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箫郎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
|
牛顿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暗恋箫郎 作者:雷恩那 | 书号:19146 时间:2016/10/8 字数:8416 |
上一章 月寒孤荡韵箫铁 章一第 下一章 ( → ) | |
中原大陆以西的外高原上,冬总是早至,鹅般的飞雪轻盈飞坠、层层积累,皓尽安大地。 天际苍寒,风霜凄苦,如此恶劣的天候一旦越过大雪山,由西康入四川境内,循着青衣江往东汇进长江水脉,气候便一转温和,有众山作为屏障的蜀地,寒不易侵进。 循水路再往东行三,过云,出巫山、宜昌,当舟船回到两湖一带时,正是中原的深秋时分。 中秋已过,她较预定时候晚了半个多月返回。 她未守离去前对义兄所作的承诺,迟了这些日子,义兄必定十分为她忧心…淡淡沉着,殷落霞右手探进左袖,轻拍了拍在宽袖底袋里、一包微鼓的玩意儿。便是为了采撷这难得的奇材,她才在大雪山上拖延了许久时候。 船只进入两湖地带,天色已沉,她让船老大在近庭湖的一处江畔泊下篷船,打算等天亮再启程。此处离目的地武汉已然不远,估量着,明黄昏便能抵达。 小睡过后,精神好上许多,她将及肩的发俐落地扎作一髻,几缕较短的软丝轻在颈后和两鬓,她也不理,只拂了拂男子款式的素衫,弯着身步出船篷。 篷外夜风凄清,凉意阵阵。 她不畏寒似地静伫片刻,瞅了眼缩在船头打盹儿的船老大,一对凤眸跟着缓移,瞥向岸上随风摇曳的芦花。连绵整片坡地的白芦儿在夜月下温柔起伏,着美好的皎光。 那书生相公般的清秀脸容掉转过来,借着月光和映在江上的潋滟打量起周遭,暗暗一数,今晚夜泊于两岸的篷船竟也有十来艘。 她秀眉微蹙,侧耳捕捉,不太确定那幽清的韵调从何而来。 静夜中,除蛙鸣外,尚有不知名的虫儿唧唧叫着,在一切自然声音里,开朴沉却也清朗的曲音。 懊是箫声。 音却比寻常的箫更为清峻。 她虽对乐器了解不多,非为行家,也听得出吹奏这箫曲之人技巧极为纯婉转,有信手拈来便成美调的潇洒。 教她困惑的不单单如此,而是自蜀地云换船入两湖,连着几夜里,全是让这莫名的箫声给唤醒过来。 江上闻吹箫,原也是风雅的事儿,只可惜当中透着古怪。虽知两湖一带有不少帮会专干没本钱的下勾当,可她来去就只一个包袱,身上的书生长衫也已洗得泛白,从不觉得自个儿这穷酸样儿,会成为河寇垂涎的对象。 除非…有谁知晓了藏在她袖里的救命宝贝。 明便回武汉了,这当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下心中那股子好奇,深了几口气,正回身窝进篷中,却发现不远的江面上有一艘中型篷船徐行而来。 箫声随篷船的接近渐渐清明,那沉中带扬的曲调仿佛慰藉着谁、思忆着谁,留连着什么,却又不得不舍弃什么似的,漾在寒月下更引幽情。 她微微怔然,下意识抬首望去,朦胧中,便见对方那船老大立在尾端缓摇大橹,船首则立着一抹修长的男子身影。 后者面容淡垂,隐在幽暗里,手中长箫轻抵着,随着长指按捺,逸出近乎孤伤的音。 殷落霞左一凛,似被触动了某种心绪,一时之间,竟突生出瞧清那男子面容的想望。 可随即,她又教自个儿这突如其来的渴望吓了一跳。 她是个医者,却自觉谈不上什么仁心仁术,一对冷眼看世人,生老病死本属常情,即便有满腔热忱,也全用在医术的钻研上,越是顽强的难题,越能出她的兴味。 