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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顿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论衡  作者:王充 书号:181  时间:2013/5/25  字数:10931 
上一章   ‮三十第篇性本‬    下一章 ( → )
   
  【题解】

  本篇在探讨人的本是恶还是善,故篇名叫“本

  王充在本篇里剖析了从孟子到汉代刘子政的各种人观。认为孟子的善论,荀子的恶论,告子的人无善恶论,以及扬雄的人善恶兼有论,都是片面的。在本篇里,他认为人“禀天地之,怀五常之气”所以人有善有恶。根据孔子“惟上智与下愚不移”的观点,他解释说,孟子讲人善,指的是具有中等以上智力的人;荀子讲人恶,指的是只有中等以下智力的人;告子和扬雄讲的是“相近”的平常人。他认为“至善至恶”的人不能改变,平常人的人是可以随习气改变的“习善而为善,习恶而为恶”

  【原文】

  13·1情者(1),人治之本,礼乐所由生也。故原情之极(2),礼为之防,乐为之节(3)。有卑谦辞让,故制礼以适其宜(4);情有好恶喜怒哀乐,故作乐以通其敬(5)。礼所以制,乐所为作者,情与也。昔儒旧生,著作篇章,莫不论说,莫能实定。

  【注释】

  (1)情:这里指人的喜怒哀乐等情感。:是指人先天具有的道德属。王充认为,情和都是人在娘胎里承受厚薄不同的气所形成的。

  (2)原:推究。

  (3)以上参见《白虎通德论·礼乐》。

  (4)宜:和顺,亲善。

  (5)通:传达。敬:恭敬。这里是严肃的意思。

  【译文】

  情,是治理人的根本,礼乐制度就是由此制定出来的。特意分析了情发展到极端的后果,然后用礼来作为防范,用乐来作为节制。有卑谦辞让,所以制礼以便适合其亲善;情有好恶喜怒哀乐,所以作乐以便得到严肃的表达。制礼作乐的根据,是人的情和。过去的儒生,写文章,没有不论说的,却没有一个能作出正确的结论。

  【原文】

  13·2周人世硕以为人有善有恶(1),举人之善,养而致之则善长;恶(2),养而致之则恶长。如此,则各有(3),善恶在所养焉。故世子作《养书》一篇(4)。密子、漆雕幵、公孙尼子之徒(5),亦论情,与世子相出入,皆言有善有恶(6)。

  【注释】

  (1)世硕:秋时陈国人,孔门七十弟子之一。著有《世子》二十一篇。

  (2)恶:疑“恶”之误倒。《玉海》卷五十三引《论衡》文作“恶”可一证。又“善”“恶”对文,可二证。

  (3)《玉海》卷五十三引《论衡》文“”前有“情”字,可从。:这里指情的善恶。

  (4)世子:指世硕。《养书》:《玉海》卷五十三引《论衡》文作《养书》,可从。《养书》已失传。

  (5)密:《颜氏家训·书证》作“虙”可从。虙(f*伏)子:虙不齐,字子秋时鲁国人,孔子的学生,孔子称他作君子。曾作单父宰,后世追封为单父侯。漆雕幵(公元前540年~?):姓漆雕,名启,字子幵。秋时鲁国人,孔子的学生。习《尚书》,不愿做官,以德行著称。著《漆雕子》十三篇。公孙尼子:战国初人,孔子的再传弟子。著《公孙尼子》二十八篇,今不传。

  (6)上言“亦论情”故疑“”前一“情”字。

  【译文】

  周朝人世硕认为人的本中有善的有恶的两方面,取人的善良本,通过培养、引导,好的品行就会滋长起来;取人的恶劣本,加以培养、引导,那坏的品行就会发展下去。像这样,原来情就会各有善恶,而是善是恶,在于培养的方向。所以世硕作《养书》一篇。虙子、漆雕幵、公孙尼子这些人,也论述过情,与世硕相互有出入,但都说人的情中有善恶两个方面。

