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劫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
|
牛顿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沧浪劫 作者:千越狐 | 书号:18919 时间:2016/9/22 字数:8971 |
上一章 生舍 章七第 下一章 ( → ) | |
这场战,双方受伤都很重,只有弄雨还可勉力而行。为救云琛,三人暂时舍去前嫌,齐砚解下间之随身玉佩,予弄雨,让她传旨户部尚书赵贤正,连夜搜集兴都城内所有绳索,他要下崖一探究竟。弄雨为他们简单地裹伤后,方才下山。 天色晓明,弄雨终于搜集完绳索,结成长条缚在身上,准备上山。罗浩感到事态严重,执意前往,救人如救火,弄雨不便与他僵持,只得答应让他带少许护卫前往。 他两人借飞天索之力来到崖顶时,三人中受伤最重的律风已经陷入昏,口中喃喃地叫着“公主”而齐砚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只是强撑一口气等她归来。 弄雨心中酸楚,走到律风身边扶起他。 “把…绳索…给我。”急火攻心,齐砚连应该自称为“朕”也给忘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后,伸手去抢他们背上的绳索。 弄雨侧身闪过,怒道:“干什么?” 罗浩见皇上伤重若此,赶紧上前扶起他,急道:“微臣先送圣上回宫疗伤吧。” 齐砚抢过他身上的绳索,一掌将他推开,懒得与他啰嗦,冲着弄雨厉声喊道:“你的也拿过来。” 弄雨怒极“好,给你。”作势递给齐砚,在他将接触绳索之际,她出手如电,点住他的几处道,骂了一声“快死了还逞凶。” 她把绳索缚于崖顶的一棵壮的老树上,然后回头对罗浩说:“你先将师兄与他带过去交给你的随从,把他们快速送回宫中疗伤,再过来助我救人。” “不行,为人臣者,理应以皇上安危为重,我要护送皇上回宫。”弄雨正反相讥,念头一动,解开齐砚哑。 “该死的,解开我的道。”齐砚怒吼,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罗浩上前,正给皇上解,弄雨懒洋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可是我师门的独门点手法,凭你也想解,若是一个弄不好,你们的皇上就只有在榻上过一辈子了。”闻言,他吓得后退几步,被弄雨戏弄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敢发作。 继而,弄雨正道:“齐砚,如果你真心救公主,就吩咐你的奴才依计行事,试想一下,我解了你的道,凭你此时的状况,能救公主吗?”要不是她有伤在身,何需求他人帮忙? 弄雨此次回来已是情大变,原本天真无,现在却是神情冷漠,言语犀利。 齐砚知她所言甚是,关心则,他没顾虑周全“别忘了你的师兄在我手土,你要是不带回云琛…” “够了。”弄雨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如果你动师兄一毫,我想公主宁愿死了,也不会回到你的身边。” “好,一言为定,罗统领,照她说的办。”这不是斗气的时候,救云琛要紧。 “可是,皇上…” “你敢抗旨?”齐砚鹰目中光尽,吓得罗浩魂不附体,只得遵旨。 云琛啊,云琛,你一定要活着。不管上天入海落黄泉,我也要找到你。 “朕要你带回一个活着的云琛。”他转头面对弄雨,急着要她的保证,仿佛这样,云琛就不会死。 看来他是真心爱着公主的,可大师兄…想到此处,不凄然“我一定会。”弄雨坚定地点点头。 甭绝崖底,山花烂漫,溪水潺潺,俨然一个世外桃源。 云琛彬在地上,轻拍燕姬的脸颊,唤着:“娘娘,醒来…” 燕姬悠悠转醒,神志还有些蒙,目光呆滞,看不清眼前的人“这是哪里呀?天上还是地府?” 她如孩童般纯真的言语引来云琛一阵轻笑“都不是,我们尚在人间。” 燕姬摇摇头,企图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一幕一幕的景象在她眼前飞过,她记得被人打下悬崖,好像有人也跟她一起掉了下来。半空中,她似被一团光晕围住,接着就不省人事,可她为何会被打落悬崖,就想不起来了? 她抬起螓首,终于看清眼前人,不后退好几步,骇然“李云琛,你是人是鬼?” 