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山区里面,对山区的风物可以说家珍如数,充满了深挚的情感。爬山遇到艰难,我可以侧卧在青石板旁,或者仰躺在花草丛生的路边,遥望那湛蓝湛蓝的远天,把疲劳和汗水慢慢地渗透到芬芳的泥土里面,太阳的能量、大地的生机会逐渐滋养并唤醒我全身的肌腱。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瞬间的腾跃,又会攀登在那渐高渐险的山巅,臂膀捧起的浓发会毫不犹豫地飘向遥远。
习惯走山路的人可以行走平原,也可以克服季节时令给跋涉带来的诸多困难,可是当自己面对大海时却犯了难,烟波浩淼,无际无涯,可自己梦中的目标据说还真的在这大海的对面。游泳,那只能在海边洗洗涮涮,借一条驳船,可自己驾船摇橹的技能还差的很远,我只能呆呆地站立在海边,看出落,看涨退,看渔民们出海打鱼,看巨轮航行在深海中间。现在,我只得扭转身回到我出生长大的深山里面,那里才是溪的发源地,熟悉我家乡那儿的木筏小船,学习寻找老艄公、新船员们的涉水经验。到我感到自己完全能够驾驶乘风破的驳船时,我再沿着家乡的那条河,那条江,顺风顺水地向着大海的方向扬起我自信的帆,摇动我勇敢的橹。
居高临下近乎漂流的行船,没经过几天,我就来到了出海口岸,在这江海相接处,我的船却被重重地搁浅,读书时学过的这个词此,此刻显得涩难懂,甚至还有些丑陋骄蛮,因为他描写的这个境况很是让人难堪,江水源头的遄急没了踪影,江水的深处也离这儿很远很远,在这深不深,浅不浅的地方,我这已显疲惫的船停在草稀花残的江边,真真切切是地在望洋兴叹。
自然界里的远行是这样,文学的海洋里比这样的场景还令人为难,我本自顾自地造了一艘远洋世界的大船,想装上自己国度里的真理谬误,敞开心,接世界上更多的评判,然后取回一本民族走向桃花源里的圣典,也好还自己一生一世的一个心愿。但在文字的河、文学的海边就已经感到了疲惫和艰难,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只能是在这浩瀚无际的海边搭起帐篷,行住食作在远洋者里面,学习技能、学习精神、学习观察钻研,让我再重新打造我的远洋航船,同所有的远航者们一道,齐心协力,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破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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