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君招欢(望舒)最新章节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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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顿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铁君招欢作者:望舒	书号:8532 时间:2014/12/30 字数:7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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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　　“大总管，这样下去，怎生是好？就快三个月了，少主生死未卜，咱们谷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下去呐？” 　　“是啊！少主既没兄弟又没子嗣，难不成大家就此解散，以后各玩各的？” 　　“大家稍安勿躁！”面对来自各堂口的负责人，东方甫凝肃了面容，道“不论是人是尸，还没找到少主之前，谷万万不能解散！” 　　“可是…大总管，快三个月咧！已经快三个月咧！” 　　“没错，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大家冷静点！”东方甫一脸刚正“咱们不能白白将谷的优势，拱手让给西门家呐！” 　　“这…”“西门家处心积虑要入东南地界，咱们要是这时放手，岂不如了他们的意？”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东方甫字字铿镪“诸位有不少都是代代在东方家做事的，倘若少主失踪不到三个月，咱们就放弃了，可对得起谷历代的主子么？” 　　场面陷入一片岑寂，大伙儿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半晌，终于有人谨慎发言：“大总管，我看这么着，要是过了中秋还不见少主回谷，咱们就好好商量后如何办，总不能一直群龙无首。” 　　眼见不少人点头同意，东方甫情知不能再坚持什么，于是长长叹了口气：“好吧，就以中秋为限。” 　　“出东方”…东方甫深睇着大厅的悬匾，即便是现在，效忠东方家的执念数十年来亦未动摇。只要他东方甫在世一天，西门家就甭想染指东南！　　天光微明，醒蝉喧哗出了晨音。　　“谢谢大夫和掌柜叔这些日子的收留和照顾。” 　　“嗯！”大夫点点头“回家的路上，凡事多注意些，可别再受伤生病了。” 　　“大夫说得是。”笑是甜的，说出来的话自然裹了“像大夫和掌柜叔这么好的人，可不多见。天底下，怕只有这儿的大夫会给咱们打杂抵藥钱的机会。” 　　“这小月子呀，就那张子邬行！”食指朝她点了点，掌柜摇头叹道。　　“掌柜叔，现在就这么说了，那表示…掌柜叔将来肯定会想我。”戚小月微微昂起下颏儿，一脸得意样“不想我的人，也会想我说的话。” 　　“你这丫头！”经过这些时的相处，对这双兄妹，着实有些难舍呀。　　大夫转对东方刹：“我看，你们就早些出发吧，头不会那么毒。” 　　“嗯。”东方刹抱拳相揖，神色稳敛“就此别过，来再见。此恩此情，我会时刻记在心上。” 　　说完，他的眸光照向戚小月，恰巧触她的抬睐，两人不觉相视一笑… 　　此去天涯，惟卿为伴… 　　东方刹和戚小月循着澔江一路上行，沿途尚称平安。　　“奇怪了，坐船不是更方便么？怎么你会决定要走陆路？”伸袖抹了抹汗，戚小月粉的双颊被暑气蒸得红通通的。　　“走水路的话，目标过于明确。如果有人执意要杀我，绝对会掌握江往来的船只。”东方刹神气定然，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这就是现实，他们回谷必须面对的。　　“到底是谁，三番两次想杀你？” 　　他沉默不语，铁样的表情透不出一丝情绪。　　戚小月径自道：“是西门家的人么？” 　　东方刹霍地停步，目光湛湛，直瞅着她：“为什么你会这么猜？” 　　