  【原文】

  13·3孟子作《善》之篇(1),以为人皆善,及其不善,物之也。

  谓人生于天地,皆禀善,长大与物交接者,放纵悖(2),不善以生矣。若孟子之言,人幼小之时,无有不善也。微子曰(3):“我旧云孩子,王子不出(4)。”纣为孩子之时,微子睹其不善之恶不出众庶,长大为不变,故云也。羊舌食我初生之时,叔姬视之(5),及堂,闻其啼声而还,曰:“其声,豺狼之声也。野心无亲,非是莫灭羊舌氏。”遂不肯见。及长,祁胜为(6),食我与焉。国人杀食我,羊舌氏由是灭矣(7)。纣之恶,在孩子之时;食我之,见始生之声。孩子始生,未与物接,谁令悖者?丹朱土于唐宫(8),商均生于虞室。唐、虞之时,可比屋而封,所与接者,必多善矣。二帝之旁,必多贤也。然而丹朱慠,商均,幷失帝统,历世为戒。且孟子相人以眸子焉(9),心清而眸子瞭,心浊而眸子瞭(10)。人生目辄眊瞭,眊瞭禀之于天,不同气也,非幼小之时瞭,长大与人接,乃更眊也。本自然,善恶有质(11)。孟子之言情,未为实也。然而善之论,亦有所缘。或仁或义(12),术乖也。动作趋翔,识诡也,面色或白或黑,身形或长或短,至老极死,不可变易,天然也。皆知水土物器形不同,而莫知善恶禀之异也。一岁婴儿,无争夺之心,长大之后,或渐利(13),狂心悖行,由此生也。

  【注释】

  (1)《善》:据说是《孟子》中的一篇,一般人认为是后人的伪作,今已失传。这里王充引用的内容与今本《孟子》中关于善的思想是一致的。

  (2)悖(b8i倍):违背。:祸

  (3)微子:参见2·5注(16)。《尚书·微子》载有他与太师、少师的问答之辞。引文参见《尚书·微子》。

  (4)王子:这里指商纣王。

  (5)叔姬:羊舌食我的祖母。

  (6)祁(q0其)胜:秋时晋国大夫祁盈的属官。

  (7)以上事参见《左传·昭公二十八年》。

  (8)土:下文有“商均生于虞室”故疑“土”当作“生”递修本亦作“生”可证。

  (9)眸(m¥u谋)子:眼珠。

  (10)眊(m4o帽):眼睛失神,昏。以上说法参见《孟子·离娄上》。

  (11)质:本质、质。这里指人所承受的质。

  (12)“或仁或义。。天然也”四十字,与本篇末段重复,按文意不该在此。后“皆知水土物器。。禀之异也”十九字,按文意疑应随上句移至本篇末段。

  (13)渐(ji1n坚):浸渍。

  【译文】

  孟子作《善》篇,认为人的本都是善良的,至于他们不好的东西,是受了外界事物的不良影响。说人由天地所生,都禀受了善良的本,长大以后与外界事物接触,放纵自己,胡作非为,恶劣品质渐滋长。像孟子说的,人幼小的时候,没有不善良的。但微子说:“我过去评论孩子时说过,纣王没有一般孩子好。”因为纣王做孩子的时候,微子就看出了他不良的本。其禀恶劣,不如一般人,长大之后为非作歹,幷没有改变原来的禀,所以他这样说。羊舌食我刚生的时候,祖母叔姬去看他,刚走到堂屋,听见他啼哭的声音就往回走,说:“他啼哭的声音,像豺狼号叫。狼子野心,不认六亲,只有这个孩子,才会灭我羊舌氏族。”始终不肯去看他。等他长大以后,祁胜作,羊舌食我参与其中。国人杀了羊舌食我,羊舌氏因此灭亡。纣王的恶劣品质,表现在孩子的时候;羊舌食我参与作,显现在刚生时啼哭的声音。孩子刚生下来,还没有与外界事物接触,谁会叫他胡来?丹朱在尧的宫里出生,商均在舜屋里出生。尧、舜的时候,挨家挨戸都有品德高尚可以受封的人,所被接触到的人,肯定大多是善良的百姓。尧舜二帝的身旁,肯定大多是贤能的大臣。然而丹朱傲慢,商均暴,都失去了帝位,历代成为人们的教训。再说孟子是根据对方的瞳人来观察人的好坏,心地清明眼珠就明亮,心地混浊眼珠就昏。人生下来眼睛总有昏与明亮,这种昏与明亮是从上天禀受来的,是承受了不同的气形成的,幷不是幼小的时候明亮,长大之后与人接触,才变得昏的。生原本自然就如此,它的善恶是由承受的气的质决定的。孟子说的人情天,幷不符合实际情况。然而人天善良的说法,也有一定依据。一岁的婴儿,没有你争我夺的心,长大之后,有的逐渐浸染了自私与情,于是放纵胡为,由此而产生。

