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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顿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双飞雁  作者:晶采 书号:3948  时间:2014/5/19  字数:8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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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

  近午时分,邢笛快马来到了忻亲王府,也不管门房说要通报便自行闯进王府内。

  他形匆匆,在大厅里遇上听到嘈杂声出来一探究竟的言儿,劈头就问:“平珏呢?”

  言儿见他如此匆忙,一脸焦急,心知一定出了事,忙道:“大哥在书房里。怎么了?邢大哥,出了什么事?你找大哥干么?”他这么焦急害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邢笛听她说言飞人在府里,神色这才稍稍安定下来。可见柳絮到现在都未出现,心里又起了疑问“柳絮不在府里吗?”这件事还是先问问她好,平珏有什么事她应该最清楚。

  她蹙起眉道:“我也正纳闷,今晨我起后便没见到大哥和嫂嫂,问起下人,他们说王爷和安公子一同进宫去了,夫人则一直没看见,连伺候她的婢女都说不知道夫人是何时起身的。

  “好不容易等到大哥回来,可是他一句话也没说地就进书房去了,我敲门他也不开,问他嫂嫂去了哪里,他也不理,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她可没夸大其辞,今晨她见到大哥时,他脸色真的很难看,她从没见他这样过。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邢笛坐了下来,百思不解地道:“他真的就像你说的一样像是变了个人,今晨他进宫面圣,居然出兵符要皇上卸去他所掌兵权——”

  “啊?”言儿大惊“那皇上怎么说?”

  “皇上当然不答应,但问平珏原因,他只说没捉到皇宫窃贼,有负皇上所托,不宜再掌攸关社稷安危的兵权。不过他又请皇上放心,那窃贼偷地图之目的是为了潜入忻亲王府,并非要对皇上不利。”

  她难以置信,不以为然地道:“这件事有蹊跷,为了一个皇窃贼就要出兵权?哪有这么严重啊!再说捉窃贼本来就不是大哥的事,真要论罪行罚的话,怠忽职守、办事不力的应该是负责皇宫安全的御前带刀总护卫——啊!邢大哥,对不起哦,我可不是指你。”总之大哥出兵符一事的理由,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简单。

  邢笛瞪她一眼心想御前带刀总护卫不就只有他一个,她不是指他的话还能准?这小妮子逮着机会就不忘调侃人,只是她说的也没错…算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皇上也道此事没这么严重,但平珏心意已定,定要出兵符又不肯说实情,皇上无奈只好先收下兵符,再命我前来看看究竟发生何事。”

  “哇!我不过才睡了一晚就发生这么大事。”言儿咋舌不已“咦?会不会和嫂嫂有关?”嫂嫂一早便不见人影,大哥居然漠不关心,这实在不似他的作风。

  “我原本还想从你们这里问出究竟发生何事,没想到你也不知,柳絮又不在…看来只好直接问平珏。”邢笛摇摇头,有些苦恼。

  平珏一向是个闷葫芦,尽管他们情匪浅,但他不想说的事谁也无法叫他开口。像他来了好一阵子,府中仆役一定人内通报过,但平珏到现在还没出来,可想而知是不愿意见他,看来他只有直闯了。

  言儿看他转身往内厅走,知他定是要进书房找大哥,立刻跟在他后头“我跟你一块去——大哥?”

  言平珏一脸憔悴走了出来,看起来就像几天几夜没睡过似的,完全不复平爱器宇轩昂的模样,邢笛和言儿两人不面面相觑。

  他自顾自地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随即陷入沉思。邢笛聪明地没开口,他知道平珏既然肯见他,便是愿意说明事情始末,但言儿可就不如他有耐

  她探询道:“大哥…”只是她想了半天也不知该从何问起,只好挑一个她觉得最安全的问题“嫂嫂去哪儿了?”

