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霸王妃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牛顿小说网
牛顿小说网 灵异小说 综合其它 同人小说 军事小说 历史小说 现代文学 侦探小说 言情小说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热门小说 仙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经典名著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诗歌散文 幽默笑话 官场小说 竞技小说 都市小说 重生小说 伦理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冷宮秘道 平凡人生 食寝病栋 引狼入室 情不自禁 一击即中 押寨夫人 动物农场 我家女人 天国之国 风流纵横 一龙五凤
牛顿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独霸王妃  作者:淼仔 书号:26054  时间:2020/1/15  字数:12631 
上一章   ‮宠争下殿,章一十八第‬    下一章 ( → )
 众人走后,许王独自坐在帐篷里出神。有一种人做事情,别人越是反对,他越是要做。许王守礼就是这种人!

  别人都认为对安陵国进贡是应当的,独他心中熊熊大火。

  他的将军们认为殿下不应该对公主过分忍让,应该如何如何时,许王深以为然一半。抬起衣袖,鞭痕犹在。这代表小鱼儿的愤怒,也代表着她心中必有一件事情殿下不知道。是这件事促使小鱼儿一定要离开。

  是什么呢?

  这么多人说公主不好,许王不是不生气的。他天生骄傲,弱势中尚不惧安陵,何况纪沉鱼只一个女子。她就是真公主,殿下也没打算百依百顺于她。

  之所以这么忍让,一大半是守礼真心喜爱纪沉鱼。要说以前他是需要纪沉鱼,有如他需要他的将军们,他需要他的名士们。道听途说哪里有人能干,也会快马赶去寻寻觅觅,就是假的也无怨无悔。

  而现在他喜爱纪沉鱼,就会回想自己的旧情。少年旧情意,如人生初见的第一朵烟花,灿烂绚丽。每一抹橙黄烟红都深印心中,永远不会忘怀。他会自动同后面人做个比较。如果她有纪沉鱼十分之一,百分之一,也不会抛下自己去宫中。如果小鱼儿如她般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深谷中面临绝境纪沉鱼会丢下自己。

  对于纪沉鱼来说,尽可不能不丢下活生生的一个人,是人之初本善的本能。不少人平时普通,危急时候都会表现出大英雄大仗义,只是发本能。对于善良的人来说,如纪沉鱼,她不会为自己见义勇为一回有骄傲自满,当然敲打殿下不失为一个条件,但不是要胁要情。

  许王支肘,双手抵住额头,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纪沉鱼,你到底要怎样!

  “报!”外面又有人回话,许王有些恼怒,他都听了这半天的话,没好气地道:“不见!”本来他气不大,最多是生气小鱼儿不应该当着人发作,让这些人左一句右一句,弄得心头火起。再听几句,保不准殿下要发飚。

  帐帘子打开,外面那个人踱步而入。宽袍青衣,中等个头,年青的面庞上严谨又紧板。许王愕然,但没有撵他,也不好撵他。

  这是他最为倚重的谋士知默先生。

  知默躬身一礼,不用殿下相让,自己找到椅子坐下来,端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许王对他可以发几分本,焦躁起来:“又是来劝我打公主骂公主的?不必了!我子我自己会管!”

  他带出几分火气。

  “殿下,我会劝你这个?”知默笑得高深莫测,就差再摇把羽扇表示自己心思的深不可测。许王笑了:“我都被支使糊涂了,你说你说。”

  知默调侃他:“谁敢支使殿下,是殿下你心中也有气罢了。”

  “你这个人!”许王被他一语道破心思,手点着他:“就是不能给我留几分面子。”知默幽他一默:“将军们各自心情,也是好意。我寻思最后再来最好,提醒殿下您与公主生分,可与别人无关。”

  许王敲敲桌子:“有什么话!”明显心浮气躁。知默是许王前几年礼聘而来,与他朝夕相伴,离开的日子从来不多。和亲安陵公主本来许王要推辞,认为是奇大辱。知默当时倒履去恭喜他:“殿下大业指可成!”许王这才转过来答应亲事。

  当初提到亲事,殿下火冒三丈,现在提到公主,殿下心绪不宁。知默曼声问道:“佳人幽兰否?”