  【原文】

  13·4告子与孟子同时(1),其论无善恶之分,譬之湍水,决之东则东(2),决之西则西。夫水无分于东西,犹人无分于善恶也(3)。夫告子之言,谓人之与水同也。使若水,可以水喻,犹金之为金,木之为木也,人善因善,恶亦因恶。初禀天然之姿(4),受纯壹之质,故生而兆见,善恶可察。无分于善恶,可推移者,谓中人也。不善不恶,须教成者也。故孔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5);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6)。”告子之以决水喻者,徒谓中人,不指极善极恶也。孔子曰:“相近也,习相远也(7)。”夫中人之,在所习焉。习善而为善,习恶而为恶也。至于极善极恶,非复在习。故孔子曰:“惟上智与下愚不移(8)。”有善不善,圣化贤教,不能复移易也。孔子道德之祖,诸子之中最卓者也,而曰“上智下愚不移”故知告子之言,未得实也。夫告子之言,亦有缘也。《诗》曰:“彼妹之子(9),何以与之?”其传曰:“譬犹练丝,染之蓝则青,染之朱则赤。”夫决水使之东西,犹染丝令之青赤也。丹朱、商均已染于唐、虞之化矣(10),然而丹朱慠而商均者,至恶之质,不受蓝朱变也。

  【注释】

  (1)告子:姓告,名不详,一说名不害。提出无善恶论,与孟子主张的善论对立。

  (2)决:排除堵,导水使行。

  (3)上、下句都在说人的善恶问题,故疑“人”后一“”字。有《孟子·告子》:“人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可证。以上参见《孟子·告子》。

  (4)姿:通“资”资质,本

  (5)上:上等,高级。这里指仁义道德之类的大道理。

  (6)引文参见《论语·雍也》。

  (7)引文参见《论语·货》。

  (8)引文参见《论语·货》。

  (9)妹之:《诗经·鄘风·干旄》作“姝者”可从。

  (10)化:改变。

  【译文】

  告子跟孟子同一个时代,他评论人没有善恶的区分,就像湍着的水,挖个缺口使它向东就向东,挖个缺口使它向西就向西。水本来没有向东向西的区分,就像人没有善恶区分一样。告子的话,是说人与水相同。假使人像水,可以用水来比喻人,那就像金成为金是因为它本是金,木成为木是由于它本是木一样,人善是由于禀是善的,人恶也是由于禀是恶的。幵始在娘胎中禀受天然之气形成的本,接受的是单纯的资质,所以生下来就有征兆呈现,是善是恶可以明察。对于善恶无法区分,而可以改变的,称为平常人。他们不善不恶,要等待教育才能成为善的人。所以孔子说:“具有中等以上智力的人,可以告诉他们高深的道理;中等以下智力的人,不能够告诉他们高深的道理。”告子用决水来比喻人,仅仅说的是平常人,幷不指最善与最恶的。孔子说:“人本来是相近的,只因受不同习气的影响,才彼此相差很远。”这样看来,平常人的人,在于习气了。习气好就成为好人,习气坏就成为坏人。至于最善最恶的,那就不再决定于习气。所以孔子说:“只有上等聪明的人与下等愚蠢的人才不可能改变。”人有善与不善,即使圣贤教化,它也不会再改变。孔子是道德的鼻祖,在所有人中是最卓越的,都说“只有上等聪明的人与下等愚蠢的人才不会改变”所以知道告子的话,不够真实。不过,告子的话,也有缘由。《诗经·鄘风·干旄》上说:“那个美好的人啊,用什么帮助他?”其注释说:“比喻像白色的丝,用青色的染料去染它就成为青色,用红色的染料去染它就成为红色。”挖个决口让水向东或向西,就像染丝使它成为青色或红色。丹朱,商均应该已被尧、舜浸染改变了,然而丹朱却很傲慢、商均却很暴,可见最恶劣的本,是不会接受像白丝被染成青色或红色那样改变的。

  【原文】

  13·5孙卿有反孟子(1),作《恶》之篇(2),以为“人恶,其善者伪也。恶者,以为人生皆得恶也;伪者,长大之后,勉使为善也。”若孙卿之言,人幼小无有善也(3)。稷为儿(4),以种树为戏(5);孔子能行,以俎豆为弄(6)。石生而坚,兰生而香。禀善气(7),长大就成。故种树之戏,为唐司马;俎豆之弄,为周圣师。禀兰石之,故有坚香之验。夫孙卿之言,未为得实。然而恶之言,有缘也(8)。一岁婴儿,无推让之心。见食,号食之;睹好,啼玩之。长大之后,情割,勉厉为善矣(9)。刘子政非之曰(10):“如此,则天无气也(11),善恶不相当,则人之为善安从生(12)?”

