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流星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牛顿小说网
牛顿小说网 灵异小说 综合其它 同人小说 军事小说 历史小说 现代文学 侦探小说 言情小说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热门小说 仙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经典名著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诗歌散文 幽默笑话 官场小说 竞技小说 都市小说 重生小说 伦理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冷宮秘道 平凡人生 食寝病栋 引狼入室 情不自禁 一击即中 押寨夫人 动物农场 我家女人 天国之国 风流纵横 一龙五凤
牛顿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牧野流星  作者:梁羽生 书号:5309  时间:2014/8/6  字数:13934 
上一章   ‮豪群骇獗猖氛妖 座四惊横纵气剑 回九十四第‬    下一章 ( → )
  当下真子正式宣布玄子被害一事与丹丘生无关,但跟着便即说道:“丹丘生,你的这项罪名是取消了,但其他罪名,你要是不分辩的话,我就要当作你认罪了。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分辩?”丹丘主道:“我早已说过,除非先师复生,我不会对任何人分辩!”

  真子道:“好,我已经按照武林所定的‘清理门户’规矩,问过丹丘生三遍,他自己没有分辩。如今我再问一问,还有没有人要替丹丘生辩护?”

  他刚问到第二遍,只听得有个人朗声说道:“有!”这个人不问可知,自是孟华了。

  孟华下人皮面具,在全场注视之下,越众而出,飞身上台。

  孟华这一突然出现,真、冥二人当真是如见鬼魁,登时吓得呆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被关在地牢里中了酥骨散之毒的孟华居然会逃出生天!

  金逐则是喜出望外,说道:“华儿,我只道你是为了什么缘故误事了呢,原来你已经来了!”

  听金逐的语气,似乎早已知道他要来的,孟华不觉怔了一怔,随即省悟:“是了,他已经见到了少杯寺那两位高僧,自然知道我是从天山回来的了。”

  他本来要把金碧漪被那妖妇所擒之事告诉金逐的,但当务之急,是先要替他师父分辨,只好把这件事情押后再说。心里想道:“反正那妖妇是要把漪妹当作人质,绝计不敢害她。待会儿我再告诉金伯伯也不歉迟。”

  真、冥惊魂未定,不约而同都是手按剑柄,失声叫道:“你,你…你来做什么?”众人不觉都是大为奇怪,为什么崆峒派的掌门,对一个分属自己徒孙一辈的后生小子竟会如此骇怕。

  孟华向真子施了一礼,说道:“昨晚多谢掌门厚待,请恕我今朝不请自来。我是来替我师父辩护的!”

  虽然话中有刺,但毕竟还没说出他昨晚被囚之事,真子松了口气说道:“十八年前,你还是个刚刚会说话的婴孩吧?你能知道什么,要替你师父辩护?”

  金逐忍不住口问道:“孟华,你不是刚从天山回来的吗?是不是天山派的唐掌门有什么话要你替他说的?”

  真子只道金逐已知孟华是天山派代表一事,连忙说道:“不错,孟华他自称是唐掌门的代表,但我还不敢相信。”他是准备孟华说出被囚之事,他可藉此辩解。

  金逐道:“我知道这孩子是绝计不会说谎的。而且还有一事可资佐证,最近我曾见过天山派少掌门唐加源,据他说贵掌门曾托他带件物事回去给他父亲,有这事么?”

  金逐用的是“物事”一词,真子暗自想道:“听他口气,他大概还没有看过我写给唐经天的那封书信。”要知真子写那封信的目的,正是因他恐防金逐要出头“袒护“丹丘生,故而想说服唐经天来给他“主持公道”的。要是这封信给金逐见到,他自是更难为情了。

  这件事他当然不能否认,只好说了一个“有”字。

  金逐继续说道:“据唐加源说,他因为有别的事情,不能回转天山。你托他的那件物事他已经转托孟华带去了。”

  孟华说道:“唐掌门正是因为看过了掌门太师叔给他的那样东西,是以要弟子替他效劳,认我为天山派的记名弟子,代表他来参加此会。”

  真子道:“好,那你是要为天山派的掌门代言,还是你自己要为业师辩护?”孟华说道:“唐掌门要我替他说的话,昨晚我都已经说给你听了。你不愿接受他的劝告,我也无谓多说一遍了。如今我是要替我的师父辩护!”

  真子满面通红,说道:“唐掌门此举颇出武林情理之外,所以昨晚我不大敢相信你的话。不过,你现在既然不是以天山派的代表的身份说话,我只能把你当作本门叛徒的弟子了。”言外之急,先把孟华师徒划在一边,弟子替师父“辩护”自是难免偏私,而也就不值得怎样重视。

  金逐淡淡说道:“我看不必管他是用什么身份说话,只须问他说的是真是假?”