  “冠群芳,心比群芳。”许王不假思索的回答。

  知默先生缓缓起身,在许王的注视中整头冠,理衣巾,拂拂衣上不存在的灰尘,迈开方步走到许王书案前,深深打了一躬:“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我知道,你不必说!”许王把他话堵上。

  绝顶聪明的知默喜形于,再次深深一揖,袖子架着长了一点,垂到地面上,他再次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许王静静坐着,不得不承认知道自己心的人,还只有他一个人。

  面对他的两次恭喜贺喜,许王平静下来,又恢复以前的他,淡淡道:“多谢你来!”

  知默弯着往后退,带着古礼雍容之风,一步一步退出去。

  外面忽啦啦围上来一群人,清一的将军军阶,虽然着嗓子,一堆人说起来也声音不小:“殿下怎么说?”

  “我们去说,殿下像是听不进去,只有你去说才行。”

  许王帐篷里啼笑皆非,合着伙儿收拾主帅的,也只有自己这里才能有。他负手在帐篷里缓步走着,虽然知默没有说,却猜到殿下心里去。许王殿下虽然生气纪沉鱼当众鞭打自己,可他从没有想过打她骂她,只是在生她的气。

  正生着气,就来一堆的人说纪沉鱼这般不好那般不好。许王被他们说得逆反心理上来,反倒不生气了。

  听听外面人声没有了,许王走出来,对着几步外的一座大帐走去。安陵公主的帐篷,不亚于许王殿下的规模。一样庞大,一样金顶闪着光泽。门外有兵把守,帐篷分为里外两间,外间坐着十数个侍女,是许王先行命人找来。里间,纪沉鱼坐在榻上正闷闷不乐,染雪和离花一左一右陪着她。

  见许王进来,丫头们不等吩咐就退出去。许王走到纪沉鱼面前,见她眼睛微红肿,忍不住伸手抚摸一下,纪沉鱼躲开,说话还有哭音:“你出去!”

  “天晚了,我回来陪你!”外面是天黑了,不过晚饭还没有,就寝并不是时候。

  许王凝视看着纪沉鱼,你怎么回应?

  纪沉鱼眸子闪过黯淡,还算是镇静自若,她轻轻的嗓音扬起,据理力争:“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她说得这么平静,这么柔和,嗓音里想透出安抚的力量。许王轻轻扬眉,轻轻的笑了。

  他返身在木榻另一侧坐下,停了一时,才温柔地道:“要是你我琴瑟和谐,”他不是导,只是陈述,必竟这可以是事实。

  “不!”纪沉鱼不急不躁,但是斩钉截铁!

  许王并不气馁,温和的眸子如明珠光,一层是关切,一层是希冀。一层要有强迫,另一层就有恳求。他尽自己所能的温情脉脉:“你我是夫,这已经是事实。”纪沉鱼的脸色难看搐几下,现出指责。上面清楚写着一句话,是你用强,非我本心。

  “可这是事实!”提起圆房这事,许王微有得意。纪沉鱼不能再对着他这笑意盎然的表情,转身走到上坐着,侧过身子背对着他。

  许王跟过来,衡量一下,知趣的站在几步外,柔声道:“不要任好不好,你要知道别人多希望你我夫和睦。”

  “我没有和你不和睦,我就是不想和你做夫!”纪沉鱼叫起来。许王脸色变了一变,纪沉鱼看在眼里,怒火熊熊的站起来质问:“再说你别拿我当傻子看,我那样对你,你的人傻了不成?还盼着你和我夫和睦!殿下,你天天当别人是掌中物,由着你用过来用过去,别这样对我!”

  许王听到傻子两个字,歉疚的才笑,又听到“夫”两个字,打心里笑出来。笑还没完,又听到“掌中物”三个字,他转为无奈的笑。

  见伊人斜立在前起伏,显然气得不轻。许王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走上一步,纪沉鱼又站起来质问他也走了一步。殿下这一步正好走到纪沉鱼身后,手抚上她的肩头,柔情款款地来劝:“你是我子,怎么是掌中物,这话我多伤心!”

  “出去!”纪沉鱼把他一推,手指着外面叫起来:“以后无事不许过来,有事让人传话,你也不许过来!”