除对一些奇难杂症的深究外,在寻常周遭的人事物上头,从来,她就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姑娘,然而接连几夜,她却是难以抗阻地沉浸在这箫音里,不由自主地揣测起对方,想象着究竟是何人物。 有时,她在舟中睡去,清悠箫曲却点点钻进她睡梦中,将一向浅眠的她唤醒。 又有时,那箫声彻夜催韵,如诉情衷、似排遣幽怀,她彻夜不寐,细细倾听,与那吹箫人在凄清夜里同赏娟娟素月。 短短几夜,她的心湖受到前所未有的拨,那神秘人物犹似要吊足她胃口般,她竟有些恼怒起自个儿了。 兀自怔忡间,那艘中型篷船已徐徐移近,箫音以沉邈作结,犹在夜风中卷,男子终是抬起面容。 此际,两艘篷船相距不到一尺,她的眸与他相接 那是张清且英俊的男脸庞,年岁约莫二十七、八,眉宇朗朗,目若寒星,直鼻梁略有峻傲之,薄在月辉下淡泛紫气。 他亦是一身素衣,却不同于她的书生长衫,而是套着犷的绑手,前头的半截衫襬在黑色的绑中,出浅色的功夫以及一双朴素的筒靴。 是在江湖上走踏的人物吗? 这念头刚从她脑中晃过,便见男子启。 “殷姑娘,请上船一聚可好?”那嗓音便如箫韵,耐人寻味。 殷落霞心口又是凛然,不动声地自持着,故意沉语调道:“阁下是否有所误认?” 她长年作男装打扮,连发也学男儿般削短至肩、束作一髻,加上身形较姑娘家修长,虽未练武,四肢倒显得瘦,而属于女子的曲线全然隐在宽松的素衫底下,乍然一见,活便是个斯文的少年书生,哪里还见女儿家的娇媚? 五官深邃的男子,不知思索着什么,徐缓又道:“殷姑娘家学渊源,医术绝,是『西一派』的唯一嫡传,此趟正是由蜀地以西的大雪山下来,舟行数,预计明返抵武汉。”略顿,他目光深幽。“裴某应未错认才是。” 姓裴吗? 好家伙!这人知晓得未免太多! 殷落霞定定与他对视,秀脸淡罩寒霜。 “你跟踪我?” “可以这么说。”他坦承,面无表情。 殷落霞凤目一瞇。“阁下意为何?” 男子并未立即答话,手握长箫,峻颚微侧,似在观察其他夜泊于两岸的十来艘舟船,跟着道:“多问无益,殷姑娘还是尽快上船要紧。” “我与阁下素昧平生,你走你的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阁下月夜游江,尽管行去便是,我可无此雅兴。”幸得岸边尚有其他船只停泊,她故意扬声朗道,试着引起旁人注意。 她凤眸微,随即瞥见十来艘篷船上皆起了动静,好几道黑影从各个船篷里钻探出来,全往这儿张望。 此一时间,她左怦怦重击了两下,陡抿,突地意识到自个儿陷入如何的境地。 虽隔着些许距离,仍是看得出那些从船篷中现身的高矮黑影,有的擎刀、有的抡,除汉子外,更有两艘篷船上全是劲装打扮的女子,亦是个个手持兵器。若真为寻常百姓,哪里摆弄得出如此阵仗? 原来,她早教人盯梢 这些人马全是冲着她而来的吗? 想来,这男子亦是同他们一伙的。殷落霞迅速环顾,收回视线瞪了那男子一眼,后者面色未变,目中却见辉一烁,快得无法捕捉。 此处不宜久留!她暗自深了口气,衣袖一拂,旋身唤着那船老大。 “船家大叔,能否现下就走?我…”瞪大眼儿,话陡然梗在喉头。 待她车转回身才发现,适才窝在前头的船老大这会儿不打盹儿了,蹲在船板上,正以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笑咪咪地回望她。 殷落霞背脊泛凉,下一瞬,倔傲的脾气便被涌而出。 她不懂虚与委蛇,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旁人愈要支使她、弄她,她愈不教对方称心如意。这些人若想以强的手段,从她身上讨得那好不容易才采获的稀物,她便纵身往江里一跳,衡量着,也不过是玉石俱焚、一拍两散。 说穿了,她并非舍不得那玩意儿,却是恨极遭人胁迫。 