  冥子冷冷说道:“师兄刚才说得好,十八年前,他还是个婴孩呢,他能知道什么了所谓‘辩护’,恐怕还是胡诌而已!”说话的口气简直是在埋怨师兄不该浪费时间来听孟华“胡诌”同时心里打定主意,不管孟华说些什么,他都抵赖。

  孟华冷笑道:“我还没有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胡诌?”回过头来,向着真子缓缓说道:“不错,十八年前的事情,弟子并不知道。但三年之前,而且是弟子亲手所做的事情,我是不会不知道的!”真子已经猜到几分,但却不能不明知故问,说道:“你不是要替师父辩护吗,怎的又扯到了自己所做的事情了?你做了什么事情?”

  孟华眉毛一扬,指着冥子缓缓说道:“他说曾经被我师父所伤,据此指责我的师父以下犯上,其实这是假的。我的师父根本就没有和他动过手,真正伤了他的人是我!”

  此言一出,冥子的面色不一阵青一阵红,恨不得脚底下有个地钻了进去。同时所有在场的人,不论是贵客或是崆峒派的弟子,也都无不耸然动容,大为惊诧。要知冥子是崆峒派的第一剑术高手,武林各派,无人不知,而孟华不过是一个看来未到二十岁的少年他能够伤得了冥子?这话谁人敢于置信?

  但看到了冥子这副尴尬的神色之后,许多抱着怀疑态度的人却是不由得对冥子的信心动摇了。

  真子有意丢他师弟的面,说道:“冥师弟他这话是真的吗?”冥子讷讷说道:“这个、这个…”不知要怎样说下去才好…。

  孟华得理不饶人,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掌门太师叔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马上和他当众比剑,让大家看个清楚。”

  冥子本来打算孟华说些什么,他都抵赖的,但这件事情,他却是无法抵赖,此时形势,他一抵赖,就非得和孟华比剑不可。一比之下,真假立辨。他怎敢轻试?

  这刹那间,他转了好几次念头,一忽儿想孟华中了辛七娘酥骨敌之毒,虽然逃了出来,功力最少也要打个折扣吧?但又怕自己估计不对,孟华既敢向他挑战,料想是有必胜把握,他在三年前已经不是孟华对手,纵使孟华功力打了折扣,他却还是没有把握取胜的。

  在患得患失的心情之下,冥子不敢承认,也不敢不承认,只好横生枝节,装作恼怒的神气说道:“当真是荒谬绝伦,我岂能与一个徒孙辈份的晚辈比剑。”说话之时,向心腹弟子大石道人打了一个眼色。

  大石道人对师父的心意揣摩得最为透彻,自是懂得师父这个眼色的意思。想道:“师父要我去试试这个子是否当真恢复了本领,嗯,我胜了固然可以大大面、甚至可以成为下一任掌门的继承人,但若输了,岂非弄巧成拙?”他是曾经吃过孟华大亏的,想到孟毕的厉害,还是不寒而栗。

  正在他患得患失,踌躇莫决之际,冥子的另一个徒弟跳出来。

  跳出来的是冥子的二徒弟大松道人。孟华的厉害,大石道人知道,他可还未曾知道。一见孟华如此年轻,心里想道:“一个臭未干的小子,本领再好,料想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向妒忌师兄得宠,于是便即跳出来争功。

  “有事弟子服其劳,咱们怎能眼看这小子如此猖狂,胡说八道。侮辱师父?大师兄,你不管,我可要管了!”

  大石道人岂能当众丢这面子,意图侥幸的念头不觉又冒起来,暗自想道:“辛七娘是天下第一使毒高手,这小子纵然解了酥骨散之毒,料想亦已大伤元气,我何必太过怕他?”

  “师弟,你误会了。”大石道人说道:“我并非不管此事,但你要知道,这小子的辈份比咱们也还低了一辈呢。师父当然不屑和他动手,我也要考虑考虑,值不值得和他动手?”虽然前天晚上,他才吃过孟华的亏,但此事同门并不知道。他是准备孟华倘若说了出来,他就抵赖的。

  金遂情知这两人齐上,也不是孟华对手,于是摆出主持公道的武林前辈身份,说道:“按说长辈和晚辈手,是有倚大欺小之嫌。不过孟华既说他曾剑伤冥道兄,此事料想许多人都不能相信,那么由冥道兄的徒弟试试他的本领,也不失为一个辨别真假的办法。据我所知,孟华不只一个师父,丹丘生如今也还未曾重列贵派门墙,所以严格说来,孟华也还未算得是贵派弟子,他和这两位道兄动手,不能说是犯了武林规矩。”

  金逐这么一说,大石道人更是不能不硬着头皮上去了。“好小子,师父不屑教训你,让我来教训你吧!”

