,引得湖上过往船只中的游人,忍不住频频回头张望。

  那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肌肤胜雪,清雅绝丽。她穿着一袭淡绿的衣衫,阳光照在她白里泛红的脸蛋上,更映得她皓肤如玉,好似透明一般。

  一般女子有着如此让人欣羡的美貌,那是要让男人珍惜宝贝的,深怕那绝有了一丝一毫的毁损。但她痛恨自己的容貌,无可避免的在揽镜自照时,总会想到那些恶毒的人言,那些话语所造成的伤痛常在黑夜中,撕扯她的心。

  她斜倚窗台,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执着团扇象牙柄的尾端轻轻的转着,漫不经心的望着湖上的画舫、渔人轻快的扁舟和水乡姑娘的采菱船梭的来去,间歇傅来的是悠扬的歌声,轻贴在水面远远的傅送。湖畔的风景历久如一,湖面上永远有依湖维生的渔家辛勤来去,也永远有访客乘着画舫自在的游山玩水。

  恍惚间,她突然有种时间错置的茫然感,好似回到了八年前,那个荷叶盈绿的季节。那一年,疼爱她的父亲离开了她…

  八年前

  一个约莫九岁的小女孩轻巧的跑过正房前的庭院,不时的蹑足回望,灵动的双眼滴溜溜的转着,一副正要做坏事、又怕被捉到般的心虚表情。

  “爹爹。”司徒斌儿轻轻喊着。她踮着脚尖,小小的脸蛋贴着外敞的窗子,看着房内病榻上的司徒昱。

  她知道爹爹生病了,大人都不许她进去探视,全家只有娘和几个仆妇可以进去爹爹的房问。可是爹爹已经卧病许久了,司徒斌儿好怀念以前的时光,那时爹爹会带她去太湖游湖、采红菱。

  “斌儿?是你吗?”司徒昱声音虚弱的问道。

  “对。爹爹,你好些了吗?”

  女儿稚幼天真的声音传来,让司徒昱一阵泪眼蒙胧,他勉强的半坐起身,看到她小小的黑色头颅紧贴着对她而言过高的窗台。“好些了,你来看我吗?”

  “对。可是娘说不许来看爹爹,不然我也会生病。”

  大夫才刚看过病情,当司徒夫人送他出去时,司徒斌儿就乘机溜了过来。

  “那就听话不要来,不然你娘会伤心的。”

  “可是我好久没看到爹爹了嘛…”司徒斌儿小脸一皱,顿感委屈。“爹爹,我可不可以进去?”

  “你不怕生病吗?”

  “不怕。”她大声的回答,小小年纪还不知道绵病榻的痛楚。

  司徒昱微笑道:“那就进来吧。我不会告诉你娘的。”

  司徒斌儿推开门,走到前,好奇的打量消瘦的父亲。“爹爹,你好瘦喔!”

  “我生病了啊!”他看着自己向来最宠爱的女儿。“你有什么想和爹爹说的?”

  司徒斌儿想了一想“没有,只是想看到你而已。”

  “那现在呢?”他她的黑发。

  她打了个哈欠,有些困盹的说:“我想睡了。”

  司徒昱笑了笑,掀开棉被。司徒斌儿欢呼一声,朝被窝里钻去,不知道惊觉司徒昱高得吓人的体温意味着什么。

  司徒斌儿不一会就睡着了,司徒昱疼爱的抚顺着她的发“还这么小孩子,那将来爹爹走了,谁来照顾你啊?”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斌儿迷糊糊的知道有人抱起她,她睡眼惺忪的问:“嬷嬷?”