  她就站在言平珏旁边,可他就像没听到她说话般,眼睛都没眨一下。她只好用手肘撞撞一旁的邢笛,示意他开口。

  他瞪她一眼,怪她多话,但都说了,他只得无奈地接着道:“平珏,柳絮——”

  “她不叫柳絮,她叫慕容雁。”言平珏心知此事终究隐瞒不了众人,他也没作如是想。今早他没跟皇上禀明絮儿即是御书房的窃贼,是因为如此一来她的罪名便会确定,他虽恨她欺骗,却也不愿见她被斩首。正因为私心自用,他自觉无立场再掌兵权,才会请皇上卸去他上要职。

  “你们坐下吧,我告诉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强振起精神,向两人明昨夜发生之事。待他说完后,邢笛和言儿两人脸上皆是惊讶之,言儿更是一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连连呼道:“这怎么可能?大哥你会不会弄错了,怎么会是嫂嫂?怎么可能嘛…这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郡主,我也看见了。”言儿尚在不可置信之际,门外奔进了昨被柳絮叫往白云寺的雪燕,她气吁吁地对言儿道。她这么天外飞来一笔,别说言儿,就连言平珏也听不懂她所

  说何事。“你看见了什么?”见主子问她,雪燕这才赶紧行礼,并将自己前所见一五一十说出来“几个月前,我因为睡不着觉跑到后花园里乘凉,竟见到夫人一身黑衣地从外头回来,我还记得那晚王爷您不在府里。

  还有一回我趁着郡主出门,进郡主房里打扫,看见夫人一个人在里头。我越想越奇怪,便开始注意夫人的一举一动。”她当年得老王爷所救,免去了可能的悲惨命运,感恩越重,忠心便越烈,只不过她虽担心这位新进王府的夫人会对郡主不利,但由于自己不过是名婢女,人微言轻,故只能暗中注意夫人,待有确切证据再同王爷和郡主说。没想到前晚王爷和郡主被人下了药,夫人竟然怀疑是她做的,还叫她离开王府到白云寺去,她越想越不对,觉得为了王爷和郡主的安危,就算会惹恼夫人,还是应该将这事跟郡主明才行,这才会一路从白云寺赶来。

  听她这么说,言儿也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难怪嫂嫂说总觉得你在监视她。”现在想来,自然是嫂嫂将计就计,故意将大家怀疑的焦点转到雪燕身上。

  言平珏心中了然,不觉叹了口气。唉,连府中一个丫环都察觉有异,他竟然半分也没看出来!唉,他在心中又叹了声后,这才点头对雪燕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待雪燕下去后,他才又继续方才话题道:“义父在世时曾跟我说过一件事,他说忻亲王府百年来一直为皇室守护一件珍宝,名为血玉珑。当年开国皇帝认为这块血玉珑关乎皇室气数,珑在国在,珑碎国亡,故命亲信忻亲王好好看管保护。

  “后来由于年岁更迭加上保密得宜,甚至连皇室的人都已不知此块血玉珑的存在,但历代的忻王倒是一直谨守开国先皇遗命,誓死保护血玉珑。”言儿越听越好奇“怎么这事爹爹从未告诉过我?”

  言平珏继续道:“十多年前不知何故,武林中居然有人探得血玉珑下落,并传言在其中藏有武学秘笈,照其修练便能学成盖世奇功成为武林至尊,甚或一统天下。这个传言在当时掀起轩然大波,武林人士争相抢夺,那块血玉珑也不慎落入外人之手,幸好最后仍被义父寻了回来。

  “那时他心想自己膝下无子,言儿年纪又小,既担心他死后无人保护血玉珑,又担心言儿安危,便想收我为义子,要我世袭忻亲王之位,照顾言儿,保护血玉珑。”

  “所以你为了报答老王爷对你的救命之恩,便答应了他的要求。”邢笛恍然大悟。若非报恩,以平珏淡泊名利的个性,又怎会答应认当时的忻亲王爷当义父。言平珏点点头,对言儿道:“义父临终时最挂念的就是你。”他叹了口气又道:“义父过世后这些年,忻亲王府一直平安无事,我一直认为那传言已渐渐为人遗忘,又或者想打血玉珑主意的人对我有所忌惮,不敢下手。”他苦笑了下,笑容里有说不出的酸楚“我对外人诸多防范,没想到要防自己的夫人——她跟我成亲的目的就是要盗取血玉珑,进御书房偷建造图的是她,下药昏我和言儿的也是她。”

  “那么你预备怎么做?”邢笛心情也很沉重,他能够体会平珏的心痛,这两年来他是如何爱柳絮的他们都知道,柳絮千不该万不该一再欺瞒算计他,这样叫深爱她的平珏情何以堪啊!“她若收手便罢,如果她仍要打血玉珑的主意,我只好遵守对义父的承诺,誓死保护血玉珑。”那意味着,不是他死便是她亡。