  大松道人怕失了“立功”机会,争着说道:“师兄,还是让我来教训吧!”

  孟华哈哈一笑,说道:“你们要怎样教训我?”

  大松道人说道:“你若赢不了我手中的这把剑,就可以证明你刚才说的全是胡言!那时你应该受何惩处,自有在场的武林前辈定夺。”他是真的不相信孟华曾经打败过他的师父的。

  孟华哈哈笑道:“很好,我正要领教你们的连环夺命剑法,你们可以不必争了!”

  大石道人哼了一声,意似不屑,心中可是暗暗欢喜,说道:“好,这小子既然要见识咱们的连环夺命剑法,就让他知道厉害吧!”唰的一声,和大松道人同时拔出剑来。

  宾客中有人咕哝道:“自称长辈教训小辈,还要两个来打一个。这样的长辈,也未免太不害臊了!”这人是个莽夫,虽然自言自语,声音却是甚为响亮。

  大石、大松尴尬之极,解释不好,不解释也不好。不料孟华却先说话,代替他们解释。

  孟华说道:“这位前辈有所不知,崆峒派的连环夺命剑法变化极为复杂,功夫还未学得到家的弟子,是很难一个人施展的。必须两人配合,彼此替同伴弥补破绽,方能发挥这套剑法的威力。他们的师父是勉强可以一个人施展这套剑法的,但也还使得不好。师父尚且如此,何况弟子,他们当然是两个人齐上了。”

  崆峒派自从创派以来,只有三个人能够施展这套剑法,一个是创立这套剑法的祖师,一个是前两任掌门、丹丘生的师父妙真人,还有一个就是冥子,是崆峒派当今第一剑术高手,有人甚至说他的这套剑法使得比前辈祖师还要好的。这些故事,崆峒派长幼弟子无人不知,如今孟华竟敢批评冥子这套剑法使得不好,众人无不惊愕。

  冥子的确是曾用这套剑法败在孟华手下,他不敢做声,只好作出一副不屑分辩的神气。大松道人是绝对不相信师父曾经败给孟华的,同时为了要挽回白己的颜面,于是大怒说道:“好小子,胡说八道,你赢得我们,再夸嘴也还不迟。哼,哼,你说我们功夫学不到家,难道你一个人可以施展这套剑法吗?”

  孟华笑道:“马马虎虎,使得好是谈不上的,不过比你们的师父略好一些而已。”

  大松道人一抖长剑,冷冷说道:“好,那你就使出来吧,别要光说不使!”

  孟华说道:“我是让你们先出招呀,只要你们一出招,就可以知道我是否光会说了。”

  一般规矩,长辈和小辈动手,当然是长辈让小辈先出招的,如今孟华反其道而行之,大松道人忍不住说道:“你也忒狂妄了,还要我们先出招?”

  孟华笑道:“你们的师父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怎能占你们的便宜?”

  大松道人怒气上冲,喝道:“好,那你快亮剑吧!”

  孟华冷笑道:“对付你们两个脓包,何须用剑?不用剑我也可以施展这套剑法的,你们尽管来吧!”

  大石道人暗暗欢喜,心里想道:“这小子如此狂妄自大,我们倒是有可乘之机了。不信我们的两把长剑打不过他的一双掌!”原来他们师兄弟平虽然怀有心病,但在这套连环夺命的剑法上,却是配合得最好的一对。

  “好,你这小子既然自己找死,我就成全你吧。”脾气暴躁的大松道人早已不能忍耐,一声大喝,长剑一抖,便向孟华刺将过去,师兄弟心意相通,配合得果然十分合拍,大松道人唰的一剑刺向孟华右肋下的“愈气”大石道人的剑尖也同时刺到了孟华左肋下的“愈气”招数又狠又快,在场的剑术名家无不暗暗吃惊!崆峒派的连环夺命剑法果然是名不虚传!”

  在这电光石火之时,说也奇怪,只见孟华背负双手,身形只是一飘一闪,就在剑光叉穿罅之中穿过去了。

  孟华叹道:“蠢材,蠢材,你们是怎样学的?一套上乘剑法叫你们糟蹋了。出手既不够快,配合的时间又拿捏得不准!看清楚了,这一招应该怎样使用!”

  说话当中,孟华手捏剑诀,以指代剑,倏地出招。快得难以形容,连在场的剑术名家,十九都还未曾看得清楚,只见大石、大松二人己是忙不迭的后退。

  原来就在这瞬息之间,大石、大松二人都是同时感到孟华的指尖戳者了他们肋下的“愈气”好在只是徽感发麻,迅即便过。

  大石道人侥幸之心不觉又是油然而生“这小子的剑术虽然确是妙,但点着我的道,也没觉得怎样。想必是他中的酥骨散毒,尚未全解,功力已经大减!”