  抱着她的人“嗯”了一声,道:“睡吧!我抱你回房。”

  隔天早上她起后才知道,当嬷嬷找到爹爹房中时,她偎在父亲的怀中。她睡着了,而司徒昱…死了。

  司徒昱过世之后,生活迫使司徒斌儿告别不知愁苦的童年,一年多来她成长了不少。由于司徒昱辞官已久,加上病痛身,在坐吃山空一段时间后,实在是没有留下多少的钱财给他儿。迫不得已,司徒夫人只好遣走所有的仆人,卖掉原来住的大宅邸,搬到一间临河的简朴小屋中。

  司徒家是书香门第,然人丁单薄,在司徒昱死后更形困窘,而家道中落后,平的好友亲戚们走动渐稀,彼此的情谊便渐疏离,更别指望有人会雪中送炭了。在这段时问内,全家人的生计,就靠司徒夫人巧的手艺做些针黹和刺绣来支撑。虽然遣走了所有的仆人,节省不少的支出,但微薄的家产也支撑不了多久,日常的吃穿用度都需要钱,眼见手边所剩的银两越来越少,司徒夫人不忧愁。

  迫于无奈,她不得不下了痛苦的决定。

  “斌儿。”

  司徒斌儿闻声看向娘亲那张憔悴的脸。

  自从父亲过世后,她有一次在半夜醒转,听到娘亲强自压抑的哭声,深深体会到一个妇道人家独自撑起家计的为难与痛苦。看着娘亲那样操劳,体认到生活的艰难,早的她己懂事的分担一些家务,希望能减轻她娘的劳苦。

  “娘,什么事?”她放下手边的工作,隐约的感到娘亲的语气怪异。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司徒斌儿困惑的问。

  司徒夫人别过脸去,闪避她的目光。“别问。”

  司徒斌儿静默下来,任随她娘牵着她的手坐进一顶轿子中,前往不知名的地方。她的心中有些惶恐,虽然娘亲待她一向疏远,却从不曾像今天这般怪异沉默,轿中安静得令人不安。

  轿子停了下来,司徒斌儿困惑的望着眼前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她并不知这一带是苏州城里最着名的风乡、金粉之地,秦楼楚馆、勾栏瓦舍沿着街道鳞次栉比,只见华丽的楼房张灯结彩、丝竹盈耳,高墙绣户内笑语喧哗,打扮丽的女子张狂的在街上与男人打情骂俏。这条花街的奢华景象与她住的翠竹环绕的简仆小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司徒夫人牵起她的手走向一座大宅院,但见楼台亭阁相间,说不出的富丽堂皇。她们绕到了宅院侧面的角门,司徒夫人敲敲紧闭的木门。

  门很快的打开了。门房打量着司徒母女一身的布衣荆裙,眼中带着微微的疑问和好奇。这地方,向来就不是良家妇女会涉足的。

  他问明了来意,进去通报后不久,便有一位丽的女子笑着向她们。

  “哎呀,是司徒夫人啊!”司徒夫人不安的点头为礼。

  女子的视线飞快的扫过司徒斌儿,眼睛一亮。“这位就是令千金吧?”她啧啧称奇“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美人胚子,将来长大了不知道要伤多少男人的心哦!”司徒斌儿不习惯她的审视眼光,低下头,防卫的躲到司徒夫人身后。

  那女子不以为意的笑笑“进来坐吧。”

  “不用了。我女儿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后能好好的待她。”

  “这是当然。”她转身叫唤,不久一个仆没打扮的人出来,交给司徒夫人一张银票。“这是我们上次说好的价钱,你看一下吧。”

  司徒夫人接过银票,局促不安的道谢,转身踌躇的看着女儿。

  “斌儿乖。”她摸摸女儿的颊“娘要过一阵子才能来接你,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她不会亏待你的。”

  司徒斌儿恐惧的拉着她娘的手,察觉母亲想抛下她离开。

  “娘,带我一起回去吧!”

  “不行。”司徒夫人轻声哄着她:“斌儿乖,听话!”

  “娘,不要丢下我。”司徒斌儿开始哭泣,不停的恳求母亲,最后司徒夫人不得不甩掉她的手,掩面而去。

  “娘!”