  泉州城尚书府

  自从言平珏说出柳絮即皇宫窃贼,并盗取藏于忻亲王府中的血玉珑后,连续几言儿都待在王府中不敢外出,不过可不是因为听从言乎珏嘱咐,要她待在王府里有他保护比较安全,而是怕柳絮回来时她没遇上。说到底,她还是不相信柳絮会对她不利,不过待在府里这么多又没人陪倒实觉得闷,故她趁着言平珏不注意,一溜烟地就跑到尚书府找谷青苓了。谷青芩原先便听邢笛说过此事,本就觉得不可思议,言儿一来,两人正好叽哩呱噜地讨论个没完——

  “言儿,血玉珑长什么样子?里头真藏有武功秘笈吗?”谷青芩很好奇。

  “我从来也没看过,哪晓得它长什么样子,不过听名字应该就是块红色的玉嘛!”言儿猜想道:“至于有无秘笈…照大哥所说是有人讹传,根本没这回事。”

  “喔。”虽然这样少了些神秘色彩,但她还是悠然神往“不晓得我有没有机会见识一下血玉珑。”重要,又是大哥在看管,我连它放在哪儿都不敢问,更别说大哥让我看一眼了。”

  “真可惜!”谷青芩失望不已,但随之又想起了柳絮“那夫人现在人在何处?其实我怎么看都不觉得她是个工于心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耶!”夫人有出尘之姿,又柔中带刚不让须眉,她虽然才见过她一次面,但已对之钦佩不已。

  “我也是这么想啊!嫂嫂真的很疼我,教我好多事,这些假不来的,可是大哥还待别嘱咐我要小心,他说嫂嫂除了想拿血玉珑外,似乎对我爹颇为怨恨,可能会迁怒于我,哼,我才不相信嫂嫂会对我不利。”她自幼丧母,又无兄弟姐,后来虽有言平珏这位义兄,但由于年纪大她许多,加上个性严谨,他根本不知道她女儿家的心事,一直到柳絮跟言平珏成亲,当了她嫂嫂后她才有个伴,柳絮对她亦师亦友,亦姐亦母,故她对她依恋甚深。到后来,她不开始咳声叹气“唉!要是找得到嫂嫂就好了,可以弄清楚她对我爹有什么误会,也可以解开她跟大哥之间的心结。”

  “你不用苦恼,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总会水落石出。既然血玉珑里没武功秘笈,那么得到它也没多大用处,夫人若是知道此事的话,自然就会打消夺取血玉珑的念头啊!”谷青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一向很乐观。

  “事情能如你所说当然最好,但我担心的还有大哥,近来他越加沉默,常常一天跟我不到半句话。他对嫂嫂爱若自己的命,此事对他来犹如青天霹雳,我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嫂嫂的。

  唉,其实他们两人恩爱的模样是大伙有目共睹,我想,嫂嫂一定是有苦衷才会这么做。”

  谷青芩想开口,正好一名婢女前来禀告,说已准备好午膳,请夫人和郡主用膳。

  “啊,都这么晚了!”言儿大叫一声,她都忘了自己是偷溜出来的“芩姐姐,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府看一看,也许会碰到嫂嫂也说不定。”

  从尚书府出来后,言儿便施展轻功,希望能早一刻回到忻亲王府,一来她出来了大半天,不想言平珏为她担心,二来又想或许能见到柳絮,岂知才走到半途,便让人拦住去路

  “嫂嫂?!”见站在前头的正是多不见的嫂嫂,她大喜过望。

  慕容雁是一点笑容也无“你还喊我嫂嫂?你可知我是要来杀你的。”

  言儿没她吓住,仍是一迳问道:“为什么?嫂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相信你会为了一块血玉珑就背弃大哥,就要杀我!”

  听她这么说,慕容雁一张俏脸更冷,她恨恨地道:“为了血玉珑杀人的不是我,是你爹!”言儿张口想要辩驳,手一挥不愿听她讲,只道:“我问你,血玉珑放在哪里?”

  言儿委屈地道:“我不知道。嫂嫂,大哥说血玉珑里根本没有武功秘笈,你要它也没有用。”

  “我不是为了秘笈,我是为了报仇雪恨!十六年前你爹为夺回血玉珑而杀我全家,老弱妇孺无一放过,他夺走我爹娘,夺走我的家庭,让我一夕之间坠入地狱,从此不知幸福为何物,你说,这个仇我能不报吗?