  “好小了,先别夸嘴,我看你还能抵挡几招?”当下与师弟换了一个眼色,立即快剑狂攻。

  孟华笑道:“这一招你们又使得不对了,连环夺命剑法讲究的是前后着之间的变比,必须如茧丝,连绵不断,固然要又快又狠,但却不能一味贪快。”

  论辈份他们是孟华的师叔,但此时孟华反而像是他的师父来教他们。按理见孟华口讲指划。以指代剑,一个人施展变化极为繁复的连环夺命剑法,每出一招,大石、大松二人都是觉得对方正在刺向自己的要害,登时得他们这透不过气来,哪里还能反相讥?

  “我这一招要用金针度劫,你们赶快用分花拂柳比解!”孟华喝道。

  声出招发,孟华手捏剑诀,骈指如剑,刺将过去,果然是一招“金针度劫”

  双方比剑,先把自己的招数说破已是一奇;又教对方怎样应付,又是一奇;而已是以晚辈的身份来教长辈,更是奇上加奇了。宾客之中,已是不住有人笑了起来,说道:“这还算什么比剑,简直是师父教徒弟嘛!”

  大石、大松羞愧难当,不约而同,都是打定主意:“偏不听这个子的话!”哪知孟华这一招“金针度劫”使得凌厉无比,他们同时感觉到对方的指尖戳到了自己命门要,倘若不用“分花拂柳”这招化解,只怕就有性命之危。

  正因为他们对连环夺命剑法极而,既然除了“分花拂柳”这招,无法化解,这一瞬间,他们已是无暇思索,不知不觉就只好违背自己本来的心意,使出这一招了。

  孟华连连呼喝接连几招,都是如此。先自己的招数说破,然后教对方如何应付。场中宾客的哗笑之声,越来越响亮了。

  冥子面色铁青喝道“你们还比什么,滚回来吧!”

  但他们在孟华“剑招”笼罩之下,哪里能够身。想“滚回去”也不可能。

  孟华笑道:“俗语说名师出高徒,你不怪自己做师父的太过脓包,反怪他们,好不要脸!不过,我也不为已甚,就让他们回去吧!”说至此处,陡地喝道:“但你们不配使剑,把剑给我留下!”

  话犹未了,只见两把长剑己是到了孟华手中。武当派长老雷震子不赞道:“好快的空手入白刃功夫!”但场中除了寥寥无几的各派名宿之外,其他的人连孟华用的是什么手法,都未看得清楚。

  只听得一片断金戛玉之声,孟华把那两柄长剑都是当中拗断了!

  他刚才显的是剑法,这一手显的却是深厚的内功!把崆峒派的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大石道人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心里想道:“原来他中的酥骨散之毒已是完全解了,幸亏他手下留情!”

  孟华抛掉断剑,重回台上,向真子施了一礼,说道:“不知掌门太师叔相信我的话没有?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还可以叫冥子和我再比!”真子有意丢冥子的面,说道:“师弟,你意下如何?”

  冥子怎敢再和孟华比剑,愤然说道:“师兄,这是本派的同门大会,小弟忝为继任的掌门人选,和他比剑,成何体统?”

  真子道:“师弟,你误会了,我不是一定要你和他比剑,只不过,不过,…这件事总得有个代啊!”

  雷震子摆出“主持公道”的武林前辈身份发话道:“对,冥道兄,你总得说一句话,说一说孟华替他师父的辩护到底是真是假?”冥子满面通红,只好讷讷说道:“他、他是丹丘生的弟子,弟子的恶行,算在师父头上,我看也不能算是错吧?”这话等于转个弯儿,承认他是伤在孟华剑下,不是伤在丹丘生剑下了。

  真子要保持掌门人的身份,于是在损了师弟的面子之后,也不能不替他兜回一点体面,便即作出“持平”的论调说道:“弟子犯了过错,该由师父负责,这话也未尝没有道理。好吧,丹丘生,冥子指控你犯上之罪可以免了,这项指控,就改为你纵容徒弟之罪吧?你服不服?”两项罪名比较,当然是后者轻微多了。”

  丹丘生道:“我没话说,因为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形。”

  雷震子道:“我要说句公道话,纵然孟华当真是伤了冥道兄,恐也不能指责他的‘犯上’,在他拜丹丘生为师之时,丹丘生早已被贵派逐出门墙。”

  孟华大声说道:“我不服,请掌门太师叔让我说一说当时的情形。”真子眉头一皱,说造:“你这件事在整个案子之中,只能算是小节。我不想太多枝节横生。不过,你既然不服,那就简单说几句吧。”