此时的李云琛满脸血污,披头散发,哪有平里那份清雅端秀的模样。顿时,她终于想起因何而起,激动起来“皇上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会没事的,你不要伤心啊。”云琛安抚着她,不知为何,她就是相信他没有出事。 燕姬已然没了主意,云琛的话就像一救命草一样,让她紧抓不放“真的吗?他没死?” “是真的,相信我,”云琛温柔地哄着她。 燕姬低头审视自己,衣衫洁净如初,只有少许尘土。站起身来,并无不适之处,抬首仰望,看不见山的尽处,从这么高的地方摔落下来,不该如此啊。是了,那团光晕,它托住了她的下坠之势,她才能安然无恙。 “是你,救了我吗?”燕姬问得有些迟疑“你为什么要救我?”如果说是云琛救了她,那她为何不救她自己呢? 云琛被她的话问住了,救人何须理由?但这位燕姬娘娘生冷傲,不肯受人半点恩惠,她该怎样向她解释,她才不会疑心呢?想起燕姬赠葯之德,割腕救命之恩,心中便有了主意“娘娘也曾救过我,云琛只不过是报恩罢了。” “撒谎!我说过,我不是为了你。”为了报恩,陪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她也不是愚笨之人,根本不信李云琛的推之辞。 “还有一个理由,娘娘曾告诉我,你有了身孕。” 这句话如五雷轰顶般,轰得她头昏眼花。李云琛是为了齐砚,她也爱齐砚啊!强自定住心神,燕姬苦涩道:“不知你是真傻还是过于仁慈?你就不在乎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还想救别人的孩子?” 云琛默默不语,依然跪坐于地上,从她跌落山崖未死的那刻起,她就知道,齐砚肯定也没死。所以,他也不准她一人死去。 燕姬不知道是该嘲笑她的痴傻,还是自惭形秽“我没有怀孕。”喊完这句话后,她早已是泪满面“你后悔救了我这个骗子吧,还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 云琛抬起头来,紧蹙秀眉,担忧陷入狂的燕姬“云琛谢谢娘娘告知实情,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娘娘都是云琛懊救的人。” “你为何如此平静?一点儿也不惊讶。”转念一想,坠崖之时,李云琛曾抓住饼她的手腕,以她医术之湛,有无喜脉,一探便知“其实,你一早就知道我并没有怀孕,对不对?” “我也是刚刚才得知,娘娘无须介怀。” “能不介怀吗?你存心救我,还编出理由让我觉得没有亏欠于你,如此用心,我要是再误会你的话,就连禽兽也不如了。”眼光下移,见云琛仍坐在地上,她走过去,将她扶起,才发现她的腿摔断了。 “怎么不救你自己呢?”燕姬将她扶在一块大石上坐下,开口相询。 云琛不答,怕她内疚。灵珠的能力太微弱了,当时只能救一个人。而现在,她虽站不起,却也感觉不到疼痛,更没有能力再唤出灵珠,一个已死之人与活人无异,只是没了对体的知觉,而神魂依然受那无穷无尽之痛苦。 天上、地下、人间,何处才是她魂归之处啊? 瞧她的神情,燕姬已然心中明白,突然跪在她的面前,哽咽道:‘我、我…” 云琛吓了一跳“娘娘…” “如不嫌弃,燕姬愿与云琛姐妹相称,你较我年长,我叫你一声‘姐姐’如何?” 见云琛不答,燕姬不有些着急,继续道:“如果你不愿意,请你也不要再称我‘娘娘’,叫我‘燕姬’就好。” 云琛微微一笑,温柔地拉她起身“我喜爱有你这样一个妹子,不过我仍得喊你娘娘,我不想让旁人误会,我们是因为齐砚才互称姐妹的。你明白吗?” 燕姬高兴地点点头,明媚如朝霞“看来姐姐仍然不想当皇上的妃子啊。” “我本名姓洛,你可以叫我洛儿,当年父皇曾如此唤我。” “洛姐姐,你也是个公主吗?”好久没有感觉如此亲近之人,与之倾心相谈,燕姬的话自然也多了。 云琛轻叹一声,思绪飘到久远以前“那又好久以前的事了…” “那洛姐姐回宫后再讲给我听。”燕姬看她神情哀戚,赶紧转移话题“我们该如何上去呢?这么高?” 云琛回过神来,他不会死心的,他说过不管是天上地下,他都不会放手“我想,等不了多久,他就会来救我们的。” 燕姬疑惑地看着她“洛姐姐为何如此肯定?也许他们认为我们死了,毕竟从那么高摔下来。” 云琛惨然一笑“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可是这么高,他们该怎么下来呢?” “燕姬,你说这兴都城内会有多少绳子呢?”唉,只怕又要扰民了。 “公主…”弄雨从天而降,欣喜公主果真安然无恙,许久不展颜的丽颜染上一抹绚烂的笑容。 甭绝崖一役后,皇宫内平静不少·齐砚虽伤重,却对云琛寸步不离,甚至不顾规仪,搬来望月轩与她同住。四后,云琛趁齐砚睡之际,央求冬儿,带她去看弄雨。 自那弄雨从山崖下救回她与燕姬后,她总觉得弄雨神情有些古怪。 “咚、咚…” 听见敲门声,弄雨心中着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来。她拉好衣衫,开门一看,惊讶道:“公主。”面色略显慌乱。 云琛笑语盈盈“然则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是哪个宫女呢?”弄雨从冬儿手中扶过公主,担忧道“公主腿伤未愈,怎可随意走动?”以前的弄雨是不会这般说话的,发生了什么事?她从一个天真迷糊的小姑娘变得细腻善感。 云琛遣退冬儿,在弄雨的搀扶下,来到圆桌边坐下。桌上正摆着白布与小瓷瓶,了然道:“原来你正在上葯,听说你的伤在肩上,必然不好自己换葯,而你又不习惯找不认识的人帮忙,我早就想来瞧瞧你,只是齐砚他…你先除去衣衫,我替你上葯吧。” 弄雨急得后退几大步,方才停下,摆手道:“不用了,公主,不用了。” 对弄雨的失态,云琛不以为意,平静地问:“为何?” “我已经换好葯了,就在您进门之前,谢谢公主。”她急得快哭了,不明白平时里和善淡泊的公主,此刻看起来有点咄咄人。 “我调制了一些伤葯,有生肌去疤的功效,你是女儿家,身上有疤痕总是不好。” 鲍主执意要给她换葯,她不害怕得跌落在榻上,猛烈地摇头。 云琛用手支撑着桌面,站起身来,柔声安抚她:“别怕,不换了,你过来坐下吧。” 弄雨惊觉自己过于失态,低垂着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依言坐到云琛旁边。 “自上次一别,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为何没在西郡呢?” 闻言,弄雨浑身一颤,像是想起了极其可怕之事,眼神里却又充满了怨恨和愤怒,此时的弄雨不再是那个天真无忧的小姑娘了,她的恨、她的怒、她悲哀,再也隐藏不住,全都迸发出来。 “弄雨…”云琛担忧地望着她,这孩子到底遭遇了怎样可怕的事啊? 慢慢的,弄雨收回了漫天飞舞的怒焰,平静下来“公主,我去西郡找师兄了,可是后来…” “后来如何?” “没找着,可能是错过了吧,直至这次回兴都找公主,在街上偶遇师兄,才知道齐砚攻破了西郡,还软了您。” “弄雨,这中间的曲折,我不便与你细说,你我虽名为主仆,但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小妹子般看待,你有何难处,也无须隐瞒于我。”云琛轻柔地将她垂落下来的发丝理回耳后,捧起她美丽的脸颊,望进一双充满忧伤的黑眸中,轻问:“公主不能让你信任吗?” 闻言,弄雨如燕投林般扑进她的怀抱,哽咽道:“公主,我…” 云琛轻抚她的脊背“想哭就哭出来吧,你憋得太久了。” 泪如雨下,她哭得凄凉、哭得绝望,让人断肠。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发完了,弄雨终于逐渐平静下来“对不起,弄雨不该对公主撒谎,只是…”她紧咬红,咬出了血丝都不自知,该如何启齿呢? “无论发生了何事,我与律风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不要再去想它,如果你累了,先歇息吧,我明再来看你”轻叹一口气,她是瞒着齐砚出来的,也不能耽搁的太久了。 弄雨退出云琛的怀抱,摇摇头,毅然地挽起自己宽松的衣袖,出一支洁白无瑕的玉臂,止不住的泪再次滴落下来,表情是那样的难堪与凄楚。 她的守宫砂,没有了。 “他…是你的意中人吗?”云琛几乎不抱希望,如果是两情相悦,弄雨不该如此伤心绝啊。 弄雨趴在桌上,猛捶桌子,撕心裂肺地吼着:“我恨他、我恨他,恨他··…他是个恶魔,若非我技不如人,早就将他一剑斩死。”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猛然抓住云琛的双臂,急切地恳求:“公主,不要告诉师兄,求求您。”她不要师兄知道她已经是一个不洁的女子了,那只会让她更加羞、更加难堪。 “弄雨,那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自己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失去了清白并不可怕,重要的是你的心啊,心若洁净如初,你自然还是原来的弄雨,我最疼爱的小妹子啊。”此刻,李云琛也是心如麻,这样一个好孩子,老天爷为何会让她遭遇这么残忍的事啊? “可我、我忘不了他带给我辱,他就像噩梦,时时刻刻绕着我,让我不得安神。”她埋首于云琛的怀中,紧紧地抱住她,身子猛烈地颤抖着。 “他、他不会放过我的,他的本领很高,我怕他把我再抓回去…以后,弄雨就再也看不见公主与师兄了,只能对着无尽的沙漠,过着没有希望的日子,死不能。每想到这里,我就恨不得杀了我自己,以免后受他凌辱。” “弄雨,你千万别做傻事啊。别怕呵,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这个人应该是爱弄雨的吧,不然又岂会在得到过后,还要把她强留在身边,就像齐砚。 “弄雨,你仔细想过没有,他对你抱着怎样的心态,明知到你会恨他,还如此一意孤行,你呢?怎么逃出来的?” 弄雨咬牙切齿地说:“以死相。” “他为何要在乎你的生死,你想过没?”此人到底是谁?心病还须心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对弄雨是有心还是无情? 弄雨回忆起和他相遇以来的种种,他曾经一度待自己极好,不管她怎么触怒他,他都不会真正伤害她,最多是吓吓她。也许是因为他把自己强掳去的,心存内疚吧,任她无理取闹,任妄为,直到…她无意间透她心有所属,他的态度急剧转变,终不顾她的哭喊,强要了她。 “公主,你是说…他、他喜爱我?”弄雨有些难以相信,他是一个狂妄孤傲的人哪,怎会对一个不屑于他的女子动了真情? 云琛微微一笑“我可什么也没说,不过依我所见,他不止喜爱你,而是痴狂地爱着你,只有当深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我想,他必也十分后悔伤害了你。” 弄雨叹了一口气,不愿再谈那个人“齐砚也是因为爱着公主,才会如此疯狂吗?” 提起他,云琛深感无力“伤害别人总是不好的。” 她们都沉默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晌,弄雨回过神来,忽觉门外有一丝极浅的呼吸声,心中便有了主意。 “公主是因为不想殃及无辜,才会答应留在齐砚身边的吗?公主对他可有一丝一毫的眷恋?”门外之人想必也很想知道公主会怎么回答吧。 一时之间,云琛有些不知所措,思索片刻,道:“当初决定留下,是因为只有我能抑制住他的杀念,虽然痛苦,但毕竟有很多人因此逃过浩劫。”原本,她是可以回归神位的。 弄雨心中一喜,门外之人听见这番话后,已经悄然离开,没有她想象中的然大怒,这是不是说明他准备放弃了,公主也因此得到解,而师兄也许就能如愿。 耳旁又飘来云琛似叹息又似自语的声音:“可这些日子,经历了很多事,我也有些明了了我对他的感情。他身受重伤,我心中异常难受,那种痛,不是悲悯,而是一种深深的怜惜;我挣扎在生死边缘,他时刻处在一种即将失去我的恐惧当中,我是既伤心又心痛。我对他的感情,也许没有他来得炽热强烈,可毕竟它存在我的心中,溶入了我的骨血里,我衷心期盼他能敞开怀,对其他人也能心存仁爱,到那时,即使我魂飞魄散也无憾啊。” 回到望月轩已是正午,桌上布满了菜肴,箸未动…他在等她。 对云琛的回来,齐砚仿佛无所觉,依然站在窗古,凝视着那一池盛开的莲花。 她轻轻地挪至他的身后,静静地陪着他,感觉到了他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的心绪。他在烦恼什么? 天色渐晚,两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度过了一个下午。 缓缓的,齐砚转过身来,热切地凝视着她略有忧的水眸。她仿佛被吓住了,慌忙地迈出步子,却跌倒在地上。 齐砚把她横抱起来,轻轻地放在榻上,有些恼怒,气她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你要干什么?自己腿断了不知道吗?” “你的伤…”她有些惊慌,不复以前的祥和平静。 他低头一看,腹间有一大片血渍,必是初结痴的伤只又崩裂了“你担心我吗?云琛,如果就这么血至死,你可会伤心?可会为我落泪?”他就这么站在她的榻边,置正在血的伤口不顾。 