  司徒斌儿想挣开那些箝住她的手却不能如愿,她声嘶力竭的叫喊母亲,小小的身子哭得哆嗦个不停。厚重的木门砰一声关上,隔绝司徒夫人匆忙离去的身影,司徒斌儿的哭叫声悲哀地回响在华丽的庭院中。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司徒斌儿翘首盼望,等待母亲来接她回去的希望终究还是落了空。

  不久,残酷的现实告诉她,母亲已将她卖给了这栋大宅的主人,而她所见到的那个丽的女人,正是拥有她的鸨母,人称“晴姨”她后来就改称她为娘。

  拥月楼,其实就是家院。

  自唐代后,狎冶游蔚然成风,上自朝廷当权的显贵,下至地方牧守、宦途潦倒的仕绅,以迄行商走贩,都喜爱到烟花柳巷寻作乐。而秦楼楚馆中的娼,一般都出身低微,鸨母们为了合士大夫,便教她们从小学习弹唱歌舞、琴棋书画,因此有那么几个由于聪明美貌、多才多艺而声名大噪。

  司徒斌儿年纪虽幼,但实在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绝,加上出身书香世家,气质出众,容貌才学高出寻常佳丽甚多。所以当她到了十五岁正式挂牌接客时,早已声名远播、名闻遐尔,慕名而来的人不知凡几,她轻易的就夺得“花中之魁”的头衔,冠江南。一时富豪子弟、王孙公子、乡绅达官纷纷遣人来说,要出千金娶她为妾,或为歌姬,但都被晴姨一一回绝。

  司徒斌儿长大后更见夺目,拥月楼前常见车马朝夕填门的盛况。司徒斌儿有时乘兴才会见见客人,但她很少好颜相待,谁知她那冷淡的子却使男人更加的痴和趋之若骛。她的身价一高过一,晴姨乐见其成,并不急着把她的初夜许给任何人,以她的清倌之身,将来还怕没有人肯出天价买下她的身子吗?

  依照惯例,所有的姑娘进了青楼就要抛弃自己的本名,另取名字,晴姨就曾问过她:“斌儿,你有没有属意的名字?”

  司徒斌儿当时正倚着高几在看一本诗集,几上放着一壶香茗。

  她头也没抬的道:“就让姨娘决定吧。我没有意见。”

  反正来这儿的人都是寻作乐,醉翁之意不在酒。何况处在风尘,来送往,十年、二十年之后,红颜凋零,花谢人亡两不知,不如就由晴姨随便取蚌名字了事。

  晴姨笑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还是这副冷淡子,一点都不理人。”

  她认真的瞧着司徒斌儿,思索了一会后道:“你就像云彩一样的美丽、易变,就叫你『惜云』吧!希望将来不管是谁得到你,都能珍惜你。”

  转眼间,两年就过去了。

  拥月楼的姑娘都要在梳拢后才能分配一间房间,晴姨却为了司徒斌儿破例。

  司徒斌儿喜爱幽静,晴姨就为她在拥月楼近太湖边上临水而建映香水榭,三面临水,有曲廊通往大宅,透过巧的漏窗,撷取外间景,引进太湖的波光潋灧。

  声名大涨后的司徒斌儿拥有另一项特权…她可以就来访的客人,选择见或不见。偶有不能得罪的客人或一掷万金的富家公子来访,而司徒斌儿拒见时,晴姨才会施

  这些前来寻买笑的客人,大都是贪恋她的姿而曲意奉承、大量馈赠,不过是为了在她身上得到回报,但在众多爱慕者中,也有一些谈吐不凡的文雅之士或是高贵风的王孙公子,司徒斌儿喜爱和他们相处时的自在愉快。

  当然,不时也有仗势欺人之徒,他们往往纵情调笑,恣意谑辱,那目光总是令司徒斌儿不快。那些人用眼睛剥光她的衣服,用潜在的傲慢表现自己的身分,污蔑她的冷傲不过是自命清高,实际上骨子里不过是个女。司徒斌儿表面冷漠,但有时仍会被刺伤心灵,既然晴姨给了她选择的自由,她就一律藉故推辞,毫不客气的拒见那些人,因为她没必要去受他们的气。