  许王忍耐的让一让,他从听到“掌中物”就自以为知道纪沉鱼的心思。想想难怪她生气,自己被人利用也不喜爱。不过许王并不自愧,因为他已经打算让纪沉鱼一直冒充下去,因为这个身份很好用。而纪沉鱼生气的不仅是他并不爱自己,还生气他想利用自己装安陵公主以成他的大业,把纪沉鱼摆在何地?纪沉鱼不是离了你不能过,再说你殿下不是离了纪沉鱼不能过,不过是因为现在挂着公主的身份。

  至于雪地里救了他这种高尚的情,纪沉鱼早就忘得光光。她只是可以利用这件事,对许王再一次怒指帐篷门:“出去,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鱼儿,我…”许王才说几个字,纪沉鱼上来,把他又狠命一推。

  许王后退一步,温和地道:“我让着你!”

  “出去!”纪沉鱼又一步,把他再一推一把。

  许王再后退一步,温和地道:“我再让着你!”

  “出去!”纪沉鱼一气把他推出里间外,重重的帘子甩下来时,耳边传来许王的最后一句话:“我一直让着你!”

  殿下走了,说完了他的三句话。我让你,我再让你,我一直让着你。公主殿下让人送晚饭打水梳洗,安安生生睡了一个好觉。

  在这里,总比在安陵人的侍候下睡得香。

  这个时候,知默先生被人簇拥着,慢条斯理的在解释:“殿下相让于公主,这是大喜事情。公主和殿下是夫,纵有娇纵是殿下担着,与你我何干!”

  “殿下要听枕头风变了心,看你还喜爱什么!”有人火暴脾气。

  知默有成竹:“殿下是什么人?你我还不清楚。我先担心他不肯忍让公主,现在能忍让不是更好。”他觉得话已说到位置,飘然往外面去:“你们担错了心!”

  大家呆呆看着他走开,有人一拍脑袋:“也是,前吵架尾和,这是殿下的事情。”

  接下来三天,纪沉鱼没有再见许王。三天后小厮添寿来传话:“殿下问公主好,明天拔营而起,请公主辰时一刻出帐上车,小的和韦明德校尉听公主调遣。”纪沉鱼对于许王会走哪儿把自己带哪儿有心理准备,不过问上一声:“去哪里?”

  添寿恭敬地道:“离此五百里是宗丘国的凡元城,是存粮的大城,殿下去夺粮草。”纪沉鱼抿着嘴儿一笑,就知道这个人有仇必报,还不能等。再脸一沉,公主殿下本人也是这种人。

  第二天按着时辰出帐,马车就在帐篷外面。纪沉鱼并不看人,风帽面纱围得紧紧的,不看任何人低头上了马车。许王很想看她一眼,见她不抬头,只能作罢。染雪踩着凳子正要上车,帐篷后面掠出一个人影,嘻嘻道:“我也去玩。”

  高大的杜莽客轻巧如雁,飞入马车中。

  “有刺客!”外面成一片,弓箭声,盔甲声,很快汇成整齐一致。车门口儿,红衣面纱的纪沉鱼出来挥着手:“不要打,他不是刺客!”

  嫌面纱不方便,双手把面纱往下一拉,不少人“咦”地一声,许王板起脸,不悦的回身看一眼,不少人嘻嘻哈哈低下头。

  公主鞭打殿下的恶形已经传遍军中,人人以为母老虎母夜叉,今天见到雪白一张面庞,眸子黑如点漆,总是聪明俊秀的,不是泼妇恶状,难免没见到的人要惊奇。

  许王虽然忌惮杜莽客,为着纪沉鱼的安全他走上来,手按在剑上以防万一,一只手强着抱下纪沉鱼,往车里看,杜莽客得意洋洋,正在大吃车里为纪沉鱼准备的点心果子。

  “他不会伤害我!”纪沉鱼再三保证。许王之所以答应,是他现在没有人能赶走杜莽客。他有心要纪沉鱼再换一辆车,纪沉鱼提醒他:“我坐哪里,他就会到哪里。”许王面无表情说了一句:“我忍得也太多。”

