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可怜妾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
|
牛顿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问君可怜妾 作者:雷恩娜 | 书号:8793 时间:2015/1/4 字数:10008 |
上一章 章九第 下一章 ( → ) | |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一场火,将冠彩坊烧得光。 而向漠岩则因为没捉住裘元霸而暴跳如雷,和兄长、风琉商讨,要在各官道上布下天罗地网…这是云纱由三娘口中得知的消息。 晚膳后,三娘又亲自端了汤藥来。这一整天,云纱极为乖顺,极为沉默,十分听话地喝下苦藥,安静地半坐在头。三娘帮她在背后垫上绣枕,见她神色黯淡,便逗著她说话。 “为了我,累得大家涉险。”云纱的气息若棉絮、似游丝,心头却想着,那在地窖见到了朝颜和漠岩,却不知外头等著接应掩护的有哪些人…唉,这般恩情,决计不能再要了,穷尽一生也难以偿付。 “说什么话!这么见外,我可不爱听。”三娘摇摇手,审视著云纱微肿的颊。 “这样就够了,别再为云纱讨索什么。” “现在事情没那么简单。堡主是彻底被触怒了,如果不给冠彩坊十倍教训,是平息不了他心中怒气。况且咱们啸虎堡是何许人也,连皇上都得给三分薄面,哪容得袭元霸欺陵。他们伤了朝颜,接著将你掳去,又把你伤成这样,大少爷和堡主心都疼死了,不报复,他们寝食难安。”三娘轻松地谈著,在云纱颊上抹上凉凉的透明藥膏“你好好养伤,不必替他们心,等著看戏就好啦。” 云纱敛著眉,无语地低垂下头,双手叠放在被子上。 三娘偷偷觑了她一眼,咳了咳,轻声试探:“清早…堡主来瞧你,你很倦的模样…是故意装出来的吧?你不想同他说话,还生著他的气吗?” 云纱迅速地抬眼瞧了三娘,又飞快的低下头,呐呐地说:“不是…我…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她手抚著骨折的腕部,轻轻一掐,感觉那份疼痛。 “他万事精明,但切身的感情大事,却胡里胡涂。可话又说回来,这几天堡主也不好受,心中惦记著你,为你的安危担忧得食不下咽,自己又懊悔得快要疯狂…你没见著他那个样子,也够可怜的了。” 说来说去,三娘还是帮著向漠岩求情。忽然,她笑了出来,忆起堡主曾将画麟阁丢得七八糟的情景,也是因为云纱躲著不愿同他说话。她扬了扬眉“躲得过今,躲不过明朝。若不是为了对裘元霸作部署,再加上牧场那儿来了消息,说是又见狼群出没,危及牧民牲畜,堡主今天早上不可能轻易地放过你,任你躲避他。” “狼群?”云纱心紧了一紧,美眸望着三娘。 “嗯。北方常有恶狼成群结队为祸,难以尽数扑杀。接到了消息,堡主带著几名护卫前去牧场察看,今晚可能在那里过夜留守,不回来了。” 不自觉地,一抹牵挂的颜色染著云纱的眉眼,脑海中浮现那只壮硕的黑狼尸身,白森森的牙,和向漠岩颈项上的伤。 “怎么了,云纱?不舒服吗?”三娘关切地探著她额上的温度。 “哦…没事,我没事的。” 这是上天安排的机会,她不能再眷恋下去,该当有所抉择。 用未受伤的手拉著三娘的,紧紧地握了一下,云纱轻扬著,杂著感激情怀,朝她甜甜地笑。“三娘,谢谢你。你一直很照顾我,云纱心中千万感激。” “姑娘,你不太对劲,尽说一些浑话。”