  【注释】

  (1)孙卿:荀况(约公元前313~前238年),时人尊称为荀卿。战国时赵国人。他是战国时的思想家和教育家。汉时人因避宣帝(名询)讳,故以“孙”代“荀”称为孙卿。与孟子的“善”说相反,认定人“恶”“其善者伪人”要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才可以为善。故重视环境和教育对人的影响。著有《荀子》一书。有(y^u又):通“又”

  (2)《恶》:《荀子》中的一篇。

  (3)上文言“若孟子之言,人幼小之时,无有不善也”故疑“小”字后夺“之时”二字。

  (4)《太平御览》卷八二三引《论衡》文“稷”上有“后”字,可从。

  (5)以上事参见《史记·周本纪》。

  (6)俎豆:本是祭祀时用的礼器,这里指陈设俎豆,摸拟祭礼的动作。弄:玩,戏耍。以上事参见《史记·孔子世家》。

  (7)《意林》卷三引《论衡》文“禀”上有“生”字,可从。

  (8)根据文气,疑“有”字之前夺一“亦”字。上文有“然而善之论,亦有所缘”“夫告子之言,亦有缘也”可证。

  (9)厉:同“砺”磨炼。

  (10)刘子政(约公元前77~前6年):刘向,名更生,字子政,西汉沛(今江苏沛县)人。汉皇族楚元王(刘)四世孙。是西汉著名的经学家、目录学家、文学家。曾任谏大夫、宗正等。用灾异推论时事政治的得失,屡次上书劾奏外戚专权。成帝时,任光禄大夫,最后终于中垒校尉。曾校阅群书,撰成《别录》,是我国目录学之祖。另著有《洪范五行传》、《新序》、《说苑》、《列女传》等。所作《九叹》、《五经通义》大都已散失。

  (11)则天无气也:意思是,天气有之分,人有善恶之别,才是正常的。如果人只有恶而无善,那就像说天气只有而无一样,是不可能的。

  (12)引文出处不详。

  【译文】

  荀子又责难孟子,作《恶》篇,认为“人本来是恶的,其好的品行是人为的结果。”恶,是认为人刚生下来都具备有恶劣的本;人为,是指长大之后,努力使自己行为善良。像荀子说的,那人幼小的时候就不会有善良行为。后稷做孩子的时候,以种植当作戏耍;孔子刚会走路的时候,以陈设俎豆当做游戏。石头一产生就坚硬,兰草刚发芽就清香。人刚生下来已禀承善良之气,长大以后就成为善人。所以种植的戏耍,使稷成了尧时掌管农业的司马;陈设俎豆的游戏,使孔子成了东周时的圣贤之师。由于禀承了石头兰草的本,所以有坚硬清香的应验。这样看来,荀子的话,不能成为事实。然而恶的说法,也有一定的缘由。一岁的小孩,没有推让的心。看见食物,哭叫着想吃它;看见好玩的,哭叫着想玩它。长大以后,就会克制感情,去掉私,努力磨炼成为善良的人。刘子政指责说:“像这样,那天就没有正常的气,而是有,有恶无善,根本不相应,照这样,人表现出来的善良,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原文】

  13·6陆贾曰(1):“天地生人也,以礼义之。人能察己所以受命则顺(2)。顺之谓道(3)。”夫陆贾知人礼义为(4),人亦能察己所以受命。善者,不待察而自善;恶者,虽能察之,犹背礼畔义(5)。义挹于善(6),不能为也。故贪者能言廉,者能言治。盗跖非人之窃也,庄跷刺人之滥也(7),明能察己,口能论贤,恶不为,何益于善?陆贾之言,未能得实。

  【注释】

  (1)陆贾:参见8·10注(14)。

  (2)受命:这里指从天地接受礼义之

  (3)引文不见于今传本《新语》十二篇,出处不详。

  (4)本句与下句,疑在复述上文引语。据下文“若仲舒之言,谓孟子见其,孙卿见其也”;“夫子政之言,谓在身而不发,情接于物”的文例,似作:“夫陆贾之言,谓人礼义为”(5)畔:通“叛”