  这话听着牙里挤出来,其实有几分可怜。纪沉鱼笑逐颜开:“你忍得什么?”许王铁青着脸把她送回去,染雪和离花不上车,韦明德和添寿上了车。

  马车不小,但摆了桌子椅子又坐上四个人就显得拥挤。车里衣香如明媚花,添寿还没有什么,韦明德就一直红着脸,再恢复正常,再红了脸。

  好在杜莽客坐不住,吃了出去坐到马车顶上,一个人高歌几声:“兄弟最爱小娃娃呀,小娃娃呀就是我。”

  大军中,有几个人不动声的举起弓箭,箭尖对准他正待发出。杜莽客似有知觉,身子一飘往后掠起,直入军中,抓起一个人丢出来,再抓起一个人丢出,没一会儿把这些人全摔了出去。

  纪沉鱼听到动静往车门前去,添寿才说了一句:“公主不必出去!”脸上重重挨了一掌,韦明德惊住!

  公主大人柳眉倒竖:“开车门,谁也不能伤害他!”

  车门打开,刚好看到杜莽客最后丢出一个人,又回到马车顶上,传来他嘶哑难听的歌声:“兄弟最爱小娃娃呀…”

  半挂在车门上的红衣身影狠狠瞪着许王,一字一句道:“要我再说几遍,你敢再起坏心,我就和他一同去死!”

  许王默然,带马过来把纪沉鱼轻轻推进去。手被纪沉鱼紧紧抓住,杏眸中涌动着全是厌恶:“你发誓!”

  “我发誓!”许王火了,把纪沉鱼往车里用力一送,怒道:“再多话,我当场揍你!”纪沉鱼摔过去,身子撞在马车壁上,发出“通”地一声。

  一股大力涌来,杜莽客无声无息给了许王一掌,许王避让不及,就着这掌风从马上往后就跳,姿势虽然难看,幸好没有中掌。

  “哗啦啦!”所有的弓箭全举起来对准杜莽客,纪沉鱼再次及时扑出来,人险些摔落车下,嘶声大叫:“莽客,不许!”

  看着她的半边身子挂在车门上,摔落地上的许王心都快跳出来,也大叫:“小心!”韦明德顾不上男女之嫌,把纪沉鱼一把拉住。

  几枝子箭已发出“嗖嗖”破空而至,对着杜莽客的头,对着杜莽客的前心后背。纪沉鱼的心都快跳出来,泪水一急涌出来,大叫道:“莽客小心!”

  杜莽客拔地而起,人在半空还嘻嘻一笑:“好玩!”半空中头上脚下,先接住一枝子箭,随手抛出,打落余下的几枝子箭,落地一个跟斗翻起到纪沉鱼身边,笑逐颜开要夸奖:“好玩,好玩吧?”

  草地上,跌坐地上,双手后撑着身子,不太好看的许王脸色更难看。他狼狈他不怕,他担心的是这种人在纪沉鱼身边,总有一天弄出事出。

  可是他得到了奖赏。纪沉鱼关切担心的看着他,再看看前后水般的大军。殿下丢了人,又当着人丢足了人…

  转而怒目杜莽客,教训道:“给我坐车里去,再不老实不要你了!”她冷若冰霜,疾风迅雷的训斥着。许王才担心,杜莽客大嘴撇着,眼挤了几挤,往地上一坐,双手眼放声大哭:“你骂我,你又骂我。”

  大家瞠目结舌!他人又高身又长,往地上一坐个子矮的还不如他高。现在蹬腿傻嚎:“你骂人,你不好!”许王看出来这是一个大白痴。

  有脚步声走来,一只雪白的手掌送到面前,纪沉鱼歉意地道:“你别怪他,说起来这怪你不好,你要是听我的…”

  许王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可以爆炸,甩开她的手跳起来怒气冲冲:“你不出来早就得手,是你打开车门才没人敢放箭!”他手掌高高抬起,作势要打下去。

  纪沉鱼不理他,当着人让他装装威风好了。地上撒娇的杜莽客长身而起:“嘿嘿再玩过!”举掌对上许王。

  风声呼呼,前面是许王,后面是杜莽客,都似不消停。纪沉鱼然大怒,再好的泥人子也被这两个弄疯掉!旁边最近的人不管是谁,劈手过他的马鞭,指到许王鼻子上:“住!”

  再回身上杜莽客,大怒道:“住!”