她跟着停了下来：“初五那天，你不是说了个名字，叫什么‘西门凛’的？” 　　“没想到，你还记得？” 　　“那当然了，我戚小月的记最好了。”她拍拍脯，毫无谦虚之意。　　“你记好，我相信…”心底滑过一丝惆怅，脑海中叠而过的，是九岁的月娃儿和眼前的戚小月。　　“西门家的人，为什么要杀你？”她锲而不舍地追问，同时算数了之前发生过的事，不由得咋舌“虽然我常说你的脸皮是铁做的，不过你可比西门家差多啦，依我说么，这西门家八成心是铁做的，否则怎么会想得如此周到，布下层层杀着，非得置你于死地不可？” 　　懊感动么？戚小月正义愤填膺地为他打抱不平，然而，西门家和他之间…东方刹眉头稍拢，犹自盘算该如何回答。　　戚小月这边却已等不及，出声抗议了。　　“喂喂喂！你不要又僵着一张脸，什么事儿都往肚子里去！”指头在他膛戳了戳，戚小月瞪着他，半警告、半威胁地说“话讲在前头，我不想老是猜呀猜的，也不想再做你肚里的虫，你自个儿把话说明白，要不当我没问，要不就当我自作多情、自讨没趣。” 　　“这么想知道？”她的“凶狠”反倒让东方刹柔了严肃线条。　　眼珠儿溜转，表情忽又滑软，戚小月抓起他的手摇呀晃的，雪颊沾染了绯红。　　“以前当然无所谓，但现在…现在…现在就是放不开了么！” 　　睫羽敛垂，掩明眸顾盼风，却遮不断含羞笑靥灿灿灼灼。戚小月直率又显娇憨的反应，落在东方刹眼里，便熏风似的暖入了怀。　　长指轻轻摩娑着柔荑，他的嗓音沙哑而温存：“有你，真好。” 　　她微赧地缩了缩颈子，仍噙着笑：“是我说的嘛，我会在你身旁。” 　　戚小月每字每句说得飞快，恍若蜻蜒点水般巧捷，而那遭拂掠的水，是他岑寂的心湖，只一触，便晃漾起漪涟圈圈… 　　被东方刹热乎乎的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戚小月忍不住偷偷踩了一下他的脚尖：“嗳，别老瞧着我，说话呐！” 　　她这一唤一动，让他回了神。东方刹忙将悸动收藏，之后才笑了笑反问道：“言归正传，你对西门家知道多少？” 　　“唔…这个嘛…”抬眼看他，她答不上话。　　“你怎么肯定要杀我的一定是西门家的人？” 　　戚小月想想，她判断的惟二线索，一是初五那天亲耳听到的名字，二是大总管的话，确实薄弱了点，只得大方地承认：“好吧，算我结论下得草率！那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抢了谷的货不说，还屡次要杀你？你心里有数么？” 　　眸光倏寒，握着她的手一紧：“你知道有人抢了谷的货？” 　　糟糕，说溜子邬了！戚小月心下暗暗叫惨，表面却挑高了眉，佯作全不在意。　　“我住在谷，当然会知道喽！” 　　话，低喃在他的畔：“是么，住在谷，当然会知道？” 　　戚小月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只想着自己心虚，赶紧挽了他的臂膀，凑上笑脸一张，轻快地说：“咱们非得站在这烈下头说话么？走走走，前面有茶亭，先去喝碗茶再说！” 　　东方刹由着她转移了话题，然而，甫化柔缓的神情，这会儿，可又凝肃了起来… 　　到了茶亭，戚小月打了两碗茶，便同东方刹一块儿倚坐树下乘凉休息，忽地从前方传来了争吵声…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并没有妨碍你。” 　　“我…我不想你跟着，就这么简单，行么？” 　　“我只想远远跟着你，就这么简单，行么？” 　　戚小月心生好奇，循声探头望了去，但见起口角的一男一女：男子身着藏青色长衫，卓尔隽拔；女的一衣杏黄，姿容俏丽。　　“嗳！咱们要不要过去劝架？”手肘轻轻撞了撞东方刹的前，戚小月兴味儿十足地问。　　东方刹掏出巾子递了去，口头上轻描淡写地答：“听他们交谈的内容，应是旧识，咱们不了手，也最好别手。” 　　“你说得也没错啦…”戚小月随手接过巾子，在额际按按抹抹，视线仍是不由自主往那儿瞟去，突然间，她十指猛力扣住东方刹的臂膀，哇哇叫了起来… 　　“别样在这儿了，快去救那姑娘呀！他们…他们俩动起手啦！” 　　在戚小月的咋呼下，东方刹终究了手，可在他出手前，那着杏黄衣的小姑娘已经在拉扯间扭伤了脚；她拒绝那男子的扶助，遂向东方刹和戚小月求援。眼见她不良于行，无奈，东方刹只好背负着她，到邻近村镇寻找安身之所。　　“疼、会疼…” 　　“你忍着点，我现在正要检查你有没伤到筋骨。”东方刹握着她的右踝，以指轻。　　“她伤得怎么样？”