见她秀脸微凝,那船家大叔两眼一溜,瞄向立在另一艘船上的持箫男子,挑了挑眉,又抠抠下巴,神色有些儿古怪。 夜风陡大,蛙鸣虫声不知隐向何处,只芦花儿发出沙沙声响。 殷落霞静伫不语,以不变应万变,却觉手心微,耳中仿佛听见自个儿咚咚、咚咚的心音。 僵持了不知多久,那船家大叔终于出声:“九爷,您一路从四川云跟到这儿,咱们盯住这娃儿,您倒盯着咱们,想来这事儿,您『南岳天龙堂』是非管不可了?” 殷落霞先是一怔,一会儿才领悟到,那乔装成船家的中年汉子是在对立在她身后的持箫男子说话。 中年汉子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一瞬也不瞬地打量着,浑没将她放在眼底,却对那持箫男子颇为忌惮的模样。 包有,她倘若没有错听,那人方才似乎提到…“南岳…天龙堂”? 她曾听闻义兄年宗腾提及“天龙堂”实位于庭湖以南的衡一带,近南岳衡山,堂主杜天龙早年是京城大镖局里拔尖儿的趟子手,除功夫了得外,为人豪、极重江湖道义,几十年的走镖生涯未曾出过丁点儿差错,颇得黑白两道的朋友所敬重。 杜天龙在十年前金盆洗手,带着九名追随多年的弟子回到故里衡,开设了武道馆“天龙堂”着重镖师和护院的养成,因此平时除学习武艺外,江湖规矩、各帮派门会的势力分布,以及五花八门的暗语、手势等等,亦是非学不可的东西。 道上就传这么一句…作混江龙,先过“天龙堂” 意思说得十分明白,那些想入江湖闯的生手,若要混得长久、混得有声有,非得先进“天龙堂”过过水、长些江湖知识不可。 倘若按着“南岳天龙堂”正道的行事作风推测,这位跟踪她多、不时以箫声扰她思怀的男人,便该是朋友,而非敌人了? 殷落霞倏地回眸,深究地瞅着那人称“九爷”的男子,忆起适才他要她尽快上船时的景况,心里突然有些儿明白了。 这些人在两岸打下埋伏,要逮她,他应已在暗地里瞧出端倪。 他要她上船,其实是出于好意吧?她刚开始却还以为他与那十来艘篷船上的家伙蛇鼠一窝,没安好心眼。 暗暗苦笑,她脸容清冷依然,被起的拗子不知怎地竟松缓不少,或许是觉得自个儿并非孤军一人,仿佛了颗定心丸吧?且不管结果如何,总得先将现下势态弄个清楚仔细。 那乔装成船家的中年汉子问话间,泊于两岸的十来艘篷船已在此刻纷纷接近,将裴九的舟船团团包围。 殷落霞呼吸陡促,下一刻,却见裴九左手为掌,亮直四指,屈拇指,而右手则紧握长箫作为拳状,左掌心与右拳面虚接,双臂曲出圈环,朝中年汉子从容地行过抱拳礼,道:“今夜汇聚于此的『三帮四会』的朋友们,皆以赵爷马首是瞻,您且说上一句,高抬贵手放过这位殷家姑娘吧!” 亮左掌四指表四海武林皆同道,屈拇指是自谦,右手为拳说得是以武会友,两臂成圈则表示天下武林一家。 姓赵的中年汉子见裴九摆出江湖礼数,锐目一瞇,亦随即立起身来回礼,却道:“九爷都已出面,按理,咱赵东不能不买这个帐,可您也清楚,『庭湖三帮四会』自结盟后,就全听咱们敖老大一人号令,他要大伙儿来相请这位俊秀公子上『三帮四会』的总堂坐坐,咱们也是听话办事,无可奈何,还望九爷海涵。” 裴九放下抱拳,两道目光亦是越过殷落霞肩头,沉稳直视,嗓音持平,道:“赵爷且瞧仔细了,这位殷姑娘虽外貌俊秀,如斯文公子,却非真正的男儿身,敖老前辈硬要将殷姑娘请去,难不成真要殷姑娘对自个儿的独孙女儿负责,娶敖家小姑娘作子不成?” 赵东微怔,撇撇嘴。 “原来这事的前因后果九爷已然查清,这倒不错,咱也无需再费舌了。反正是男也好、女也行,谁教她生得这模样,敖老大的孙女儿就独爱她一个,咱们也没辙啊!”话听至此处,殷落霞简直一头雾水。这…到底是哪桩跟哪桩呀? 这些什么“三帮四会”的男男女女既是跟踪、又是打埋伏,最终目的不就是想夺她袖里的奇物吗?