  她上一双掌心内吐的手掌,看似无声无息,其实劲力全在其中。眼看着就要打到她身上,许王奋力把她一拉扑倒,翻身住纪沉鱼。

  耳边“啊呀呀,”再就“砰”地一声,有什么“噗”地一口吐出。许王惊魂未定回头去看,见杜莽客双手按在自己前,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

  他收不住势,反手打在自己身上。这两掌非同小可,打得杜莽客直了眼睛,坐在那里直着眼睛只是气。

  “不要伤他!”纪沉鱼被得七荤八素,眼前全是圈圈。稍一安定,先尖叫一声,再把身上许王推开,爬起来马鞭子还在手上,指住许王气不打一处来,马鞭子也不用了,抬腿就是两脚,骂道:“全是你惹的事!”

  人人噤声,这位公主实在厉害!屈指数数和殿下成亲并没有多久,当着人就打了殿下两回。同情的眼光全打在许王身上,殿下你头有只胭脂虎。

  纪沉鱼骂过许王,拎着马鞭子直奔杜莽客。杜莽客翻身想掠起,才起来一半,重重摔落下来,害怕地道:“你不要打我,你是好兄弟,好老婆!”

  许王哭笑不得,这家伙胡话又出来了。但是他受伤很重,倒是一件大好事情。他才又起杀人的心,觉得小腿上痛起来。小鱼儿踢的地方,两个靴尖泥印子还在那里。

  面对杜莽客的惊惧,纪沉鱼气消了不少,扶起杜莽客柔声道:“不要怕,跟我来。”到马车前,韦明德和添寿一左一右伸出头来看,正想着怎么能不让这个危险的人上车。衣襟一紧,被纪沉鱼一把拉下来,再一把拉下添寿,骂道:“滚!”

  杜莽客拍手笑:“好啊好哈,噗,”又是一口血吐出来,落在青草地上好似大小不一的红花。纪沉鱼心疼的取帕子给他擦拭,小心翼翼扶他上车,回身喝道:“染雪离花上车!”

  染雪离花奔过来,眉眼儿全是笑意。这种时候殿下让添寿等两个男人上车怎么会对?丫头们眉开眼笑,齐齐拜下去:“请公主上车。”把纪沉鱼扶上去,她犹探出头来对许王拉着脸,没好气地道:“止血的药,快送来。”一想也找许王了,环视众人大声问道:“谁是医生?”

  没有人回答她。

  纪沉鱼又怒了:“难道一个医生也没有!”她大发脾气:“没有医生现找去,以后让我知道哪个是医生,我剁了他!”

  人人看着许王。许王虽然满意自己军纪严明,不过为纪沉鱼的话头疼,挥一挥手,才过去两个医生,纪沉鱼冷鼻子冷眼的刮他们两眼,又厉声厉:“他的药我要先尝,这不过是自己打出来的伤,要是他没了命,我宰了许王守礼!”

  对许王冷冷一瞥:“你别再生事情!”公主大人发作完毕。

  足有一刻钟,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动。人人屏气凝神看着医生上车,再下来,要药要水要包扎的东西。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冷嗖嗖的飘过来飘过去,似公主刚才的冷言冷语还在,似箭在空中飞。殿下一个人发怔,别的人全跟着发呆。

  一群呆若木树在这里,好大的一堆!

  “你别再生事情!”

  “没有医生现找去,晚了我剁了他!”

  “他没了命,我宰了许王守礼!”

  这些话如箭,继续往人耳朵里钻。殿下也不例外,苦笑着忽然心头豁然开朗,想到知默对自己的恭喜,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们还不知道小鱼儿不是公主,所以惊愕没有许王大。许王只知道小鱼儿不是软弱的人,今天着实被她震住。就是安陵公主,只怕也狠不过她!

  许王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他上了马车!

  让染雪和离花下去,不然车里坐不下殿下。杜莽客的伤很好下药,创伤药涂上,又送来丸药。大军已经前行,不能单独为他埋锅造药,先用丸药顶一顶。

  丸药送来,开水也送来。杜莽客小孩子脾气更厉害,身子扭来扭去的不肯吃。得急了就要夺门而走。奈何身子才一动,就手捂着前又是一口血往外吐。他强忍着含在口中,泪眼汪汪:“我不弄脏你的车,你给我吃糖好不好?”

