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尾桐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
|
牛顿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焦尾桐 作者:流舒 | 书号:19314 时间:2016/10/17 字数:8006 |
上一章 章四第 下一章 ( → ) | |
话虽这样说了,抱琴却还是自向老吴要了些枇杷膏,时时收在身上,路过凉亭时,总爱悄悄看上一眼,却是几来都未见人。等又过了几天,她再路过凉亭,便已不再惦念往里面看了。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天只更高更蓝,云只更淡更远,梧桐树上的绿叶也随着头越发葱郁,蝉鸣喧嚣中又是一个夏夜,重逢之也如往常。 “可好?”他依然是那样开头,依然是那般蓝衫。 “不坏。”出言时,她方知自己未有一刻放下。 “我也还是老样子。”他笑。她却看见月光镂进他额上皱刻,竟有无底错觉。 “三小姐也好?”他又问。 她答:“很好。” 言至此处,二人不俱笑,心领神会。 她见他身形竟较前次清瘦,眉间也有隐隐倦意,不由问道:“可是远行了?” 他点点头,扶栏坐下,也示意她坐:“去了趟北,方回。” “老爷和公子在那边也有生意?” “什么生意不生意。”他叹口气“扯不断的麻烦。” 她笑了笑:“替人办事,抱怨不得。” 他也笑了:“何尝不是?!差点忘了你的忠心。”说着,便咳了两咳。 “你也不差。”听见他咳,她皱了柳眉,从身上掏出那早已备了的枇杷膏递给他:“定是忙忘了,对不对?” 他伸手接过,放在手心,十指磨良久,良久才道:“谢谢关心。”然后,她眼见着他将那盒枇杷膏收到袖里去,细长的手指仔细的捋好袖口的褶,月光照在那蓝衣上,淡静的,微微闪光… 心念一动,她不道:“冰簟银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 他微觉诧异,却接了下去:“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 她也诧异起来:“你也知此诗?” “儿时读过。”他淡然道,神情里不像是说儿时,倒像是说前世“你呢?也读过书?” 她将目光投向月华深处:“也是儿时。” “好个‘也是儿时’!”他竟击节而笑“此刻若能有酒,便当为此浮一大白!” 难得看他如此豁达神气,她也跟着愁云一扫,不又道:“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这个好!”他勾而笑,眉间皱痕却深,接下去道“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梅花醉洛!”说罢,又是一笑:“好久没有如此快意!抱琴姑娘可还有赐教?” “赐教不敢。”正待再佳句,却忽然瞥见他皱眉,竟在不住的悄悄挠着左腕,刚想说他还未出题便要抓耳挠腮,却见他左腕上真有一块小小的红肿,不问道:“那是怎么了?”见他又伸手挠去,不由笑了:“莫非是被蚊子咬了?” “也许。”他道,皱着眉,用手捂住了红肿处。 她以为他又要挠,忙阻止了他:“别动!肿得这样厉害,只怕是要越挠越的。” 听到她言,他忽的就松了手,也松了眉,笑得莫名:“那依你看如何是好?” 她又好气又好笑,从汗巾里掏出个小盒来,从里面挑了点葯膏抹到他腕上:“这不就行了。”抬起眼来,这才发现他竟一直笑看她,再看自己,竟还有一只手握着他手腕。 她脸一红,急中生智,顺势指着他袖口,道:“开线了。”然后便撤了手。 他平静的将手收回,看了眼:“是划破了。” “可惜没带针线。”她别过头,喃喃着,忽然站起身来,对他道:“等我一会儿。”还没等他答话,她人已跑了出去。 月光照着她身后的凉亭,淡淡的一道影。 … 那晚,等抱琴取了针线回转,亭中已是空无一人。 抱琴绕着亭子转了两转,确实只余了冷月清光泻一地。她便在方才坐过的地方重又坐下,伸手摸摸,身下手下,两处都已是冷彻宁静。再坐了一会儿,直到手中针线不知何时散落一地,直到天边已能望见晨曦端倪…夜,竟已去了呢。她想着,便站了起来,一一拾起了针线,顺手收好,便走了出去。 夏天果然天亮得早,就连萧三小姐也耐不住天光,早早的起了身,抱琴回到折栀院时,她已梳洗完毕,正在院中练剑。一见她来,便道:“这么一大早,你上哪里去了?” 