三娘也笑,心头却隐隐地觉得不安。她下那股莫名的感觉,望着云纱难得的笑靥,反过来拍了拍云纱的手背“别说谢字,真要谢,你就好好养病,多长些,等著嫁入向家,当堡主的新娘子。这一来,堡主高兴,大家都高兴。” 云纱又不说话了,只是轻轻淡淡的浅笑。她身子一滑,头枕在绣枕上,神色有些倦了。 “休息吧,你身子还很虚弱。” 三娘放下帷幔,吹熄了油灯,将房门静静地带上。 廊前小院里,不知名的小虫儿声唧唧… *** 云纱一直是清醒的。她静静的候著,等待夜阑人静。 今夜不走,更待何时?思量清楚,该是挥刀斩断情丝。这世间有情人能终成眷属,那是老天给的赏赐;回想她和漠岩,纵使有情,又如何?悄悄地,她起了身,入夜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走近桌旁,她摸索著桌上的火摺,搧燃起来,点亮了灯盏。 忽地,她又打了个哆嗦;她摩抚著双臂,单薄的身子觉得清冷… 你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吗? 我会待你很好很好,不让你吃苦,不受半点委屈… 此生我非你莫娶,若你不快乐,受了什么苦,那一定是我不好。 她一定哭了,双颊感到一阵温热。甩了甩头,她将那些纷的回忆甩得粉碎。何苦想起这些?今夜一别,从此便是陌路。 忍著疼痛,艰难地替自己换上衣装,她整理出一个小小的包袱,然后由书案上取来纸笔。 摊开一张书信白纸,她在桌旁坐了很久很久,茫然若失的,带著微微痛楚,她持著笔,竟久久无法成书。 她想像著漠岩见到这封短函时,自己不知已身在何处了…合了合双眸,她心底长声叹息,右手手腕使不出力,她以左手执起笔,生疏的、努力的、一字一字的写上:漠岩:此生得遇夫君,云纱心中足矣。 君是情中人,重情重义,于我一身恩情,云纱当永世铭记。 漠岩,你莫要生气,如此结果,对你我皆好。去结缔一段更好的良缘,云纱深信,天涯海角处,定有与君成配的娇娥。 但愿,君能放开怀抱,莫以妾身为念; 云纱当每祝祷,祈求夫君无病无灾,安康身强。 一生情,觅得所钟。 云纱手笔 一滴泪落在执笔的手背上,无声息地滑下,云纱恍惚的瞧着它沾纸笺。 端正地将信笺置于油灯下,系上了披风,肩起小小的包袱,然后,她吹熄了灯火。 夜已阑珊人已静。 当她步出房,伸手合上两扇门,心情是毅然决然的。由不得她捆细思量,揽紧肩上的包袱,她避开了守夜的巡逻,缓缓朝后门离去。 不能回首,怕再连一眼,心便软了,而心便了… *** 银铃儿似的清脆歌声由骡车里头传出,和著童儿的软软稚音,说唱著小曲儿,念念。骡车队里,这样悠扬可爱的歌调,引得人侧耳倾听。 小鸟儿啼,小狈儿叫, 小花儿开得满山谷,小小粉蝶儿翩翩飘。 一篮花,挑一挑,又美又香我才要, 编个花帽儿送谁好? 送谁好?正苦恼, 听见小花儿嘻嘻笑。 车帘子揭了开,一个略微发福的身影探头进来,窝在车里的姑娘和两个孩童停了歌声,三对眼睛全投向来者,欢乐未尽,嘴边犹挂著笑。 “阿娘,姊姊教我们唱歌呢!”二妞年纪小也最活泼,小小身子紧挨著云纱,眼睛圆溜溜的,又晶又亮。 牛大婶移进身躯,车内空间登时少了三分之一。她是个福相人,圆圆的身材,圆圆的睑儿,眼睛细长,笑着时,便眯成弯弯的捆。 “姑娘,我家丫头们喜爱你喜爱得紧呢!你一路上陪她们说说唱唱,现在可巴著你不放了。” “我们很投缘,大妞恬静,二妞可爱。牛大婶,您真福气。”云纱诚挚地说。 “唉,有什么用?女儿家命苦,养大了也是别人的。” “不会的,女儿家贴心嘛。”云纱微笑地看着静坐一旁的大妞。 “哎呀!不提了。”牛大婶挥了挥手,继道:“你手腕和脚踝的扭伤好些没有?我当家的说,往前去会经过个小镇,咱们歇歇脚,顺便让你给大夫瞧瞧。” “牛大婶,您别费周章,我已经好多了。这手腕是骨折,不是三两天便能痊愈,时间久了,它自动会长合的。”云纱心里有些着急,不想耽搁了骡队的行程,因为每走了一,就表示离啸虎堡更远了些。 那一夜,她独自离开后,在草原上步行了一整,最后带著伤的脚踝实在受不住折磨,她委倒在地,正巧遇上了骡队。他们是住在边陲地带的百姓,听说南方生活容易,几户人家便结队同行,举家迁移。 “大婶,”云纱叹著气“大家待我这般亲切,我心中真是万分感激。” “哎呀呀,姑娘…”牛大婶了手,又搔了搔头。 忽然,车身在毫无预警下猛地煞住,一阵吆喝夹杂著骡子叫声响起,外头似乎了一团。 牛大婶“哎哟”一喊,好不容易稳住身躯,没等车身摇晃变缓,她已一把掀开灰布帘子,探身出去,一面喊著:“怎么回事儿?车轮子又打突了吗?” 云纱手挽紧了牛妞姊妹,怕她们撞伤了,听见外头驾车的牛伯对大婶说:“不碍事,不碍事!你快进去,跟孩子一起别出来!” 接著,车帘子外响起一阵騒动,交谈声低微纷杂。云纱想瞧清楚,可是空隙全让牛大婶挡住了。她揭开帘子一小角,一个头在外面张望,过了会儿,她才缩进车帘子里,原本红润的脸显得仓皇,口气急促地对云纱说:“我那当家的说…好像是拦路来著,做没本生意的。” “没本生意?”云纱愣愣地重复。 “就是抢劫的盗匪。这道上偏僻人烟少,官府无力管,倒教咱们给碰上了。”牛大婶汗珠滑下圆脸,她慌慌地打量四周,瞧是否有东西可派上用场,边喊著“大妞二妞,快过来娘这边!”终于,让她找到了一木杓,她抓得紧紧的,护卫在孩子身前。然后,她瞪著云纱,突然大叫:“哎呀!不行不行!姑娘,你千万别让外头的盗匪瞧见你的模样,你生得这个脸蛋,肯定捉了你当押寨夫人!” 牛大婶说著,暂时丢下木杓,双手抹著车板上的灰,便要往云纱睑颊扑,想将云纱的容藏起。 就在此时,车帘子咱地一声被掀了开来。 *** 两个女娃儿率先尖叫,接著牛大婶也加入了,她的叫喊既高又亮,震得人耳生痛。 但,云纱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脸色陡然苍白,两片瓣颤颤地抖著,珍珠泪儿在眼眶中滚来滚去。透过雾气,她怔怔地望着那名男子,他的面容沧桑而憔悴,同样怔怔地回望着她… 是她的漠岩,她的向二哥。 这一刻,她终能了解,这一世,她永远无法将他驱逐出心境。现在见著了他,苦苦忽视、强下来的思念又暗汹涌,滚烫地在臆之间沸腾。谁能救她?只有他的解放和自我的扼杀。 叫声渐歇,牛大婶和雨个妞儿好奇地打量“土匪头子”感觉到他和云纱之间强烈、不容忽视又澎湃起伏的情愫。大家都没说话,只有呼吸声彼此错。 良久,向漠岩终于开口,深渊似的眼萧索而苦恼“你忘了我们的婚约吗?你一声不响的离开,能去哪里?” 原来不是匪类,是相公追娘子来了。好像看戏一般,大婶和女孩儿们同时把目光调向云纱,等她接下面的台词。 “云纱留了书信,你…何苦又追了来?”她咬著下,希望自己能坚强一点。若可以不在乎他心中爱谁多些,她就不必承受这难当的苦痛了。 耙情是小俩口闹别扭?嘿嘿,在牛家村,谁不知她牛大婶是出了名的媒人婆,撮合有情男女她最拿手不过了。 见云纱还固执地缩在角落,牛大婶已抢著开口:“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嘛!做什么要离家出走呢?