  他眸子里全是可怜乞求,许王也看出来这不过是一个孩子。

  纪沉鱼取出丝帕展开,柔声细语:“别噎着你,吐这上面。”淡青色的绢帕,绣着几枝桂花。杜莽客喜爱得咧开嘴,把血在舌头下面含糊道:“弄脏了,你生气!”

  “只有你不听话的时候我才生气,你听我的话我从不生气。”纪沉鱼很是耐心哄劝着他:“看这上面只有黄花,你再吐个红花好不好。”

  一口血出,犹有劲力,打得执帕的纪沉鱼身子一晃,坐直了见杜莽客胆怯的看着自己,左手绞着右手:“是你让我吐的。”

  “这红花真好看,我真喜爱,不过你不要多吐,吐多了我就不喜爱。”纪沉鱼好似幼儿园保姆。把帕子收起,一手丸药一手水:“乖乖过来,玩过了要吃药。”

  杜莽客噘着嘴,在这样的哄劝下才勉强吃了药,坐在一旁为吃药生气。药里有安神的药,很快他睡着了。

  纪沉鱼展开被子给他盖好,再拉一拉周正,身后有暖融融气息过来,一双修长优美的手围住她的肩头,许王抱她入怀,醋意大发:“几时对我这般体贴?”

  “你是孩子吗!”

  “鱼儿,告诉我为什么?”许王埋首在她发间,不无幽怨的再问一回。

  为什么,你要走?

  纪沉鱼身子僵了一下,再尽量放松自己,平静的拉开他的手,如他所愿的也哄了一句:“乖了,你坐好。”许王得寸进尺:“人家也要吃糖。”

  纪沉鱼扑哧一笑,桌上拿起一块糖入他嘴中:“给你,这可老实了吧。”

  马车摇晃着,马厢里微暗。许王慢慢嚼着糖,虽然味美,总觉得失了滋味。这是自己要的,不是小鱼儿想到给的。他心中甜蜜的痛苦着,看向纪沉鱼的眼光如碧玉暗处幽散,看时无处不在,再看却又只笼罩她全身。眸如千丝网,只为心上人。

  他微笑一会儿,又皱眉一下;心中舒畅一会儿,又黯然一下;不时似有主意,不时又坚定得只有一种目光,以后你休想再走。不时畅想以后,与鱼儿携手并肩共看花间月,共猜寒夜谜。任她娇嗔也好,轻哄柔怜正当时。任她笑靥也好,厮守共余生。

  掂起一片绿罗叶,拂去上面烟雨尘。许王此时就是这种心情,小心翼翼怕轻了,又怕重了拂绿枝。他矛盾纠结向往沉思,直到车中多了一个微微的鼻息声,许王哑笑失笑,鱼儿睡着了。

  他理万机,只为吃醋才坐到车上。为纪沉鱼盖上被子,拉一拉周正,怕人回话惊动纪沉鱼,又有杜莽客是真癫还是假狂到底不知道,许王先下车去。

  才上马,魏洪杰过来,许王板起脸,以示自己不想再听。魏洪杰没说一个字,只默默拍拍殿下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殿下你好自为之,这人当着全军的面丢大了。

  公主如临风老松,老辣又霸道,马鞭子指住殿下鼻子,厉声喝骂,殿下你…忍着吧,谁让你娶了她,还一头栽进去的样子。

  曹林接着过来,也是默默学样,摸摸殿下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在他后面,一个接一个地过来,许王拿起帕子一次接一次的擦手。

  以前是亲密无间的上司与下属,只是多了子,像是有了什么。不是隔阂,兴许是不明白不领会不理解也无法去理解。

  韦明德当然清楚,他一个人傻笑。魏洪杰从他身边过,冲动的问他:“你以后娶可千万娶贤。”韦明德眉头一扬:“公主很贤惠!”魏洪杰险些从马上摔下来,手拉马缰坐直,想骂他,又忍气走开。和这个木头说无用,找别人说,总有些共鸣。

  青山苍茫,大军静静的走着。远看还是一支虎狼军,只有各人自己知道没了生气。对殿下取得安陵强助高兴的也有,不过更多的是疑惑。生气全用来疑惑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殿下是个怕子的。

  终于有人先开口,胳臂肘碰碰最近的人:“哎,你老婆漂亮不?”