  晴姨常常劝她在所有恋她的贵客中,挑一个多金、老实、稳重的男人,将来好托付终身。女靠自己的姿才艺取悦他人,一旦红颜衰老,结局往往十分凄凉,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好对象,在青楼终老是最最悲惨的一件事。

  “你不要嫌晴姨罗唆,”晴姨不厌其烦的对她说教“像我这样还算是好的,许多人落到病痛身,老死在街上也没人过问。所以你听晴姨的话,虽然现在还是清倌,趁早打算总是好的。依我看嘛,那位霖园商行的康公子倒是不错,人虽然花心了一点,但家大势大的,难得他对你有情,你可不要弄砸了。”

  司徒斌儿只觉得好笑。她所允许继续来拜访她的人中,游最密切的就属霖园商行的长公子…康广陵。

  康广陵今年二十五岁,容貌俊美,风度翩翩,但风不羁到了极点,向来就是花名在外。听说霖园商行的大老们对这游戏人间的长公子很是头痛,但康广陵狂放随惯了,竟是没人制得住他。而他最近的绯闻就是惹上拥月楼的花魁…惜云姑娘,为她一掷千金、眉头不皱一下的传言甚嚣尘上。

  苏州城内甚至传说康广陵已经是司徒斌儿的入幕之宾,为了独占花魁,他甚至已经打算为她赎身。

  在外人看来,他们的确是如胶似漆的一对。他们经常在一起弹琴弈棋、评诗论画,不然就是泛舟游湖,或是乘车骑马浏览苏州城郊的山光水影。

  但赎身是真,入幕之宾是假。康广陵不只一次的提起要帮她赎身,却为司徒斌儿婉拒。

  康广陵对她皱眉道:“斌儿,你知道我不求你的回报,为什么还要拒绝?我实在不忍你堕入风尘。”

  “别担心,我娘会帮我赎身的,何况我自己也存了一笔钱,我自有打算。”

  “你娘?”他讽刺的讥嘲“就凭你目前水涨船高的身价,她根本赎不起。这么多年了,我不懂你为何还不放弃?”康广陵心中有气,他根本看不出司徒夫人有赎回女儿的打算。枉费司徒斌儿的一双慧眼冷眼旁观这世间的悲,却看不透围绕自身的雾。

  “她答应过我的…”她低声呢喃,如水般的明眸转为一片蒙。

  年纪渐长后,她已经能原谅母亲将她卖入院,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母亲是不会出此下策的。而母亲几年来对她的不闻不问,她也都可以忍受体谅的不去过问,因为司徒家虽然已经中落,但总还是书香门第的世家,女儿落人青楼,对母亲来说一定是件难以启齿的羞辱。

  但司徒斌儿心里总是存着一线希望,希望当她走到绝路时,母亲能拉她一把,不要背弃她。她告诉自己,只要母亲有心为她赎身,她自会想办法身。

  康广陵知道在她的内心深处,始终存在着一道阴影…一个无助的孩子倚门哭泣,哀求母亲回头。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富贵牢笼里,囚锢着孤寂的灵魂。

  “傻瓜!如果你娘一天不来赎你,难道你打算在此终老?”