他俯下身来,亲吻着她泛白的嘴,黑色的眼眸中闪着难解的情感,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他灵巧的双手探入她的襟口,摩抚着她有些冰凉的肌肤。他发出难以餍足的叹息,享受着这少有的亲昵,他住她挣扎的娇躯,但又不会伤害到她,但随着两人之间的拉扯,加速了他血的失。 “齐砚!”她惊慌地呼喊。 他捂住他的伤口,云琛顿时松了口气。他摊开手掌,掌心有一大滩的血渍,他伸出食指,轻点她的瓣,用血勾勒出如花般娇的红,低喃着:“这样美丽多了…” 此时的齐砚有着许久未见的疯狂,他的温柔如常,却让她感到恐惧。与他肌肤之亲只有一次,是在西郡,回宫后,她一直在生与死之间往返,虽时时同榻而眠,齐砚却不敢碰她,宁愿辛苦地克制自己的情,也不要她有丝毫损伤。 他的伤为何会崩裂?他显然出去过,而且还妄动了真气。云琛的心思千转百折,就是想不透他为何像变一个人。她急急地解释:“我今早是找弄雨去了,你不要…” “会不会?”他的嘴角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只是那丝笑却没有达到黑眸。 她的心神已,理不清头绪,傻傻地跟着他的思维走“会不会什么?” 齐砚欣赏着她难得的傻气,他的云琛呵,他埋首于她的颈间,息着,好心地再重复一遍:“会不会为我伤心流泪?” 为何要伤心流泪?她睁着蒙的大眼,不解地望着他。 见她不语,他的眼神转为极度冰冷,嘴角甚至有着残酷的笑意。他运足真力,往受伤的腹部重击下去,顿时,鲜血狂,他的血到了她的身上,惊醒了她处于朦胧状态的神志,终于明白他到底在问些什么。 “齐砚!”她推开覆在身上的强健身躯,从榻上跌落下来,哭喊着:“来人啦…” 他满身鲜血,从榻上下来,蹲跪在她的身旁,虚弱地将她搂入怀中“没有用的,我早就把人遣走了,这望月轩只剩你我。” 她的心中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她的心在滴血,也有着如火焰般的愤怒“不会、不会,死也不会!我为何要伤心?你死了,就不会再祸及苍生…我高兴得很…我…咳、咳…”“云琛。”他错愕地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有些欣喜、有些忧心。她从来都是无无求,清心寡的,除了上次,他大破西郡,她曾哀恸绝外,其他时候,她是祥和安静的。她有一双悉世情的眸子,能看透人的心思。而此刻,她当真看不出他要的是什么吗?她言辞决绝,眸子里闪着怒火,她可是在生气? “住口!”她愤然道,挣脱他的怀抱“不许你唤我,如果你死了,我不会为你掉半滴泪,不管是上天入地,我都要找你问个明白,你为何要如此我、迫我?放开我…放开…” 齐砚死命地抱着她,无暇顾及腹间涓涓出的鲜血,痛心道:“我是在迫你吗?云琛,是你在我啊,我爱你入骨,你却不要我的爱,有朝一,若我不再你,你是否又要回到原来无的模样?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我之间有什么累世因缘?我只要你啊,为什么你不能爱我?我只要你啊,云琛。” “你用西郡百姓的命迫我留下,你用自己的性命我爱你,你每走一步,都是机关算尽,你还说爱我?!这样的爱,我不要!如果前世我曾欠你一条命,今我以命相抵,只盼来世不再与你相逢。”说完,她奋力向沿撞去。 齐砚大惊,伸手相拦,无奈失血过多,气力不足,她的额头还是撞上了沿,昏了过去。他掏出怀中响箭,往门外高空掷去。 少顷,御前侍卫急奔进望月轩,被眼前浴血的两人吓呆了。 “快、快传太医。”齐砚后悔不已。 今天早晨,他在屋外听见了她与弄雨的谈话,不甘心她对他真的无动于衷,只是被无奈才留下。所以,他设了局,遣走了仆役,以死相,为的是要看她的真心。如今看到了,却也后悔于心,云琛是爱他的,也许没有他来得深切、来得强烈,毕竟她对他有情,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激动,一反常态。 wwW.niUdunXs.coM |
上一章 沧浪劫 下一章 ( → ) |
沧浪劫最新章节由网友提供,沧浪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小说,沧浪劫小说网免费提供千越狐的小说沧浪劫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