  “漂亮,是我们村子里最水灵的。”

  “你给她端洗脚水不?”

  “怎么会!她得侍候我!”

  “你看殿下都这样,恨不能给公主端洗脚水,你这熊样,还敢不侍候?”

  嘻嘻哈哈的笑声起来,一传就是一片。许王当天晚上听到传言,自己在帐篷里笑了半天。他现在已经很能苦中作乐,殿下本人是这样认为的。

  孙侧妃和公主的一百车嫁妆先行打发走,许王带着纪沉鱼和大军急行军赶到凡元城下,在离凡元城一天外的路程扎下军营,留纪沉鱼在此。杜莽客伤得很重并不怕他,又在大军中,许王暂时可以放心。又留下韦明德当纪沉鱼的护卫队长,小鱼儿就是想跑,还得千里马听她的胜过听韦明德的。

  殿下一连数天没出现,纪沉鱼关心照顾杜莽客,杜莽客初时还能强撑,吃下药后反而总是昏睡。纪沉鱼明知道许王弄鬼,只是遇不到他,又见杜莽客的伤一天天好起来,只得作罢。

  这一天军中人声马嘶,纪沉鱼出帐篷见是许王回来。他满面风霜一脸的疲惫,纪沉鱼知趣的回帐篷,看在别人眼中,都以为公主不知道关心殿下。

  许王只要纪沉鱼别再出什么鬼招数就喜爱,自己累而又累无心哄她,见她回去反而喜爱。回到帐篷里,展开信给离这边三百里的曹国公施泽写信,命他出兵相助!又致信老将袁为复,也命他速速赶到,让人八百里加急快马送去。

  一天之内曹国公就收到信,这信拿在手上沉甸甸。殿下头一回用这种强硬的语气司令,摆尽他皇子的身份。他以前可从不敢这样,能在夹中获得兵马已经很不容易。曹国公对信发呆,这是安陵公主的底气?

  打发走传信的人,施泽考虑了三天不得主意。不发兵,得罪的不仅是殿下还有公主。发兵,曹国公有他的不甘心。

  又想到殿下不问都中就杀了*水,难道他不杀自己?

  第三夜中夜推枕不能入睡,往事萦怀总在心中盘绕。他的大帐也是分里外间,他不愿意惊动别人,让别人以为自己睡不好吃不下,只在里间中徘徊。

  外面微有响动,曹国公以为半夜急信,不慌不忙揭帘来看。这一看愣住!

  帐篷中点着五连枝的牛油蜡烛,全是小儿手臂细。明若姣姣明月,光灿若白头。地上就是有针,寻常也可以照出来。

  因此照出来人乌发光泽,眸子如沧海之水,层层叠叠般璀璨不穷而出,是一个英俊少年。

  他玄衣宽袍,意态从容。是曹国公从没有见过的人,见到曹国公却有如故人,又有骄傲并不行礼,只双手自宽袖中抖出,随意一拱,拱得四平八稳,仿佛不明身份的他和贵为国公的施泽相比,不过是对等身份,只行这个礼就行。

  就是,也半点儿没弯。

  曹国公暗暗吃惊,他知道自己帐篷外有无数护卫,这个人是怎么进来?并无一人通报。

  他正轻言缓语:“啊国公,这厢有礼了!”

  帐篷外呼地冲出来四五个人,全是曹国公的护卫。曹国公又自心惊,他一说话护卫们就在,难道他刚才进来护卫们全然不知!

  此时看来,确定不知!护卫们诧异的不能掩饰,几时进来一个人,而来人,则含笑若明珠投暗泉,虽然生辉却郁沉然:“国公,先令贵介们退去如何?咱们好说话。”他此时的态度,好似闲庭漫步到故友家中,呼一声:“取酒来,我与你闲饮如何?”就是这种意味。

  曹国公与其说被他的镇定所打动,不如说被他的风度所感染,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家中三代皆为国公,气度还有。再说这个人功夫之高,要想取自己首级,只怕早已得手。施泽长笑一声,命从人:“退去。”待他们往外面走时,又喊住,笑道:“备茶来。”

  “多谢国公。”来人殷殷道谢。看上去真如好客主人和得意客人。

  香茶袅袅在帐篷中飘,曹国公和来人谈得快。先是茶道,再是书画,两个人十几句话里谈古论今,由书到墨,面前虽然没有一物,只凭嘴来说,居然十分投契。

  茶到后,来人切入正题:“看来再无人打扰。”他坐着不动,手按在桌子上茶碗边,嘴角噙笑:“宗丘国太子殿下使臣,奉太子命来此。”

  曹国公大为惊骇,却还能稳住。他抚须以进为退:“太子殿下有何事命使臣到此?”