你相公都亲自追来了,去去去,过去跟他谈谈,把误会解开了,什么事都会转好的。” 牛大婶边说著,手也没停,直接将云纱拉了过去,然后顺手把她推下车,稳稳掉进向漠岩的怀里。 云纱感到无边的乏力,想要淡忘,他却苦苦不放,到头来,皆是伤心人。而落入那温暖的怀,熟悉的依恋让她变得软弱。 向漠岩紧紧将她一搂,转头对驾车的汉子道:“内子我带走了。多谢这几来的照料,向某十分感激,这是一点心意,请收下。”他递给牛伯一袋金子,语气诚恳。 “千万不可!”牛伯大声推拒,几家的同伴也发出惊愕声。方才还以为碰上了盗匪,虽然是单匹马,但他拦阻骡车队的气势真令人胆寒:没想到是啸虎堡的人,又如此大手笔,实在太诡异了。 “一定得收下。”向漠岩坚持,下一瞬,袋子已入牛伯的际。 “那…这…”牛伯不知所措,摸摸鼓鼓的袋子,又呆呆地瞪著他,一会儿才呐呐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到了南方,纵使人生地不,大伙还可靠这袋金子做些小本生意。牛伯想着,心中欣喜,朝向漠岩拱了拱手“多谢这位公子。咱们还得赶路,就此告辞了。” 一行骡车缓缓地再次前进,车裏的大婶和妞儿朝云纱不住地挥手道别,渐行渐远,渐远渐淡了。 云淡风清,空气里飘著向漠岩的气息。静静伫立著,云纱低低叹息“那婚约…你将它忘怀吧!只可惜碧玉簪摔碎了,我…没法物归原主。” “我不要你还!你的丝帕我一直带在身边,是你给我的订情信物,这段婚盟岂是儿戏?”思及那簪子是因何碎裂,向漠岩不由得战栗。他心有余悸,加上云纱留书出走,不告而别,承受的恐慌几要使他崩溃。 “跟我回去。”他的眼神、他的态度、他的一切,不容反抗。 云纱咬得更用力了,头摇得如同博鼓“不要,我不要的。” 她直视著他,泪眼婆娑,边绽著一朵邈遥可怜的笑。她轻轻唤著“漠岩…让我走吧,我求你。红尘人世,无论天涯海角,云纱不会忘记你。而这世的恩情,恐怕无以为报,来生…定当衔环结草…” “跟我回去。”他又重复了一遍,执拗地不愿放开。 云纱悲哀的凝睇著他,不言不语。 “你…决意要走?”向漠岩憋著气息,一字一字地问,脸色阴郁可怖。 云纱强迫著自己点头,四周弥漫著一股山雨来的气味。 “好…好…”他呢喃著反话,眼窝处的淡青色表示出失眠的痕迹,面容有些狂,显然云纱的坚持带给他极大的打击。 “你有两条路可选。第一,跟我回啸虎堡;第二,一剑刺死我,然后你走!” 迅雷不及掩耳的,他拔出靴子内防身用的匕首,鲁地进云纱手里,息著,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等待那把锐器入膛。 “漠岩…”云纱吃惊了,她愣愣地握住那柄匕首,感觉它的冰冷,那截然不同于心窝处沸腾的滚烫,每个感觉都活了起来,也痛了起来。 她注视著眼前的男子,他的神情带著她无法理解的绝望。为何会走到这等田地?他怎能用这样的手段圈住她?难道他还下明白,她永不可能伤害他,只盼他一生一世平平安安?他…他怎可轻自己的生命?永世不见,于她,又谈何容易。可是她也懂得贪心和自私了,不要他心中藏著别的女子,想得到他全心全意的对待。若不勇敢地挥剑斩情丝,有一天,她怕他们的相恋会沦成相怨。而现在结束,虽然心如刀割,却最凄美难忘。 可是他,连让她保留一份情爱都不肯呵,还横下心步步相。 忽地,所有的委屈和伤心,凄楚和难舍,漫天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兜上了心头。 