  “虽然那时你不过是个未满周岁的婴孩,但你爹已死,所谓父债子还,我只好杀了你再拿血玉珑祭我家人在天之灵。”

  “不可能!爹爹不可能那样做的!嫂嫂你一定弄错了!”不相信地大喊。

  慕容雁眼中出两道寒光“你爹身负保护血玉珑之责,血玉珑失窃他固然着急,但盗取之罪实不该至死,况且你爹既已寻回血玉珑又何必多伤人命赶尽杀绝,他为了一块血玉珑滥杀无辜,其实更该死!”

  言儿听她诋毁自己爹爹,急着想为爹爹辩解,但由于她根本不知事情始末,又从未见过嫂嫂这副样,心中又急又怕,根本想不出详说什么才好,只能红着眼眶,迭声呼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爹一向宽厚为怀,他一定不会那么做,这其间一定有误会。”

  慕容雁不想跟她多费舌,她只想尽快找到血玉珑“我再问你一次,血玉珑究竟在何处?你老老实实说出来,便可以少受点折磨,莫非真要我动手?”

  言儿看她如此决绝,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嫂嫂,难道你不再疼言儿了?这两年来,言儿最喜爱的就是嫂嫂,你教我武功,教我做人道理,你疼言儿,对言儿好,这些都是假不来的。”她改用哀兵姿态。

  慕容雁听她说起从前,冰冷的眼神稍稍融化了些“我也是真心真意待你,不然又怎会将我所学尽数教你。”她当离开雪山派与言飞在一起后,因感自己所习武功过于狠毒辣又伤身体,便散尽内力将累积多年的砒霜之毒出体外,再依着自小所学招式另创出一套功夫,并按上好听的名字,像是将雪手烙改为雪上加霜、冰峭改为雪泥鸿爪等等,后来更全数教给了言儿。

  慕容雁轻叹口气,态度忽地又转为强硬“不过你虽然天资聪颖,是习武的好材料,但毕竟习武时尚短,不是我的对手——出招吧!”

  “嫂嫂,我不——”言儿还想开口,慕容雁一招雪上加霜已经探向她前襟她出手。

  两人同样招式,身形同样灵活轻盈,但慕容雁不管是脚下步伐还是手上出招都比言儿快上许多。慕容雁游刃有余,言儿是苦不堪言,她们俩过招当然不是第一回,但之前皆是慕容雁喂招让她练习或是予以指点加强她临敌反应,哪若现在这般生死相,更何况她本就非慕容雁对手,故难以招架,连连后退。

  慕容雁探得空隙,一招雪泥鸿爪抓向言儿左臂,趁她出招挡之际再使一招雪上加霜,手指轻拂的同时已封住她身上的道。胜负已分,她对着动弹不得的言儿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血玉珑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啊,嫂嫂!我还是前几天听大哥说起才知道忻亲王府里有那个东西。”

  “你当真不说?你爹只有你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不告诉你——”慕容雁声音未断,一道低沉男声便入——“她真的不知道,因为义父告诉的人是我。”轻影掠如飞,足点悄无声,来的人正是言平珏。

  树林里的沉默持续了许久,言平珏、慕容雁与言儿三人皆静默无语。情到深处反成仇,原本相爱至深的两人如今都不如该以何种心情、面目去面对对方。慕容雁百折的情绪中有着不舍、不愿及不能;而言乎珏复杂的眼神中则满蓄了心痛、心伤及更多的心冷。

  最后,仍是言儿打破沉默,她轻唤“大哥…”言平珏如梦初醒,走到她身边为她解开道。她手脚一能活动,马上紧紧抓住他手臂,着急地道:“大哥,你快跟嫂嫂解释清楚,她说爹杀了她全家,这中间一定有误会,爹不可能滥杀无辜,大哥你快跟嫂嫂解释啊!”言平珏原本以为慕容雁只是奉她师父雪山独老之命用计夺取血玉珑,但刚才隐身在一旁之时,见她言谈间一直对义父愤恨怨怼,似有血海深仇一般,不也怀疑起是否雪山独老为利用她夺取血玉珑而造谣令她有所误会。雪山独老的这个借刀杀人之计忒是阴险…他思绪一转,便问慕容雁“雪山独老跟你说过什么?你是他门下弟子,不是不知他为人老谋深算,工于心计,他的话你岂能相信?”