与她的装扮和长相又怎地扯上干系了? 还有那位敖老大的独孙女,她见过人家吗?何以独爱她一个?她又为何得对那小姑娘负责? 再者,她外貌俊不俊秀、斯不斯文、是男儿身抑或女儿家,又哪里需要旁人拿出来说嘴、争论? 未免可笑! 愈思,神色愈凝。她不理赵东,也没将包围的众位瞧在眼里,独将凤目瞥向裴九,菱一掀,出声便问:“你适才要我上船随你走,现下,这邀请还算不算数?” 月儿半隐入云里,裴九的轮廓此时笼进幽暗中,一时间教人瞧不清楚,但殷落霞却能感受到他专注的凝视。 那清箫般的音缓:“殷姑娘若肯赏脸,自是裴某的荣幸。” “月夜游江吗?”她再问。 裴九俊容淡抬,从容瞅了眼天际的乌云掩月,角似有若无地兴起一丝玩味儿。“有何不可?” “好!”殷落霞迅速一答。 下一瞬,她竟小跑了两、三步,在众人皆不及意识之下,轻喝了声,陡地纵身飞跳。 裴九动作全凭即时反应,见姑娘素身当面扑跃而来,他惊愕还不及兴生,两臂已然大开,稳稳抱住了她。 “噢…”撞进男人结实的怀里,殷落霞不小心弄疼了额头。 这人瞧起来虽是斯文气质,颀长身躯倒也练得如义兄年宗腾一般壮,深秋冷夜里只着薄衫不说,隔着衣料,她明显感觉得出他隆起的块肌,正分明排列着。 “还好吗?”裴九低语。 殷落霞随即抬起脸容,极近地、毫无预警地接触到他两道深渊般的黝目,里边浮着讶然、关怀,然后…那似笑非笑的神气更浓了。 她心湖轻悸,有些没来由,像是无端端掉落了一叶,静谧谧地泛开涟漪。 她不习惯如此的女儿家心态,那全然不像自己。 忍住臊意,她脚步颠了颠,往后一退,要拉开距离,裴九右臂陡出,探向后头撑住她的身。 “小心落水,站稳了。”他沉静提点。 “嗯。”殷落霞口又是一热,却觉后微凉,待手指轻触、垂眸瞧去,才发觉他是以箫代手支撑着她,并未无礼地碰触她的身体。 长箫质地坚硬,暗泛薄寒,似玄铁打造,莫怪催彻之声不若寻常竹制的箫,更为铿然留韵。 此际“三帮四会”的众人终于回过神来,好些个瞪大牛眼、张着大嘴要叫嚣、鼓噪,见带头的赵东挥了挥手制止,只得乖乖隐忍下来。 赵东大脚往前一踏。“九爷,您要摸黑游江,咱们不阻您兴致,可若要带着这位公子姑娘,那可大大不妥。”见女扮男装的殷落霞比书生公子还要斯文俊气,干脆就称作“公子姑娘” 当真视她为无物!要她跟谁走,她便得乖乖应承吗?这些“三帮四会”的家伙,着实无礼到了极处!殷落霞侧过凝容正要启相稽,一道高大黑影倏地挡到她面前。 她心中一突,怔怔地盯住裴九宽阔的肩背,竟兴起荒谬错觉,仿佛自己又娇又小,也是个需要靠男人护卫的文弱姑娘。 不!她脑子出毛病吗?怎会生出这般诡怪的想法? 即便她是女儿身,意志与耐却较许多男子来得强韧。 不懂武艺又如何?她亦凭自个儿的能耐大江南北地走踏。便如此次前往西大雪山,她坚决独行,义兄年宗腾也拿她没奈何,可她不也将自个儿照料过来了? 她绝非手不能提、肩不能担,兼之弱不风的小姑娘。 再有…她也不是什么“小姑娘”那是指十六七、八的妙龄女孩儿,她却已二十有三,早排入“老姑娘”的行列里了。 思绪正,她眉心淡蹙,将她护在身后的裴九自是未觉,已出声言语。 “无论如何,殷姑娘今夜非随我去不可,赵爷与众位朋友是听话办事,裴某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倘若众位定要阻拦,除伤了『庭湖三帮四会』与『南岳天龙堂』的和气,真追究起来,怕是连开封的『年家太极』也得多所顾虑。” “开封…年家太极”赵东神情一僵。 裴九平心静气又道:“正是。年氏家族以『年家太极』独步江湖,亦在各地成立行会,而今负责主持武汉行会的主爷年宗腾,恰是殷姑娘的结拜义兄,裴某此次便是受对方所托,前来护送殷姑娘回武汉。” 