  “那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认命的说,对他的关心感激的微笑。

  也许有一天她不会再拂逆他的好意,但她实在无以回报,只因他眸中闪动的光芒是温馨的友谊,而非炽热的爱恋,他们是知己,不是情人。正因为这样,最初司徒斌儿才会容许康广陵靠近她,进而接纳他成为好友。

  康广陵不满的低咒一声“我天杀的为什么要徵求你的同意?!只要我撒下大笔银子,晴姨大概眼眨都不眨的就会把你卖了。”

  司徒斌儿闻言惊讶的笑了“姨娘如果知道你对她的看法是如此的浅薄,大概会气得跳脚吧。而且我希望你千万不要有这种冲动,我不要成为任何人的负担,或许你置之不理才是最好的。”

  “你是个傻瓜!”康广陵瞪着她说。

  “我知道。”她柔声道。

  往事一幕幕掠过脑海,司徒斌儿不要自问!如果她的期盼落了空,最后得到的竟是苦涩的果实,她该怎么辨?

  平儿的声音打破她思绪的雾,司徒斌儿抬起头来,茫然的望着她的侍女。

  “姑娘?”

  司徒斌儿惊讶自己竟然发呆这么久了,她强自振奋起精神,飞快地将自己的思绪离出回忆中。她向来都以顽强的勇气去面对生命中的挫折,也只有这样,她才能阻止自己在过去的梦魇中自艾自怜。

  “什么事?”

  “康公子来了,姨娘要我来问你见或不见?”

  司徒斌儿微微一笑道:“带他进来吧。”

  不一会,康广陵用手上的摺扇轻敲着木门,先有礼的宣告他的到来,接着闲适自在的走进来。

  “斌儿,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康广陵是唯一知道司徒斌儿真名的客人,在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有颗敏锐负责的心,而且极为守信,他从来不说自己做不到的承诺。

  他毫不客气的坐下来,自个斟了杯茶来喝。他的不拘礼节宣示了他们之间显而易见的稔。

  “才想着你的最新恋情,你就来了。”

  “真的?传闻中的女主角是谁?”他反而一脸好奇的问道。

  “我。”

  “生气了?”他小心翼翼的。

  她轻轻扬眉“为什么要?”

  “因为你成为流言中的狐狸了。”

  “你这人一点都不认真,对你的事不要全部相信比较好。”

  “如果我家那群老顽固也明白就好了。”他有些不满的咕哝着。“一些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风声鹤唳的,老想干涉我的生活,真教人受不了。”

  “这不是你刻意营造出来的形象吗?”司徒斌儿抿嘴微笑,丽容花。“你还不肯屈服吗?”

  霖园商行的大老们这么处心积虑的关照他,无非是想要康广陵定下心来继承家业,无奈他放惯了,跑得永远比追的人还快。

  “我还不想自掘坟墓。”脖子一仰,他灌下一杯茶。“对了,听说你赶跑了乔公子,是真的吗?”

  司徒斌儿皱眉,这件事她并不想宣扬得全城皆知。“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不重要啦,快点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康广陵催促着。

  司徒斌儿娓娓道出事情的始末。

  乔英出身文人世家,颇有才情,他的父亲德高望重,深受全城的人敬重。由于乔老爷曾高中举人,对于这个资质优异的独子自然是期望殷切,希望他能在考场上求取好功名以光宗耀祖。

  而乔英也争气,顺利的在乡试中大放异彩,前途可期,但在他遇见司徒斌儿之后,一切就变了。

  几个月前,乔英偕同友伴一起前往叠音园听戏,恰巧司徒斌儿也在座,乔英惊叹于她的美貌,对她着了。几个月来,他纠不休,几乎要把拥月楼的地板给踏破了。

  面对他的痴恋,司徒斌儿顾虑他的前途,不希望自己到头来毁了他,所以刻意的想疏远他。谁知乔英跑来拥月楼大闹一场,迫使她不得不说重话走了他,虽然没有实质的伤害,但心结总是难免的,这令司徒斌儿有些懊恼。

  “乔英还年轻,他太执着了,我希望事情就这么过了。”她叹口气,这么一闹,他们连朋友都不是了。

  康广陵收起讪笑的神情,一脸正经的问:“有麻烦吗?”

  “目前还没有。对了,这事不要到处宣扬,我不想乔英受人议论。”

  康广陵取笑她道:“你知道吗?斌儿,你的善良实在和你身处的地方很不相称。何况这有什么关系,被你拒绝的人还会少吗?还是你想拯救他的灵魂?”