她顾左右而言它:“小姐找抱琴?” “是啊。”萧继容犹自舞着剑,香汗涔涔的道“快替我修琴去!” “这么早?” “问那么多做什么?!” “恕抱琴多嘴。”她望着晨光里小姐嫣红的面庞,静静的道“小姐的琴坏得时候不对。” “哪里不对?”萧继容停了动作,挑眉看着她一向顺从的丫环。 抱琴从容的看着她:“小姐的琴三天两头的坏,怕是要惹人生疑的。” “我的琴,关别人什么事?谁敢生疑?”萧继容盯着她,像要将她看穿似的“是不是有人问过你什么?还是同你说了什么?” “没有。”抱琴摇头。 萧继容越发不信,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来:“你说实话,到底是什么人对你说了什么?二哥?老爷?还是…大哥?” “真的没有,这些都是抱琴自己想的。” 萧继容冷笑:“自己想的?你何时有了这许多心思?” “抱琴一体一命都是小姐给的,抱琴一门心思自然都在小姐身上…” “罢罢!”萧继容打断了她的话“你若是真的一门心思向我,便听我的,去修琴!” “抱琴不能。” “好!”萧继容将剑往地上一扔“你不肯去,我自己去!”说着,拿了琴便往外走。 “不成,小姐!”抱琴一咬牙,忙跟了上去。 一出门,却正撞见二公子萧继安,原来折栀院里这番吵闹,丫环婆子们怕担责任,早已去搬了救兵。萧继容正在气头,也不看路,一头就撞进了她二哥怀里,心中一阵委屈,竟然登时就哭将出来。 “怎么了?”萧继安边哄宝贝妹妹,边问。 萧继容只哭,不答。 萧继安便又问:“有人惹着你了?” 萧继容哭着点点头。 萧继安见抱琴跟着出来,立在一旁,便已明白了八九分:“可是抱琴那丫头?” “可不是?!”萧继容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来看着抱琴,以眼神问她:这下还肯不肯去? 谁知抱琴竟还是摇头。 萧继容此生怕还未被人这样忤逆过,狠狠一跺脚,掉头便冲回了院里,不一会儿便听见里面丫环婆子们劝慰声泛滥一片。 抱琴静静的立在院外,纹丝不动。 萧继安却也不急着进院看看妹子,反饶有兴味的盯着她,良久,方道:“此时可后悔了?”微笑着:“若是早先跟了我,断不会受如此委屈。” 抱琴不语。 “此时反悔仍不算晚。”萧二公子当真是生得好,软语相询时更添几分儒雅风。 抱琴却仍不语。 萧继安端详她良久,终于又笑:“很好,很好,果然独特。咱们走着瞧。”说罢,便进院去了。 抱琴不识抬举,得到的惩罚便是在折栀院外罚跪。从清早直跪到落,也没有人叫她起来。幸好那老天开恩,一直晴不定,而她平里人缘也算不错,时常有几个相的下人递她碗清水润喉,否则,这般跪法,非得中暑不可。 抱琴昏昏沉沉跪到天黑,只见一轮皎月冉冉东升,挂于天边,清光淡撒,身上竟也凉快了一些。转眸望向院里,小姐房中灯光仍亮,想必也并不能安然就寝。也是自己顶撞得过了些,她苦笑着,闭上眼睛,倦意不由袭上身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身旁有人相问:“可好?” 这时还怎能好?她以为是梦,不由失笑,却听那声又起:“可是我问得晚了?” 她这才知道并非梦幻,急忙睁开双眼,眼底映出对面深静的眸,眸间深刻的痕,一时竟有千言要诉,却又无从说起,沉默许久,方能勉强一笑:“只要问了,便不晚。” 他伸手要拉她站起,她却摇头:“小姐不允的。” 他又皱眉,仿佛即使是将那道皱痕刻到心坎上去,他也甘愿,叹道:“你怎生受得了?” “有什么受不了?”她苦笑“我一体一命皆是小姐所给,即便跪死在这里也是情愿。”话虽这样说着,忽然望见月华镂出他愁眉深锁,心坎上竟然顿生酸楚隐隐泛滥。 他默然不语,背过身去,她抬眼望他背影,竟比之前更添了几分寂寞,越发的萧索起来,正要出言叫他离去,却见他忽然转过了身来,不由分说,忽的拉起了她。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拉进了院门。“不!不可!”她忙叫,他却充耳不闻,只顾往前走去。 她跟在他身后,见他步履从容,径直前行,院中面行来几个丫环,见他前来竟都怔怔站住,而年长的仆妇们都已纷纷的垂下了头去。她只恨自己腿酸脚麻跟不上他步伐,却又隐隐觉得即使跟上也无可阻挡。 就这样,她跟着他进了萧继容的闺房,然后看见萧继容惊讶的出,再然后听见她清清楚楚的叫了声:“大哥?!” 萧三小姐,叫他,大哥! 抱琴怔在那里,恍惚置身梦境,又似如梦方醒。 