  孟华说道:“那他踏入石林,是继孟的一个苗人徒弟带他进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那时我的师父早已离开石林,而这个苗人则是以前曾跟随过继孟到过石林捣乱的。那天,他们…”

  话犹未了,忽地有个人跳出来道:“正如真子掌门所说,此事不过是细枝未节,既然在这一点真相己明,我以为也就不必多费舌重提往事了。不过,另一件事情,贵掌门倒似乎应该问个清楚。”

  众人一看,出来说话的这个人是个矮胖曲发鹰鼻的汉人,看来不像汉人。众人纷纷探问。”这人是谁?”有知道的人说道:“这人是南天剑霸龙木公,他本是海南岛五指山的黎人。”“啊,原来是他。奇怪,一在天南,一在地北,他是怎样和崆峒派拉上情的?”

  众人窃窃私议,其实他们心里感到奇怪的并非因为龙木公僻处海南,却和远在西北的崆峒派拉上情,而是因为龙木公乃是派中的有数人物。虽然不及大魔头继孟的恶名昭彰,一向也是横行霸道惯的。否则如何会得一个“天南剑霸”的绰号?许多人不觉都是如此想道。“崆峒派虽然不能和武当少林等名门正派相提并论,最少也还不能算是派;真子虽然不是侠义道,行事也还勉强可以说得是正派的,为什么他要请这样的妖人来作贵宾?”

  他们哪知真子乃是有苦说不出来,他看见龙木公突然出头说话,也是颇为感到尴尬的。

  原来这个“天南剑霸”龙木公乃是用他师弟冥子的名义请来的客人,代他师弟邀请的正是大魔头继孟,而在继孟背后还有一个作为拉线人的御林军统领海兰察,真正说来,继孟、冥子都不过是海兰察手中的傀儡。由冥子出名邀请一班派客人前来助阵,这是海兰察的策划。而真子则是被同意的。

  本来他们是和真子说好不公开面,但现在龙木公既已出头说话,真了纵然大感尴尬,也只能按照一派掌门应有的礼貌向他问道:“不知龙先生要问的是哪件事情?”

  龙木公道:“这小子自称天山派唐掌门的代表,如此说来,他也应该算得是天山派的弟子了。否则如何能够代表该派掌门?”真子道:“他早已说过了,他是天山派的记名弟子。”

  龙木公道:“他说的话,我可不能相信!”

  孟华冷冷一说适:“你要怎样才能相信?”龙木公道:“我要试试你的天山剑法!”

  雷震子出来替孟华说道:“龙木公,你这恐怕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孟华不过曾去过天山一趟,如何就能学会天山剑法?”

  龙木公道:“我不管地学过多久,但他若不精通天山剑法,唐掌门怎能要他来作代表?认他做记名弟子?这种违背武林常理的事,我相信唐掌门是不会做的,正因为我相信唐掌门不会这样做。所以我不相信他的话。”

  这番话虽然似是而非,却也不能说是全无道理。雷震子正想驳他,孟华忽地说道:“天山剑法深博大,我当然不能说是精通。但等闲之辈,料想也还可以对付。你要试就尽管来吧!”

  龙木公号称“天南剑霸”成名少说也有二三十年,如今竟被孟华当作“等闲之辈”焉得不怒?当下立即拔出剑来,喝道:“好小子,胆敢轻视于我,来领死吧!”

  他这把剑形式奇特,剑身甚阔,长却不到二尺,剑尖上叶出碧莹莹的寒光,落在行家眼中,一看就知是淬过毒药的宝剑。宾客中有个沧州老拳师赵一武,为人正直,看不过眼,首先叫起来道:“这场比试,不过是要试试这位孟少侠是否会使天山剑法而已。用这种歹毒的兵器来试人家,是何道理?”他开了头,跟着好几位正派的成名人物也都提出非议。

  龙木公冷笑道:“几十年来,我一向用的就是这一把剑,我也从未听说过有哪一条规矩,是限制别人用什么兵器的。嘿、嘿、不错,这是一把毒剑,姓孟的小子你要是怕死的话,趁早认输。”

  原来他确实是想借试剑法为名,把孟华置之死地的。要知他和继孟乃是一,他刚才抢着出头说话,为的就是害怕孟华业已知道继孟来到此间的事实,在说了石林一事之后,可能就会追究到继孟的身上来了。他要“保护”继孟,亦即是“保护”他自己,故而非杀孟华不可。

  在群情鼓噪之中,出乎众人意外,孟华反而是气定神闲,根本就不把龙木公这把毒剑放在心上。“多谢各位爱护晚辈。不过毒剑虽然厉害,是否能够制人死命,还得看使剑的人。这妖人在我眼中不过是等闲之辈,毒剑再毒,料他也刺不到我的身上。”

  赵一武叫道:“孟少侠,这厮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妖人,你是不可太轻敌了!”龙本公双眼圆睁,狞笑说道:“赵一武,你骂我的话、我记下了。待打发了这小子,我再找你算帐!”毒剑一抖,唰的就向孟华剑去,喝道:“好个子,你既然自己找死,那就成全你吧!”