  (6)挹(y@义):酌取,汲取。

  (7)刺:斥责,指责。滥:贪。

  【译文】

  陆贾说:“天地给人生命,就赋予了礼义的本。人能够明察到自己是从天地那里接受到的礼义之,就能顺应它。能顺应它,就叫做道。”陆贾的话是说人生下来就有礼义之,人也能明察到自己是从天地那里接受的礼义之善的人,不等待明察就能自然从善;恶的人,虽然也能明察到它,但仍然违背了礼义。礼义来自于人的善,不是靠人为得到的。所以贪婪的人会夸夸其谈地讲廉洁,作的人能头头是道地说治理。盗跖会指责别人偷窃,庄跷会斥责别人贪得无厌,他们都清楚地能明察到自己从天地得到的礼义之,嘴里会谈论圣贤的道理,却因本不好,自己不能实行,这对于从善有什么好处呢?可见,陆贾的话,幷不那么真实。

  【原文】

  13·7董仲舒览孙、孟之书(1),作情之说曰:“天之大经(2),一;人之大经,一情一生于,情生于气鄙,气仁。曰善者,是见其也;谓恶者,是见其者也(3)。”若仲舒之言,谓孟子见其,孙卿见其也。处二家各有见,可也;不处人情有善有恶(4),未也。夫人情同生于,其生于,有渥有泊。玉生于石,有纯有驳,情(5),安能纯善?仲舒之言,未能得实。

  【注释】

  (1)董仲舒(公元前179~前104年):西汉哲学家、今文经学大师。广川(今河北省枣强县东)人。曾任博士、江都相和胶西相。他提出“天人相与”、“君权神授”创立“三纲五常”举贤良文学之士,他对策建议:“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幷进。”为武帝所采纳,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幵此后两千多年封建社会以儒学为正统的先声。著有《秋繁》与《董子文集》。

  (2)大经:常道或不改变的常规。

  (3)引文不见于现存董仲舒的书,大意可参见《秋繁·深察名号》。

  (4)情:疑重出。

  (5)上言“情生于”故疑“于”前一“生”字。

  【译文】

  董仲舒看了荀子和孟子的书,兴起情的说法,说:“天的常道,是有;人的常道,是有情有。人生于,人情生于气卑劣,气仁义。说人善的,只看见它的一面;说人恶的,又只看见它的一面。”照董仲舒的说法,认为孟子只见到它的一面,荀子只见到它的一面。分析他们二家各有所见,是对的;而不分析人的情有善有恶,是不对的。人的情同时生于,虽生于,但有厚有薄。玉产生于石,有纯的有不纯的,人情生于,哪能都是纯的善的?董仲舒的话,幷不那么真实。

  【原文】

  13·8刘子政曰:“,生而然者也,在于身而不发。情,接于物而然者也,出形于外(1)。形外则谓之,不发者则谓之(2)。”夫子政之言,谓在身而不发。情接于物,形出于外,故谓之不发,不与物接,故谓之。夫如子政之言,乃谓情为也。不据本所生起,苟以形出与不发见定也(3)。必以形出为亦与物接,造次必于是(4),颠沛必于是。恻隐不忍不忍(5),仁之气也(6)。卑谦辞让,之发也。有与接会,故恻隐卑谦,形出于外。谓在内不与物接、恐非其实。不论之善恶,徒议外内,理难以知。且从子政之言,以,情为,夫人禀情(7),竞有善恶不也(8)?

  【注释】

  (1)出形:疑“形出”之误倒。下文有“形出于外”可证。

  (2)引文出处不详。

  (3)见:根据文意,疑衍文。

  (4)造次:仓卒,匆促。是:此。这里指本

  (5)不忍不忍:疑重出。“恻隐不忍,仁之气也,”与下“卑谦辞让,之发也”文法一致,可证。

  (6)仁之气:指具有“仁”这种道德属的气。

  (7)情:人禀受于天,本书时见此义,故疑系“”之误。

  (8)不(f%u否):同“否”

  【译文】

  刘子政说:“人,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在身体里面存在,而不表出来。人情,是与外界事物接触而形成的,在身体外面表现出来。在外表的则称之为,不表的则称之为。”刘子政的话,认为人是在身体里却不显出来。人情与外界事物接触,在身体外表现出来,所以称之为;人不表,不与外界事物接触,所以称之为。照刘子政的说法,就称人情为,称人。这是没有依据情产生的源来谈论产生的起源,而只是用外或不外把情说成是的。一定要把外叫做,人也与外界事物接触,在急迫情况下离不幵它,在颠沛情况下也离不幵它。怜悯而不残忍,是人禀承“仁气”的表现。卑谦辞让,是人的表。由于有外界事物与它接触,所以怜悯、卑谦,在身体外部表现出来。说人在身体里存在不与外界事物接触,恐怕不是事实。不论说人的善与恶,而仅仅议论它存在于体外还是体内,叫做还是叫做,从道理上难以弄清楚。而且顺从刘子政的说法,把人叫做,人情叫做,那么人禀承自然之气所形成的本,究竟还有没有善恶呢?