  “他才不像你这么刀不入。”

  “咱们彼此彼此。”康广陵深思的看着她“你的心护卫得这么严密,任谁也无法进人。我有时会觉得你不是冷漠,而是无情,你根本不懂得如何爱人。”

  司徒斌儿兴味盎然的笑了“难道你希望我爱上你?”

  康广陵摇头“千万不要,你太美了,我无福消受。”

  “这副皮相又不是我自愿的。”她微微咕哝着。

  他惊讶的张大嘴巴“你不是在抱怨吧?”

  “我想你不是来赞叹我的美貌的吧?”司徒斌儿不耐烦的挥挥手,表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当然,”他顺从的转移话题,微微一笑“我想邀你去听戏。”

  “喔。”她心不在焉的转着团扇。“我倒是宁愿待在拥月楼。最近事情太多了,我不喜爱到外头去受人指点议论。”

  乔英的这类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即使错不在她,舆论仍会责难于她,说是她红颜祸水,引男人堕落毁灭,真是天知道了。

  “算了,”康广陵不在乎的耸耸肩。“不然你吹箫给我听吧。”

  司徒斌儿睨他一眼,迳自拿起箫来。

  不一会儿,清亮的箫声响起,映着太湖的水,远远的传送出去。

  深夜,一顶轿子在苏州城中迅速的前进,小厮提着一盏风灯在前引路,微弱的火光因风而轻轻摇晃着。

  轿子在一间屋子前停下,小厮轻敲门上的扣环。

  “云姑娘,到了。”

  小厮掀起垂下的帷帘,扶下轿中的娇客。轿中的人儿披着斗篷掩住娇美的面容,也掩住旁人好奇探视的眼光。她快速的闪进半掩的门内,小小的前庭中已经有位妇人在那儿等她。

  “娘。”她轻唤妇人。

  司徒夫人紧张的一笑“斌儿,有没有人看到你?”

  司徒斌儿垂下头“没有,我向来很小心的。”自从她挂牌接客后,晴姨就让她拥有较多的自由,允许她一年中可以回家几次,但每一次都必须偷偷摸摸、躲躲闪闪的。

  “那就好。”司徒夫人松了一口气“进来吧。”

  没有一句温情的问候,母亲对待她向来是疏远而言语拘谨,好似她是司徒家的客人。

  她心伤的叹口气,进了内厅。

  “饿不饿?我去弄些东西给你吃。”司徒夫人客气的问。

  “不用了,娘。我出来前才吃过,不饿。”

  两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尴尬的沉默笼罩在母女之间。司徒斌儿低下头,手指绞着衣带。过了一会,她像想到什么似的,从怀中拿出一只小钱囊,递给了司徒夫人。

  “娘,这些钱给你贴补家用,如果不够你可以传话到拥月楼,我会再送过来。”司徒斌儿每个月都会差人送笔钱给母亲,支付日常的开销。“靖庭最近好吗?”

  司徒靖庭是唯一的弟弟,小她七岁。

  提到他,司徒夫人才出了微笑。“还不错,不过有件事要和你商量。靖庭的塾师最近要辞馆回乡,先生说他天资聪颖,建议让他入城里的塾校读书,你看好不好?”

  “该怎么办就让娘安排吧,不用和我商议了。”

  司徒夫人面为难之,低头沉“可是…”

  “钱的事娘不用担心,我会打理。”司徒斌儿了解的说,看着她娘松了一口气,母女俩又相对无语。

  半晌,司徒斌儿有些灰心的站起身,拿起斗篷披上。

  “已经很晚了,娘早些歇息吧。女儿回去了。”

  司徒夫人沉默的跟在她身后,到了门口时开口唤她:“斌儿…”

  司徒斌儿回过头“什么事?”