  他这把毒剑形式特别,剑法也是与众不同。本来剑法是以轻灵为主的,他却把毒剑当作大刀来使,横斫直劈,刚猛非常。

  距离在三十步之内的旁观者,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风。众人生怕中毒,纷纷后退。

  只见孟华长剑一引,剑势分明向左却突然在半途转个圈圈,剑锋反削向右,有识货的人登时喝起彩来“好一招天山派的峰回路转。”话犹未了,龙木公呼的一个转身,毒剑几乎是从孟华的头顶削过,只要再低半寸,孟华的天灵盖恐伯就要给他剖开!

  众人惊呼声中,孟华一个转身,剑招也是到得恰是时候、明晃晃的剑锋恰好对着龙木公的膛,龙木公大吃一惊,沉剑横扫,孟华出手如电,青钢剑一拖一带,已是化解了他这一招十分霸道的攻势。剑尖抖动,倏的反刺上来,竟是刺向龙木公双目。龙木公吓得连连后退。旁观者惊魂稍定,识货的不又是大叫起来:“好一招排云驶电!”

  孟华一夺攻势,便不再给龙木公反击的机会,喝道:“叫你先见识见识天山剑法的‘追风剑式’。”“追风剑式”顾名思义是迅速见长,孟华有家传的快刀刀法作为基础,展开这路剑法,当真是快如闪电,只怕天山派中的一高手也都比不上他,不消片刻,已是把龙木公裹在剑光之中,但见冷电芒,耀眼生辉,看得众人神摇目夺。

  龙木公的剑法属于刚猛一路,本是十分霸道的。此时却是只有招架的份儿,哪有还手的本领?在场观战的人,十九都是讨厌这个妖人的,见他如此狼狈,不都是大呼痛快!赵一武笑道:“什么天南剑霸,霸气哪里去了?我看不如改号天南懦夫,倒名副其实!”

  龙木公给气得七窍生烟,凶顽之大发,猛地喝道:“好小子,我与你拼了。”在剑光笼罩之下,身子突然腾空飞起,竟然一个“飞鸟投林”连人带剑,凌空下击。看来他是自知打不过孟华,故而决意拼个两败俱伤。

  孟华喝道:“去!”一招‘举火天’,双剑相,借力使力,一牵一送,龙木公身不由己的斜飞下坠,还算他武功不弱,斗空一个“鹞子翻身”这才能够平平稳稳地落在地上,不致跌倒。他一站稳,众人也都看得清楚了。登时爆发起震耳如雷的哄笑声!

  原来,天南剑霸的头发须眉都已给孟华的快剑削得个干干净净,变成了一个和尚了!

  赵一武大声叫道:“好呀,孟少侠,你真是慈悲为怀!这样的坏人,你也要给他剃度!”龙木公只觉头皮沁凉,把手一摸,这才知道确实已是变成一个光头。

  按说他败得如此狼狈,不自刎也该认输的,他却是双眼火红,疯牛一样的又向孟华蛮冲过来。

  孟华冷笑道:“你不服气那就让你再见识见识天山剑法的大须弥剑式!”

  大须弥剑式是天山剑法中最复杂最深奥的一套剑式,在场的武学名家听见他要使这套剑式,不觉都已瞪大眼睛。

  但孟华的剑尖好像挽着重物似的,东一指,西一划,剑势断断续续,骤眼看来,竟似不成章法,使得也似乎甚为吃力。

  看来这大须弥剑式,刚好和追风剑式相反,追风剑式是疾逾飘风,快如闪电,剑式翔动,姿态潇洒;而这大须弥剑式却是迟缓不堪,剑势呆滞,姿态笨拙。

  场中除了寥寥数人之外,许多剑术名家都是不大为纳罕,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天山剑法中最为深奥的大须弥剑式。有些人甚至怀疑,莫非孟华在刚才一场剧斗之中,气力业已耗尽了。

  但说也奇怪,在天南剑霸的拼死猛攻之下,孟华却是兀立如山,丝毫不为所动。龙木公的毒剑有如毒蛇吐信,看来是着着进迫,但一到孟华身前,就好像碰着一堵无形墙壁似的,总是刺不进去。他的毒剑始终在离开孟华身子三尺之外,连孟华的衣角也没沾上。

  雷震子看得如醉如痴,首先喝起彩来。金逐也是看得眉飞舞,但却叹道:“当真是长江后推前,世上新人换旧人,三十年前,我曾见过唐老掌门(唐晓澜)使这套剑式。不想如今得获重睹。这位孟老弟的剑法,几乎可以比得上唐老掌门当年了。他用不着再练十年,我也要自愧不如了!”