长公子萧继宁望了眼屋中的两个女子,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萧继容已从瞬间惊愕中回过神来,巧笑着走到她哥身前去,道:“大哥,你怎有空过来?” 萧继宁望着他的亲妹,淡淡道:“出去好久,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过来看看,怕妹子你责怪。” 他的玩笑显然开得并不高明,只听萧继容冷笑着:“说得好听,大哥几时怕过我?”说着,瞥了眼抱琴:“只怕是听到了什么,专来教训我的吧?” 抱琴低下头去,看着对面深蓝袍脚,沉默。 她看不见萧继宁望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萧继容:“教训倒是没有。”眼见妹子撇了撇嘴,便道:“难道你二哥平里教训你少了?难道我说了就一定管用?” 萧继容听他如此说,倒是好奇起来:“这么说大哥当真不是来说我的?” 萧继宁摇摇头。 萧继容快起来,撒娇的挽住她哥臂膀:“那大哥是来作啥的?” 萧继宁勾了勾角:“帮你。” “帮我?”萧继容疑惑的望他“帮我什么?” “帮你修琴。”萧继宁静静的吐出几个字来。 抱琴心念一动,不自的抬起眼来,只见萧三小姐竟像被针扎了似的猛的松了手,呆呆的看着那安坐椅中的蓝衣人:“不,我不要!” 蓝衫未动分毫,映出其上那双更加深静的眼眸,以及那眉间解不开的深刻:“不要?这倒是奇了,你不是一大清早的就嚷嚷着要修?” “我…我…闹着玩的,其实,其实并没有坏。” “闹着玩的?”萧继宁笑了一笑“连下人都罚了,还说是闹着玩的?” “我…” 抱琴眼见萧继容手足无措,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 萧继宁依然温和的看着他的妹妹,温和的笑:“跟大哥闹什么生分?还是已经信不过大哥的技艺?” “不,大哥。”萧继容垂下了头去。 萧继宁终于第一次正视着抱琴,他对她说:“你去,去将小姐的琴取来。” 抱琴看了眼垂首的萧继容,看见她使劲的绞着自己的衣袖,又看了眼萧继宁,看见他微微的凝着展不开的眉头,依然是那句:“去。” 于是,她不得不将琴取了出来。 萧继宁接过,置于膝上,淡淡道了句:“好琴。”便信手一拨。当下便是丝弦鸣动,玉柱声,他侧耳听了听,颔首道:“果然是坏了。” 抱琴看见萧继容面色已如白纸。 萧继宁却像未见似的,仿佛全副注意都只放在了琴上,又拨了两拨,弹出清音一串。 抱琴耳濡目染惯了,只觉声音中正平和,只是稍稍发闷,却见萧继容的颜色已越发苍白了去,竟是全身发颤,忽然一扭身,便似要冲出门去。抱琴忙也转身跟随,却听身后的琴声就在那一瞬泠泠而起。 只听那琴声此时已然毫无滞涩,顺畅直下,飞千尺,抱琴闻此方知:小姐不但是武功,就连瑶琴,也是根本算不得会的。 只因他的琴声竟能令人想起:秋深雾浓,苍梧宿雨,一夕风来,寒鸦尽散,枝摇叶落,触地生烟… 琴声久久绕耳难去,甚至停歇时也无人察觉。 不知多久以后,抱琴回过神来,发觉那弹琴的人已经站起了身来,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妹子,而萧家的三小姐不知何时已伏在了门板上,纤指紧紧的抠进了雕花里,她的大哥向她走来,她看也不看,于是,她的长兄便自默然离去。 他刚一离开,抱琴还未反应过来,却见萧继容已飞一般的扑向她的瑶琴,发疯般的翻转过来,抠开了底下的一块木料,从里面出了一条白绢,抱琴这才总算见识到了这抱着的瑶琴上隐蔽的机关。 萧三小姐扔下琴,将那白绢紧紧的攥在手里,咬着牙,忽然一声冷笑:“大哥,你果然是好样的!” 抱琴因她的眼神生生打了个灵,心中却更有说不清的难受,忙走过去,扶住她:“小姐可别想多了,大公子未必就是发现了,不然,他为何不拿出来?” “这就是他的厉害,故意不点破。”萧继容浑身在颤“拿出来,再放进去…这样的事,当真只有他做得出来!” 抱琴心抖了一下:“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萧继容闭上了眼睛“方才那样的琴声,若不是已将东西取了出来,就是神仙,也弹不出来…” 不知怎的,听了这话,抱琴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萧继容说完,便将手中的白绢狠狠的扔到了地上,踩了又踩,却似还嫌不够,于是跺脚站在原地,望着那白绢,眼中已是泪光闪闪。 抱琴不语,默默的摘下墙上宝剑,递到她手里。萧继容愣了一愣,接着一笑:“好个抱琴,毕竟是你明白!”说着,便拿过剑去,将地上的白绢挑了个粉碎。 