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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顿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边城木木文集  作者:边城木木 书号:24719  时间:2019/1/9  字数:2011 
上一章   ‮片碎的里日冬在晾‬    下一章 ( → )
   一、一场雨

  这雨,这初冬的雨,一下起来就没个完,连绵不绝的,下了好多天。到处是水洼,到处是泥泞。心壁上象爬满了暗绿的青苔,阴冷,听不见花开的痕迹。

  这一场雨,象一只巨大的手,一把便把秋彻底地拦在门外了,冬天开始了它漫长的进程。

  冬日的暖正一寸一寸地打进门窗。

  二、月亮下。宝儿

  月亮,孤单的一轮,悬于天幕。不见一粒寒星。不知,月,是否也冷清寂寞了?一样的,将满腔的清辉泼洒在广袤的大地上。大地,象个温柔的处子静谧安祥。风,淡淡的,丝丝的寒冷,却是一点一点的侵入肌肤——真的是冬天了。树们,一例的着它们的身子,虬劲、拔地指着天宇,都是些不死的精灵!没有草的奔跑,也没有花的绵延了。虫儿、鸟儿都躲到季节的深处睡大觉去了。

  我把宝儿(爱犬)紧紧抱在怀里。我的宝儿,我可爱的沉静的宝儿,陪我一同欣赏月,一同沐浴冬风的宝儿,它应是非常需要温暖与爱怜的吧?一如我,一如这尘世里的任何谁。或许,更多的时候,是你小小的身子,是你小小的顽劣的心,温暖慰藉了我。你的灵与调皮,你的愚笨与智慧,一直在安抚着我的浮躁甚至恼怒甚至悲哀。宝儿,请你一直陪伴我,好吗?

  三、外婆

  外婆,您在天上住着吗?怎么,我老是看不见您呢?您的树枝一样糙的大手,您的慈祥爱怜的目光,您的阡陌纵横的面容,您的结实硬朗的身躯。这些,都是刻在我的心的底片上的,一次又一次的回眸,永难相忘。那麻布蚊帐、青花被窝里,一嘟噜一嘟噜的故事,那夏夜满天的星光下蚊虫的嗡嗡声里,您一下一下的蒲扇的凉;鸡蛋炒辣椒的橙黄火红碧绿,腊烧冬笋的满屋香气缭绕,山芋粥熬出的香甜滋润,枣泥丝煨饭坐在灶堂里的温热熨贴!

  外婆,您走了快二十年了,您一直便在默默地注视着我,关爱着我。我一直都是知道的!我的每一寸骨血里,都浸透着您的关爱、温暖。您一直都在我心里住着!您永生永世都是我心田里的一块丰碑!外婆,您还记得小时那个调皮捣蛋、永是一身泥土的、混在男孩堆里的疯丫头吗?多么想还能承膝下,找回儿时的夕阳,多么想还能偎依在您的怀里,为您抚平脸上、心上的皱折、沧桑!

  四、母亲

  母亲今年五十九岁,已是萧萧的白发满头了。

  做了大半辈子农活的母亲,满脸满心都是岁月的痕迹,沟壑纵横,尘土与痛苦与血痕,散布在母亲周身的隙里。

  母亲基本不识字,却是天资聪颖的,互助组、大锅饭的时候,母亲比谁都更会算账。几斤几两值多少工分多少钱,兑现多少粮油,没人比她算得更快。

  母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弟弟是抱养的),在那样落后、闭的乡村,倍受欺凌,几十年来,含垢忍辱,背负着“孤佬”(不生儿子的骂名)的骂名。但母亲却一路跋涉、坚韧顽强地走过来了!

  记得十几岁时,每个周的下午,母亲总要翻过一座又一座山,送我去离家二、三十里地的中学念书(我寄读)。总是送了一程又一程。总是泪水叠泪水地反复叮咛:“儿呀,你要好好地念书,一定要走出山里,不受人欺负,知道吗?。”时至今,都闻得着母亲泪水的咸咸、滴滴嗒嗒的味道。

  母亲织的衣厚实暖和,母亲纳的鞋底针脚细密。

  儿时,那融融的油灯下,斑驳的墙上永远映现着母亲忙碌的身影。母亲的手心里攥着我永远也走不出的思念,母亲的眼睛里是我心田里重重叠叠的温暖。

  母亲,您真的应该歇歇啦。明年,您一定要来城里居住,好吗?

  五、父亲

  父亲佝偻着身子已好多年了。椎肩盘突出。无论怎么样的好说歹说,都不愿意来城里诊治。这倔老头子!

  父亲,田地里辛劳的耕作者。或许,这一生,他是永离不开这土地的吧?一次,又一次地跟他说:山、田、地都承包给人了吧,既不至于荒芜,还又托人管理了,而且使用权还在于自己,您可以去好好养养身体,想什么时候回来,便什么时候回来,这不好的吗?可他,头犟着,嘴里倔着,就是不点头。土里刨食的父亲,真的是舍不得这片黄土地的了。

  其实,一年忙到头,也忙不了多少收成,我们跟他反复地权衡过,他就是不承诺来城里住!

  每次回家,眼见他渐佝偻的身躯,心里真的针扎似的难受。他,是给了我生命,养育了我,给了我教育的父亲啊!那一脸的皱纹,那满手的老茧,那花白的头发,那时刻痛苦着的身!

  静夜里想起,时常会疼痛到天明。下雨时念起,骨头里都是泪水。

  …

  这些时光的碎片,串起来,或许并不美丽,并不晶莹,却时常照彻我、鞭打我前行。我愿意承受这些苦痛、背负着这些欢乐,为自己找到一条回家的路。  WWw.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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