  经过两位武学大宗师这么一赞,众人方始相顾骇然。尤其金逐是以天下第一剑客的身份称赞孟华的剑法,许多成名已久的剑术名家都是不又感羞愧,又感震惊了。惭愧自己的武学造诣差得太远,难得有这百年难遇的眼福,可惜却看不懂这深不可测的大须弥剑式。

  原来这大须弥剑式看似迟缓,看似呆滞,俱每一招都蕴藏有极其复杂深奥的变化,要不是孟华有意让众人一窥大须弥剑式的全貌,三招之内,便可取龙木公的性命。

  再过一会,只见龙木公大汗淋漓,额上青筋暴,凶焰全消,只知跟着孟华的剑势团团转,好像在陷阱中的野兽在作最后的挣扎。

  孟华陡地喝道:“你平生惯以毒剑伤人,如今就让你尝尝自己的毒剑的滋味吧!”喝声中一招“三转法Www~ddvip~com轮”缓缓使出,龙木公明知他要绞飞自己的毒剑,却是无法躲得开。只见一道暗蓝色的光华自龙木公手中飞出,毒剑已是倒转剑锋,在龙木公的肩头了。

  龙木公大叫一声,卜通便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嘶声叫道:“快,快给我敷解药。”解药本来是在他的身上的,但他己是连掏取解药的气力也没有了。他的同怕招众怒,竟是不敢帮他。

  龙木公声音嘶哑,像一头临死挣扎的野兽,用尽最后一点气力嗥叫。”你们要我帮凶,如今竟然见死不救么?哼、哼、你、你们不讲义气。可休怪我,我要说…”声音越说越弱,但仍是刺耳非常。众人见他眼耳鼻口全部出血来,无不骨悚然。

  孟华一来不忍,二来想他说出背后指使的人,便道:“好,我姑且饶你一命,只要你肯把老实话说出来。”

  哪知龙木公话犹未了,孟华也还未来得及赶到他的身边,忽听得波的一声,也不知是哪里飞来的一颗石子,恰好打中龙木公的太阳、登时送了他的性命。

  雷震子怒道:“这分明是杀人灭口,哼,此案越来越可疑了,真道长,你可得查究才行!”

  真了道:“我当然要查究的!佯作震怒,叫众弟子彻查,扰攘一番,结果当然也是查不出凶手。

  真子作出无可奈何的神气,说道:“龙木公仇家甚多,有人趁这机会暗杀他也是有的,未必与本案有关。唉,暗算我门玉虚长老的凶手如今也还没查到呢。我自愧无能,只有请各位武林同道后帮忙了。”言下之意,比较起来,追查杀害龙木公的凶手,还是次要的了。既然难以即时缉凶,只有留待他。今这个大会,则非继续进行不可。

  他以崆峒派掌门人的身份说话,雷震子等正派人物虽然觉得他未免有给那“幕后人”开之嫌,却也不便当众驳他。但众人却也不暗暗起疑,疑心那“幕后人”就是冥子。只有孟华知道真正的“幕后人”是谁,但此际也还不是说出来的时机。

  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过后,审讯丹丘生一案继续进行。

  孟华回到台上,说道:“禀掌门,龙木公已经试过我的天山剑法,太师叔可以相信我是唐掌门的代表了吧?”

  真子道:“我早已相信你了。不过经此一战,让大家都相信你,你也不算白费气力。如今你要说的话都已说了,你退下去吧。我自有分数。”这几句话倒是说得似乎公道,孟华行了一礼,便即退下。

  金逐上前向真子道贺:“可喜贵派出了这样一位少年豪杰。”

  真子冷冷说道:“他现在还不能算是本派弟子呢,而且纵使他的师父丹丘生无罪的话,我们也不敢委屈天山派的记名弟子列入门墙!”

  雷震子道:“像孟少侠这样的例子,是武林极为罕见的。他身兼数派之长,点苍派的段仇世,崆峒派的丹丘生,都是他的师父,丹丘生目下虽名份未定,但传给他的总是崆峒派的武功,至于贵派是否愿意把他收列门墙,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如今他又得唐经天认为天山派的记名弟子,(金逐在旁口道,他还有家传的武功呢。他的父亲是孟元超孟大侠!)像这样例子,我以为可以由他自己选择,在师承各派之中,归依一派,也可以融会各派之长,自创一派。或者虽不自创一派,但也不隶属任何一派,只叙所传武学的渊源。像他这样在武林中百年难遇的少年英侠,贵派与他有过渊源,亦已足引以为荣了。”