此话一出“三帮四会”的众人再也按捺不住,你一言、我一语的,轰轰地吵作一气。 须知,单是得罪“南岳天龙堂”已大大不得了,都不晓得今夜若硬要扣下那位姑娘,会种下如何的祸,现下再添一个名动武林的“年家太极”稍没留神斟酌“庭湖三帮四会”往后在江湖上恐怕要寸步难行了。 听得裴九这话,殷落霞亦微微震撼。 以义兄年宗腾的行事作风,见她迟迟未返回武汉,极有可能遣人前来寻她,但教她惑的是,怎会大费周章地委托“南岳天龙堂”出面呢?她直觉得其中似有因由,不如表面所瞧的简单。 另一方面,这位“九爷”也是个古怪人物。 倘若今夜遭人包围的是义兄年宗腾,腾哥豪迈犷,性格开阔,面对这等棘手之事,定求速战速决,说不准来个先发制人,出手擒下对方的带头人物,待筹码到了手再来谈判。 反观这位“九爷”打开始便给足对方脸面,以江湖礼数相待,可他用字遣词尽管周到、语气持平不变,却在无形间给足人迫感。 若与他硬碰,见他神态清峻,举止斯文、不温不火,一时间竟还寻不到一个好借口乘机翻脸,结果只是把自个儿弄得裹足不前、骑虎难下。 瞪住男人墙般的宽背,殷落霞抿着,有些儿微恼夜风中混入他独有的男气味,随着每一下呼吸吐纳,避无可避地钻进她鼻腔里。 他的气味十分干净,可她不爱。没有特别的理由,就是…就是不爱而已。 蓦然间,她发觉自己竟在说服自己,而口无端发热,那热度还缓缓漫上脸颊,简直…莫名其妙!她都不得不怀疑自个儿是否感染风寒了? 此时,裴九拱了拱手再道:“赵爷今肯给这面子,裴某很承这个情,待在下将殷姑娘安全无虞地送抵武汉,了结了此事后,届时定备几件薄礼上贵盟会拜见敖老前辈,将今夜这事详加道明,绝不会累了赵爷与在场诸位。” 赵东也算是老江湖了,衡量眼下势态,人家都替他架好梯子了,再不顺着溜下,那便是给脸不要脸。 他亦是双手抱拳回礼,朗声道:“今夜咱们『三帮四会』多有失礼之处,还望九爷多多担待。敖老大那儿,咱儿会想法子应付,至于贵堂的杜老堂主以及『年家太极』那边,也得请九爷斡旋一番,别坏了咱们之间的和气才是。” 裴九淡淡一笑。“这是自然。” 殷落霞尚有些惑,忽见裴九侧目,朝立在船尾的船老大示了示意,下一刻,篷船缓缓调过头来,而将他们团团围住的舟船此时已让出一条水路,任由他们行过。 一出包围,篷船行得好快,裴九微乎其微地牵,对那吓得脸色发白的船老大温声言语:“慢些,缓缓来,别怕。” “呃…是、是…”船老大深了口气,僵硬地扯动嘴角,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抓着衣袖猛拭额上冷汗,终是缓下急躁。 忽地… “你当真不怕?”那问话的音调在夜中显得沉静,恰是介在姑娘家的甜声和男子略沉的嗓音之间。 殷落霞吸引住裴九的注视,但后者掉转过来、面向她的那张清峻颜眉眼深邃,未心思,只持续着角那抹淡然浅弧,不答反问:“怕什么?” “当然是怕适才那些人。他们若不买你的帐,群起攻之,即便你武艺绝,要身想也不易。” 她稍稍拉开两人之距,因仰首瞧他,让她有种势弱的错觉,她不爱。深了口沁凉夜风,又问:“如此凶险,你不怕?” 裴九点点头。“怕。” “啊”她一怔,秀目瞠圆。 没料到他答得如此干脆,殷落霞菱微掀,尚未出声,却听他又语,似有笑意… “可是他们非买这帐不可。” wwW.niUDunXs.coM |
上一章 暗恋箫郎 下一章 ( → ) |
暗恋箫郎最新章节由网友提供,暗恋箫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小说,暗恋箫郎小说网免费提供雷恩那的小说暗恋箫郎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