  “你知道的,我都和外人说你去了北方投靠你爹的亲戚,所以…”话语隐没,似乎在思索着要如何措辞。“我有我的难处…”司徒夫人越说越愧疚,头垂得低低的。

  司徒斌儿别过脸去,只觉浑身发冷。她闭上眼睛说:“我以后不会再上这儿来了,娘放心。”

  是害怕让人知道自己是个狠心的母亲?还是害怕让人知道自己有个从娼的女儿?早知人言可惧,当初为何要把她送人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

  司徒斌儿步出门外,等候的轿夫和小厮看到了她,恭敬的站起来。

  “姑娘要回去了?”

  司徒斌儿点点头,在小厮的搀扶下坐进轿内。

  司徒夫人追了出来,隔着窗子,轻声急促的说:“斌儿,原谅娘。如果我有选择,我不会把你卖掉的。”

  “我知道的,娘。”司徒斌儿垂下眼,不愿看她。

  轿子轻晃了一下,轿夫上路了,司徒夫人的身影在暗夜中慢慢的远离司徒斌儿的视线,她的心冰寒一片,伤痛越来越深,却没有垂泪哭泣。

  母亲…自从那起,在你的生命中背弃了我,对你而言,我的存在有何意义呢?

  她的心中酸楚,却怎么也不出泪来,她早已忘了该如何哭泣。几年来的等待早掏空了她的泪、冰寒了她的心,她拢袖掩面,遮住自己的绝望。

  多么狠心的娘啊…余庆山庄

  十多人聚集在商议事情的谐趣楼中,人人面色凝重忧虑。

  康震衡首先开口:“陵儿又拒绝金陵史家的亲事了,这已经是今年来他第五次拒绝我们提议的亲事,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却一点也不着急,我要你们想想有什么办法?”

  他是康广陵的祖父,也是霖园商行的创始人、康家的老太爷。

  面对康震衡不满的脸色,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思考如何措辞。

  “陵儿只是生爱玩,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康广陵的叔父康圣瑞安慰的道“依我看,陵儿成亲的事不如再晚几年,等他心定下来了,自然会答应的。”

  康震衡大怒,拍案而起。“他在外头玩疯了,根本不管别人的想法,所以我才要他娶亲,赶坑讪下来。他是霖园商行未来的掌舵者,却一点自觉也没有,整天拈花惹草的,再让他玩上几年,恐怕连自己叫什么都会忘了。”

  康广陵的母亲任菁清迟疑的道:“听说陵儿最近上拥月楼的花魁,现在要他娶…恐怕陵儿会反抗吧。”

  他父亲康圣泰沉半晌,才说:“不如这样,我们把那位姑娘买来做陵儿的偏房,条件是他得先明媒正娶我们为他选定的女子为正室。”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众人还来不及表示任何意见,康震衡先大吼起来:“荒唐!咱们康家虽然从商,不比一般的官宦之家,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这等让女入门,辱没了门风的事,亏你们好意思开口。荒唐,荒唐!”

  康圣瑞提出解决的方法“不如先探探陵儿的口风,如果他对她真有情,我们就设法将那名女弄走,或买下、或嫁人,等陵儿情淡了,再为他娶。痴于青楼女子身上,总不是件好事。”

  “可是‮子婊‬爱钱,我怕她不肯轻易放手。”任菁清忧心的说“二来就怕陵儿情痴,藕断丝连,后患不绝。”

  康震衡沉思后方道:“我看不如把她弄到北方去,此去路途遥远,陵儿就算有再大的脾气也是无能为力。”

  “可是由谁去做?这件事如果让陵儿知道了,他拗起来可是谁都管不住的。”众人面面相觑。

  康震衡低头思索后出微笑“我有人选了。”  Www.NiUdUN xS.COm 
上一章   一亲红颜   下一章 ( → )
一亲红颜最新章节由网友提供,一亲红颜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小说,一亲红颜小说网免费提供乔樵的小说一亲红颜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