  经他这么一问,慕容雁百折的情绪只余一种,她愤恨地道:“你义父杀我全家是我亲眼所见,不过来还是得感谢独老,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记起你父就是我杀父仇人!”她心想此事若不跟他说明白,他必定会万般阻挠,便又道:“你还记得我以前常作恶梦,梦里见到许多人被杀,四周血光一片,我想叫张不开嘴,想不看也闭不上眼,从小到大我一直重复作着这个恶梦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莫名的梦一直到我跟你成亲后还是持续作着。”

  他当然记得。自他们成亲后,他便发觉她几乎没几便会从恶梦中醒,尽管有他在她身边陪着也没用,每次她那惊恐万分的样总是令他心疼不已,可他记得似乎在半年前她便不再作恶梦,夜里也不曾再感受到她的恐惧。他看着慕容雁等待下文,见她目光越过他和言儿两人,落在远方“半年前独老来找我,告诉了我当初带我到雪山堡的缘由——十六年前,我爹自忻亲王府盗走血玉珑,你义父查到后便带人直闯我慕容山庄,除了夺回血玉珑外更大开杀戒。

  “当时庄里上自我爹娘下至仆役,尽眦死于非命,而我那天因为好玩,想听听爹跟客人谈什么事情,便趁隙躲入大厅的桌子底下,没想到因此逃过一劫,还被原本也是想来抢夺血玉珑的独老带回雪山堡。

  “不过我虽然没死,因为目睹家人被杀的惨状,吓过度而失去记忆,将这些事全忘了,只有睡着的时候我才会无法克制地想起,在我梦中出现的一幕幕,便是那天惨绝人寰的景象。后来独老跟我一提,我便全部想了起来,而自我想起的那一刻,也就不再作恶梦。”

  她说得清清楚楚,但言平珏还是觉得有矛盾之处“雪山独老自私自利,他怎会善心大发的救你?”慕容雁将目光调回,看了他一眼“他告诉我那他原也是要去抢夺血玉珑,但见你义父先他一步,你义父带了大队兵马,他自知寡不敌。便在暗中观看,后来发现了我将我带回雪山堡。”

  “然而当时他并非出自善心救我,而是另有目的,他想或许我爹已先将秘笈取走藏在他处,借由我也许可以找出,结果他带我回去后,才发现我完全失去了记忆。之后他命我去杀皇上,虽然没料到我竟会背叛他;我们在一起,但对他来说却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他一直等到我与你成亲,觉得时机成后,才前来告诉我实情让我得以报杀父之仇,换条件便是在我拿到血玉珑后需得将藏于里面的秘笈予他。”同言飞成亲后那段时,她还对独老为何会放过她而感到纳闷不已,原来便是为了血玉珑。听她这么说,言平珏心中反倒释怀。苦依她所言,当初她跟他成亲并非有所图谋。

  言儿注意到的是另一件事“但是血玉珑内本没秘笈啊——”

  慕容雁不耐烦地打断她“这我不管,反正秘笈对我无用,我要的是将血玉珑在我爹坟前焚化,并杀了忻亲王后人为他报仇。”她这话时目光直盯着言儿,其间的杀气叫人不寒而栗。

  言儿有些害怕地往兄长身边靠了靠。他们两人虽都不相信老王爷曾滥杀无辜,但见慕容雁言之凿凿,又她是亲眼所见,他们心中也不开始怀疑;莫非老王爷当年真的因为急于寻回血玉珑,而致行事偏差?

  言平珏思忖了会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该偿命的人是我这个忻亲王,不是言儿,到时不用你动手,我自会自刎于令尊坟前。”

  “你当真要为这丫头舍弃性命?”

  “你若要我的命,我不会眨眼,但要言儿的就不行,义父对我有恩,你要杀她,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慕容雁心想自己功夫和言飞在伯仲之间,言飞要拿下她虽非易事,但她也无胜他的把握,更何况她一点也不想跟他动手…

  “好吧,这次我就放过她,但我一要取血玉珑,二要取她性命祭我爹娘的心意是不会变的,你有办法整守着她一辈子吗?”

  她说完后,足下轻点,一眨眼便消失在树林里。  Www.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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