  “太子听说贵国七殿下许王攻城不利,命国公前往支援,太子请问国公,七殿下所娶的,是不是安陵公主?”

  曹国公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事。他还是反问型的,并不正面回答问题:“听说太子殿下亲临安陵王宫,理当知道是不是安陵公主!”

  他咄咄人,来人并不气不恼,端起茶来呷了一口,放下来时轻轻动问:“公主可是真公主?”好似一道鞭子,开心中雾,好似一道闪电,撕开大地障。曹国公觉得坐都要坐不住,手扶住椅子把手:“此话怎讲?”

  来人笑眯眯:“只是不明白,安陵国就在旁近,有公主在,怎么舍近求远。”曹国公心中豁亮,自己过去要三百里,而安陵国的守兵过去只有一百五十里,不要一天就可以赶到。安陵许亲给七殿下,不发兵意味着什么?

  那公主,未必是真的。

  历史上和亲的公主,有几个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曹国公一旦明白,马上装聋作哑起来。愁眉不展地道:“你说得也是,不过殿下命我发兵,我不敢不发。其实要说…。”

  “国公你的千金,近来在宫中如何?”来人打断他。曹国公心中一凉,既为来人知道这事,又为自己的女儿凉透了心。

  来人看着他的脸色,再道:“听说十年前云齐都中有一桩好亲事,天造地设,天生一对,只可惜后来劳燕分飞。国公,这是你的意思?”

  曹国公被得罪般的板起脸!不错,他说的这一对人,是许王殿下和自己的女儿晓月。晓月是自己的爱女,不是一般人。和殿下私订终身后,羞羞答答对父母言说。曹国公听过就急了。皇后在世的时候,宠爱已经一般。江夫人就是那个时候得宠,*水是那个时候得到的兵权,后来江夫人也没有当上皇后,宫中夫人们鲫鱼过江般的得宠又离去。

  曹国公相不中许王,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久在外面领兵权,他是个忠于最高统治的人,因为这个看不上许王殿下龙子龙孙身份去军中,排挤他的人也有曹国公一个。再加上夫人们争宠就学江夫人,宫闱斗争中外围受难,曹国公有几回险些翻身落马,他就动了把女儿送往宫中的心。后来兵权四分五裂,国君越发昏于酒中不闻不问,倒是曹国公没有想到的。则施夫人晓月,进月不过数月就失宠,新美人们递代了她。

  国公怕得罪公主,又不愿为公主发兵,这就是原因之一。

  他惊魂未定瞪视来人,眼中起了杀机:“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般隐密的事!

  来人笑得清风明月般清朗,脚尖划出来三个字:宗行风!

  太子殿下!不容曹国公多想,宗行风翩然往外面去,背影潇洒又如玉柳:“公主是真是假,国公想必一试便知!”

  曹国公会试吗?他自从许王娶公主皇嗣呼声渐高时,他头发都愁白几。半晌后,毅然提笔给袁为复去信,信中道:“…。我老矣,不能助殿下。老将军可速去,不可怠慢!”

  袁为复为人暴躁,接信后撕成碎片大骂:“老匹夫,你不去,倒敢来使我!”命正在前进的大军:“后队变前队,回去!”

  老将不侍候!

  你曹国公敢不应殿下的召唤,老将不亚于你!

  ---题外话---

  鞠躬亲爱的们票票,评价,打赏和回复。真心希望我父亲能够坐起来,这样代表有起。  wWW.nIuDunXs.cOm 
上一章   独霸王妃   下一章 ( → )
独霸王妃最新章节由网友提供,独霸王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小说,独霸王妃小说网免费提供淼仔的小说独霸王妃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