蹲在他身旁的戚小月亦很关心。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扬起头，东方刹给了那姑娘一记安慰的温煦笑容。　　眼珠暴突，戚小月声怪叫了起来：“你…你居然在笑、在笑耶！” 　　“笑？”那姑娘先瞧了瞧东方刹，再转向戚小月“他笑，很奇怪么？” 　　“姑娘，这…你有所不知啦！”戚小月站直了身，拍了拍她的肩，睥睨的模样仿佛万事尽在中“这家伙呀，平总是绷着脸，活像戴了张冰冰冷冷的铁面具，火烧、刀砍、石磨、水冲，全都没用。” 　　“有这么糟么？”那姑娘笑瞅了东方刹一眼“我倒觉得他待人和善体贴，应该好相处的。”她看到戚小月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于是又加了句“我不说谎的，这话绝非造假，我是真这么觉得！” 　　“许是他心情好。”戚小月暗暗朝东方刹轻吐粉舌。唉…想她刚遇到东方刹的时候，可是将他奉为铁面瘟神咧！　　身为两位姑娘评头论足的焦点，东方刹并没说话，只是微哂。打从意外救起这位姑娘，他就莫名起了一种贴近的熟悉感，自然而然地，没有任何特殊原因，连他自个儿都无从解释… 　　“姑娘，你怎么称呼呀？” 　　“我…我…”似有踌躇，她半晌才挤出了答案。“我叫冷霜。” 　　戚小月点点头：“白天追着你的人，是谁？” 　　“他…他…”又是一阵支吾，冷霜勉强给了个回复“他是我哥哥。” 　　“哥哥？那不就跟咱们同样？”戚小月圆亮了眼，转了朵笑“我是戚小月，他是戚大，听名字就知道咱们是兄妹啦！” 　　为了安全及方便，这一路上，东方刹和戚小月仍旧扮作兄妹。　　她还有问题。“你哥哥怎么对你这么凶？” 　　冷霜赶忙道：“其实他不凶，你别误会了。” 　　“不凶？”轻哼自鼻出，显然戚小月并不同意“他要是不凶，会跟你动手么？还害你扭伤了脚踝。”戚小月顿了顿，继续探问“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冷霜微红着睑，兀自总忖该如何应答，东方刹却已敛了脸色凛了声：“人家脚伤正痛着，你急着问东问西，又不是审犯人。” 　　他的口气并不恶，可一听便知严厉得紧。他向来善藏情绪，如今先是笑后是怒，虽在旁人眼里是小小反应，但她是知他的，这面具显然因为冷霜而撤下了。　　因为，刚认识的冷霜… 　　除了微恼，戚小月更觉委屈，登时抿紧了嘴、黯沉了脸。　　“这点伤，不碍事儿的。”冷霜年纪虽小，但心思敏锐，马上含着笑打圆场“姑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没问题，我没问题要问。”戚小月闷闷丢了句话“冷姑娘，你好好休息，我还是不在这儿打搅了，晚安。” 　　说完，甩头就往门外去，对东方刹连瞧都没瞧一眼。　　“小月姑娘生气了，你快去安慰她吧，兄妹总是和和气气的好。”冷霜觉得尴尬已极，勉强扯出个笑。　　东方刹攒紧浓眉，深深瞅着冷霜，那相亲的感觉，不单是难以分析，且始终挥之不去。最后，他只是低噪道：“我先送你到边。” 　　“没关系，我自己…” 　　冷霜正想回绝，岂料话还没说完，身于倏地腾了空，竟是被他拦抱起，惊得她不知所措，粉颊霎时烧得红透。　　“早点安歇吧。”将她轻放沿，东方刹客气地微微颔首，神容依然肃敛。　　房室里独剩她一人了。冷霜望着门扉，满心困惑…这对兄妹，人是善良，但着实奇怪；妹妹怪，哥哥更怪！　　她怔怔想得出神，全没发觉窗榻外有双深挚眸眼，凝瞅着，未曾稍移… 　　她…人呢？　　出了冷霜的房间，东方刹随即转步去找戚小月，没想到，应该有她在的房室却是一片空。　　这会儿，她又跑哪儿去了？　　东方刹无暇多想，马上在客栈里四处急寻，最后是在天井一角发现了她… 　　“臭王八！臭鸡蛋！早知道，我自己去救美人，才不让你当英雄咧！”戚小月蹲着，正对刚在地面画成的“东方刹”恨恨迭声骂，顺手拿了块石头就往“他”身上砸去，可明明气极，却在最后关头硬是转了向，敲在“他”的旁侧。　　一下、两下、三下…她叩叩叩地使劲猛敲！　　说气他么，其实更恼自己…她不想这么耿耿于怀、不想变成小鼻子小眼睛的戚小月、更不想把自己陷在不了身的泥淖里。　　酸涩如软雾，腾上了眼，随即凝成水泪，举在半空的手，失了力，缓缓落垂。　　东方刹静立在她身后，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怎么将连自己都摸不清、想不透的情绪告诉她… 　　了，慌了，真的惘了。　　