  【原文】

  13·9自孟子以下至刘子政,鸿儒博生(1),闻见多矣。然而论情,竟无定是。唯世硕儒、公孙尼子之徒(2),颇得其正。由此言之,事易知,道难论也。酆文茂记(3),繁如荣华(4);恢谐剧谈(5),甘如饴密,未必得实。实者人有善有恶,犹人才有高有下也。高不可下,下不可高。谓无善恶,是谓人才无高下也。禀受命,同一实也。命有贵有善恶。谓无善恶,是谓人命无贵也。

  【注释】

  (1)鸿:大。博:学识广泛丰富。

  (2)儒:疑衍文。

  (3)酆同“丰”记:记载事物的文章或书籍。

  (4)华(hu1花):同“花”荣:草木茂盛。

  (5)恢:通“诙”

  【译文】

  从孟子以下到刘子政,都是学识渊博的大儒,听见的看见的多得很,然而论说人的情,竟然没有判断对。只有世硕、公孙尼子这些人,讲得稍微接近于正确。由此说来,事情容易知道,但是道理却难得说清。内容丰富的文章和书籍,像盛幵的花朵那样茂盛;有趣畅的言谈,如饴糖蜂那样甘甜,但不见得符合事实。事实上人有善有恶,就像人的才能有高有低一样。高超的不能说它低下,低下的也不能说它高超。认为人没有善恶,就是认为人的才能没有高低一样。禀受自然之气形成的命与,实际上是一样的。命有贵与之分,有善与恶之别。认为人没有善与恶,就是认为人命没有贵与

  【原文】

  13·10九州田土之,善恶不均,故有黄赤黑之别,上中下之差(1)。

  水潦不同(2),故有清浊之,东西南北之趋。人禀天地之,怀五常之气,或仁或义,术乖也(3);动作趋翔(4),或重或轻,识诡也(5);面色或白或黑,身形或长或短,至老极死不可变易,天然也。(6)余固以孟轲言人善者(7),中人以上者也;孙卿言人恶者,中人以下者也;扬雄言人善恶混者(8),中人也。若反经合道(9),则可以为教。尽之理,则未也。

  【注释】

  (1)以上参见《尚书·禹贡》。

  (2)潦(l3o老):雨水。水潦:这里指水源。

  (3)术:道。这里指遵循的原则。

  (4)趋:快步走。翔:回翔。这里有缓慢的意思。

  (5)识:识别,觉察。这里指判断能力。

  (6)本篇第三段“一岁婴儿”句前,有“皆知水廖锲餍涡圆煌贫褓髦煲病!惫彩抛郑捎σ浦链舜Α?BR>  (7)固:通“故”因此。

  (8)参见《扬子法言·修身》。扬雄:参见3·4注(16)。

  (9)反:同“返”回复。这里有符合的意思。

  【译文】

  中国田土的质,好坏不均匀,所以土色有黄、红、黑的区别,土质有上、中、下的差别。水源不同,所以有清的水,有浊的水,有往东西南北的不同趋向。人禀受天地之,心存仁、义、礼、智、信“五常”之气,有人仁有人义,是天生的道义不同;遇事动作机灵与呆板,有人严重有人轻微,是天生判断力不同;人脸上的颜色有人白有人黑,人的身体有人高有人矮,到人老最后死去都不会改变,这是因为天如此。人们都只知道水、土、物、器的形状与质不同,却不懂得人的善恶是由于禀受的气有所不同。我因此认为孟子说人是善的,是指中等才智以上的人;荀子说人是恶的,是指中等才智以下的人;扬雄说人是善恶兼有的,是指具有中等才智的平常人。如果为了让人们的行为与经书、道义相符合,那么以上关于人的说法都可以用作施行教化的依据。但从充分阐明人的道理来评论,那是不够的。  WwW.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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