  这段话虽然说得不是十分明显,但谁也听得出来,是和真子刚才说的那几句话针锋相对的。弦外之音,以真子作为掌门的崆峒派,还不配有这样的好弟子呢。

  雷震子是武当派的前任掌门、武当派现今硕果仅存的长老。他的地位和玉虚子在崆峒派的地位大致相似,这次崆峒派邀请前来观礼的贵宾之中,也以他的辈份最尊,年纪最大。是以真子听了他的话,虽然满不是味儿,却也不得不勉强笑道:“多谢雷老前辈对一位和敝派有点关系的后起之秀的夸赞。但话说回来,也总得等待丹丘生这案定了之后,才谈得到他和敝派该属何种关系。”说罢重申前议:丹丘生虽有段仇世和孟华替他辩护,但也只能减掉两项罪名,对案情本身无关宏旨。他要洗罪嫌,就必须自己提出证据分辩,或者是有人能够证明他的无辜。

  真子虽说是“无关宏旨”但经过了段、孟二人替丹丘生辩护之后,情况其实已是起了颇大的变化,变得有利于丹丘生,不利于冥子了。在此之前,虽然有人为丹丘生呼冤。但也有不少人相信冥子指控的。但现在与会之人,包括崆峒派的弟子在内,均已不冥子起了疑心。因为他们的辩护,最少可以证明,冥子曾经说了两个谎言。

  另一个影响是,崆峒派众弟子在目睹孟华的惊人武功,尤其是他一人能使本派绝枝连环夺命剑法之后,不都会想到:徒弟如此,师父可知。怪不得玉虚长老要提名丹丘生做继任掌门的人选了。孟华学兼各派,他可能不被认为只属崆峒派的弟子,丹丘生却是纯粹崆峒派的武功的。只要他能洗罪嫌,他就有资格被立为掌门。他一做掌门,孟华也就多半愿意做崆峒派的弟子了。

  另一方面,真子和冥子也是各怀心事。真子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喜者是经过今之事“师弟面皮再厚,料也无颜敢做掌门。”惧者是丹丘生倘若得罪嫌,他的声望势必超过自己。冥子把丹丘生师徒恨得如同刺骨,心里想道:“为今之计,只有快刀斩麻,先把丹丘生定了罪,然后我和海兰察联手,对付孟华这小子。大不了我拼着和所谓名门正派闹翻,索率领本支弟子归顺朝廷,纵然做不了掌门,也有高官可做。”

  主意打定,冥子便即说道:“师兄,丹丘生早已声明他不自行分辨,如今也没人出头替他辩护了,还不定罪,更待何时?”不想给丹丘生继任掌门,这是他们师兄弟共同的心事。于是真子假惺惺地说道:“好,我再问一次,要是没人替丹丘生辩护的话,我就要处他以应得之罪了。”

  正当他要“宣判”之时,忽听得有人叫道:“且慢!”

  只见一行人飞步跑来,跑在最前面大叫“且慢”的是个英俊少年。不认识这少年的赶忙打听:“这人是谁?”“啊,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是江大侠的二公子,金大侠的大徒弟江上云呀!”

  不过令得众人大为惊愕的还不仅仅是江上云的突如其来,而且是由于和他同来的这几个人。

  在江上云后面是天山派的弟子丁兆鸣和一个美貌的少女,还有一个面有伤疤的汉子,他是被丁兆鸣拖着跑的,这模样好像是押解囚犯!

  登时有人叫了起来:“啊呀,这汉子不就是少林寺的叛徒吉鸿吗?”“那少女是谁?”“我知道。她是福州虎威镖局邓老镖头的女儿邓明珠。丁兆鸣是她师叔。”至于丁兆鸣,则因为认识他的人很多,早就有识者说出来了。

  丁兆鸣把吉鸿押解到场,大为惊喜的除了少林寺的两位高僧之外,就是孟华了。

  孟华这才放下了心上一块石头,想道:“漪妹没有骗我,他们果然没有遭那妖妇的毒手。看这情形,江二哥和邓姑娘也是‘孟光已接梁鸿案’了。唉,只不知漪妹现在怎样?快活张一直没有提她,恐怕她还是在那妖妇之手吧?”

  忽听得金逐叫道:“小心暗器!”话犹未了,只听得叮的一声,江上云已是挥剑把一枚石子打落。那枚石子本是打吉鸿的,江上云反手挥剑,就像背后长着眼睛一般。与此同时,丁兆鸣放开吉鸿,跃入人群,把一个人捉住。正是:

  案结终须分皂白,杀人灭口岂能容。  Www.NIudUNxS.COm 
上一章   牧野流星   下一章 ( → )
牧野流星最新章节由网友提供,牧野流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小说,牧野流星小说网免费提供梁羽生的小说牧野流星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