当此时，却听得戚小月一声轻呼… 　　“不行！与其在这里跟自己怄气，还是找他说清楚去！”遽然起身，她迅速揩去泪痕，杆得直直的。　　霍地回首，乍见孤伫苍茫月下的一介人影，戚小月发觉眼眶没来由地又泛起润，原先诉的字句全噎在喉间，吐不出也咽不下。　　就这样，两人无言相对许久，谁都不晓得该如何开启沟通。　　“喂，你说话啊！”闷声丢了话，先沉不住气的是戚小月。　　“要说什么？”东方刹低调地把问题丢了回来。　　“我怎么知道。”再丢过去。　　“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又还给她。　　“你…”戚小月忍不住了，噘嘴嗔了句“你不会道歉呐？笨！” 　　“抱歉，刚刚是我…” 　　东方刹话还没说完，怀里就扑进了一副柔软身躯。　　她是真忍不住了，环抱着他的双臂收得紧，径自叨叨控诉了起来“都是你！害我变得很讨人厌，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闹脾气，以前…以前从不是这样的。都是你害的啦！” 　　轻拥着她，东方刹的神情掺杂合了温柔、怜惜与歉疚。　　“你不是闹脾气，更没讨人厌，会掉眼泪也很好。”声嗓沉沉，他的字字句句从肺腑而来“不好的是我，是我惹你生气、害你伤心。” 　　“对！不好的是你、是你…”戚小月埋首在他前，搐搭地哭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东方刹始终保持静默，直到她的哭声渐歇，才逸了丝叹息缓缓说道：“我从未想过要当救美英雄，冷姑娘是生得好，但我可没被美住了眼，只是…” 　　“只是什么？”戚小月抬起了脸，不解地问。　　东方刹微微沉：“冷姑娘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好像早该识得的。” 　　闻言，戚小月马上从他怀中跳开，圆睁了眼，指着他的鼻子哇哇叫：“天呐！她不会又是你以前碰过的什么人吧？” 　　他还没回答，一个念头急雷似的打过她的脑际，戚小月惊得马上拔高了声量：“难不成，她就是那个正主儿？就是你错认我是她的那个正主儿？” 　　她可比任何人都明白，明白东方刹对那位正主儿的…感情… 　　倒是东方刹笑了：“我确定以前没见过冷姑娘。” 　　“真的？可我觉得，你的记不是很好哎！”她摆明怀疑。　　“我很确定没见过她，她不是你说的什么正主儿。”他坚定保证。　　“呼…那就好！那就好！”戚小月大大吁了口气，随即又觉得不对“那你怎么会说好像早该识得？” 　　“我也不明白。” 　　瞧他浓眉微拧的困惑样儿，想来并没骗她，他和冷霜应该是素昧平生；既是如此，戚小月亦向他坦诉心事“我之前难过是因为你明明不常生气，今儿个竟为个陌生人对我恶声恶气的，我、我…” 　　“吃醋”两个字，她是怎么也说不出，衔留在口里，酸得雪颊一片嫣红。　　“恶声恶气，并非恶意。”她娇甜的模样，勾得他情思晃漾，不淡淡笑道“或许咱们在一块儿久了，受你熏陶，情绪藏不住了。” 　　“嗯哼，真是这样就好了。”戚小月被他的话逗出了笑，觑睨了他一眼，继续说“也对啦！至少，现在用几滴眼泪就能骗你说些心底话了。” 　　“是几滴眼泪么？”东方刹忍不住打趣。　　戚小月朝他吐了吐粉舌，扮了鬼脸。　　不费一语，东方利只是握住她的手，拉她回到刚刚的角落，要她一同蹲下。然后拾起石头，再画了个人形，就在“东方刹”的身边。　　“你知道这人是谁么？”他问。　　“当然是我。”她答。　　“你刚刚漏画了，我替你补上。”伸指在她鼻尖点了下，难得语气如此轻快。　　“我不是漏画。”戚小月表示抗议“刚才，我是画人来出气的。要画，当然只画该打的人！” 　　“东方刹再可恶、再该打，他的身边不能少了戚小月。别再忘了！”字才落定，东方刹随即俯首，便要烙吻丹朱。　　戚小月动作迅速，右手马上捂住他的嘴：“等等！现在不行！” 　　浓眉怀疑地挑起，花好月好人好心情好，为什么不能… 　　“起来起来！”左手抓了他的时，两人同时站直身子，这会儿，她才松开了罩在他嘴边的右手“好了，可以继续了。” 　　“嗯？” 　　见东方刹一头雾水、显然缺少慧的样子，戚小月长长叹了口气，无奈地将双臂环上他的颈项… 　　“嗳，你不觉得上回在澔江边那样蹲着亲子邬，很累么？” 　ｗＷW.ｎＩｕDｕｎＸs.ｃ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