在绢碎的一瞬间,抱琴看见了上面秀雅字迹:“落思见…情深…缘浅…”墨迹如珠,还似未涸,却已成了碎片。 萧三小姐的眼泪也终于随着落了下来。 夜极深时,抱琴犹见萧继容房中孤灯常亮,而她自己也无法入眠。 披衣起身,推门出屋,只见月淡星繁,碧空澄净如洗,若罩一袭蓝衫。 她缓缓的走到了凉亭边去,扶栏而望,只见池中碧荷叶茂,偶些微水面,映出星辉点点,如同碎银。 她取出了随身带的针线,丢进了水里。水花一闪而过,除了虫鸣偶起,已是一片沉寂。 站了一会儿,她看见星光照亮的水面上映出另一抹淡淡行来的影。四下恍惚更静,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却又像是那人的足音。 那人终于走到了她的身旁,轻咳了一声。抱琴听见却是不语,心知萧家长公子即使再咳嗽,也永远用不着她给的葯。 于是他低头看着水面,仿佛是还能看见那沉入了塘底的东西,终于叹道:“怎么就扔了?” “想不出能做什么用。”明白他也永远用不着她的补。 萧继宁偏过头来看她:“可是怪我?” 抱琴摇头:“不敢。” “呵。”他淡淡笑了一笑“怎不再‘恭敬’的补充声‘大公子’?” “如果这是公子的吩咐。” “以前说话并不是这样犀利。” “以前是抱琴有眼无珠。” “呵?”他似笑似叹“如今便看清楚了?” “不敢说。” “怎讲?” “只有些怕。” 他微怔,皱了皱眉,没有立即再问。过了会儿,才又出言:“你是觉得我今对继容太狠?” “小姐和公子们的事,不该是抱琴评价。” “算不得评价,只是随意说说。” “抱琴过去已经说得太多。” 他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道:“这么说,琴上的事,你果然是从头到尾都知道的?” 她不语。 “你不拦?” “抱琴只是个丫头,小姐的事,不能拦。” “哦?那今早又为何要劝阻她亲去?” “抱琴再不拦,便是公子这样的‘拦’了。” “呵,说来说去,还是在怪我。”萧继宁拢了眉心“你这样的忠心,着实少见!” 听出他言语中的讽刺,抱琴转过了身来,抬眼看着他道:“抱琴身受小姐之恩,自当结草衔环。抱琴自问事事皆为小姐着想,凡事都不过是想教小姐舒心快乐。” “这样的快乐法?”萧继宁摇头,眼里不知明灭着什么“萧家容不得。” “可小姐总有一天当是别家的人,大公子难道不想小姐有个好归宿?” “这也算得好归宿?”他冷笑,显是不屑。抱琴见了,想到萧继容冷笑的样子倒有十成十的像她哥哥,奇怪她从前竟怎从未察觉? “蜉蝣天地,一粟沧海,百年富贵未必抵得上贫夫一夕畅快。”她道,不知怎的,望向他时,却又念起自家钟鼎儿时。 他一时无语,随后沉:“难得你有这般见识。” “并非什么见识,只是自家体会,女子思量。”她忽然一阵苦笑“自己吃过的苦,便怎样也不愿恩人再尝。” “究竟是怎样的恩?”他静静的问,却自知喉咙里下的是…怎样的苦? 抱琴身子颤了一颤,上却僵僵的笑了笑:“去年早些时候,二公子吃多了酒,硬要收我做小…我不从…是小姐救了我,让我作了她的丫头。”停了停,她垂了睫:“抱琴从此便明白了:凡事都讲两相情愿,荣华富贵也好,锦绣姻缘也罢…强扭的瓜都不会甜,凡事都还是自己愿意的好。” 话音落时,微风南来,荷叶层层浮动,送来清芬一片。清浅星光下,她看不清碧波的倒影里他眉心愈深的皱痕,只看得见水中他无语凝立的影子如同一棵寂寞的桐,自沉沉的暗夜里,俯瞰着大地上一朵小小的花。 良久,才听得他道:“其实并不全为门第。” 她反应了下,才意识到他这是在说萧继容的事,便答:“若是为人品,大公子也曾见过那人。” 却听萧继宁沉沉的叹:“远不止此。总之是由不得她,也由不得我。” 抱琴这才知道事情远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但长公子长叹背后的话语已非她该打听。直觉的,她知道此次谈话已到尽头。 果然,只听萧继宁道:“不论你作何感想,我只有一句话:这件事,到此为止。从此便只管拦着你家小姐,须知:家里永远是为她好。” “是,大公子。”她答应了,并不全为他的身份。 Www.NiUdUNxS.CoM |
上一章 焦尾桐 下一章 ( → ) |
焦尾桐最新章节由网友提供,焦尾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小说,焦尾桐小说网免费提供流舒的小说焦尾桐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