云纱跺著脚,狠狠地将匕首掷开,心中首次生了怒气,委屈的眼泪了下来,哭得悲悲切切又肝肠寸断。她抬起手著双眼,也不管腕上的伤疼不疼了,像小孩儿似的,边掉著泪边喃喃地说:“你欺负我…你总是欺负我…” 她这一哭,哭得向漠岩脸色大变。他心疼地捉下她的小手,想抬起她的脸蛋,她却固执地将头一偏,躲避伸来的大掌,决心要任地哭个够。 “不要哭,云纱…你打我、骂我吧,就是别再落泪了,你哭得我心慌意。” 上一刻的鸷早飞向九重天外,现下是深深的懊恼。他不想惹她哭,却常常做出这种混帐事来,他恨死自己了。 “你手有伤不方便,我替你打,帮你出气,你别哭呀。” 他揍起自己来竟毫不留情,如同和仇家拚命,先赏了脸颊两记清脆的耳光,接著抡起拳头重重地往心口击下,发出砰砰的声响。 “不要呀!”云纱睁著泪眼,伤心的痛喊。 ** 向漠岩恍若未闻,下手却一下重过一下。 “我说不要打了!”这次,换云纱捉住他的手,星眸汪汪地看着他。 有短暂的静默,他们俩俩相视,目光中著绵密的情感,只有情人才懂。 “我犯了太多错,该打的。”向漠岩发出一声低叹,反手握住云纱的柔荑,轻声细语地说:“你的伤好些没有?你这样趁著我不在的时候离开,用这种方法惩罚我,我会担心死的…你生我的气,可以打我、杀我,就是不要突然的不见了,躲著不愿见我,这种折磨,我挨不住的…” 一个男人,她钟情心爱的男人,就要为她掉泪了。 “漠岩,你不能哭,不能落泪的!你是堂堂男子汉,是啸虎堡堡主,怎么可以随便掉眼泪!”云纱心中慌慌地受了震撼,满腔的苦涩正被一股感动融化消除,慢慢转成似水柔情。 挣开他的掌握,她掏出手绢儿,轻轻拭著他脸庞的润。 “你都要离开我了,我为什么不能哭?”见佳人态度转变,温柔以待,这招“哀兵苦计”似乎也使得,于是向漠岩的脸更苦、更萧瑟了。 云纱幽幽地又叹了口气,她拭著他的泪,自己却满腮泪痕。“待在你身边,我会很痛苦很痛苦。你心裹惦著我、牵挂著我,我知道,可惜你无法全心全意只属于云纱一个人。我不要你瞧着我,与我谈天说地,共度每个晨曦黄昏,与我执手偕老时,心里头仍念著别人,我大方不了,我会心痛而死的…” 猛然间,云纱被拥入男宽广的怀抱中;向漠岩下巴抵著她的头顶,健臂牢牢圈住她的娇小。 终于,又让他抱住了她。她别想逃了,如果再次任她离去,会心痛而死的,肯定是他向漠岩。 云纱清楚,这处怀抱非她的栖所,但感情背叛了理智,忍不住眷恋了起来。 “漠岩…你听我的劝,让我走吧。我们…” “绝不!”他沉稳又暴地打断她的话,忽然,他仿佛思及什么似的,将云纱推开小小距离,两眼直直地盯著她。“我知道你要去南方,拿著人家送你的玉佩去找那个…那个…”他“那个”了半天说不出来,心中却受伤得很,咆哮低喊“不准去!不准你见他!” “不准见谁?”云纱让他搞胡涂了。她一心只想走得远远的,对将来尚未静心想过。况且,她能去见谁呢?这世上她已是孤苦伶仃的一人了。 “你说了这许多,现在该换我说了,我有数不清的话要告诉你。”他息著,对云纱的疑问恍若未闻,目光灼灼地望进她眼睛深处。“你说我心里头有著别人,这个“别人”指的便是朝颜吧。我承认,我曾经深深对朝颜心动,可是事已曾经…谁教我遇上了你!在百花渊初遇,注定我必须要承受另一次轮回。” 朝颜,朝颜…这个名字再也不是魔咒,再也不是孙悟空的金箍儿了。自体认出对云纱的似海深情,他的一颗心便满满映著她的身影。有多久没想起“朝颜”这两个字了?他自己也没留意,因为云纱被劫、受伤,接著又留书出走,这一连串的事情绞得他心魂裂、心疼至极,再也没空隙容下别人了。 为她抚开颊边的发丝,他糙的手指就留恋起芽儿柔软的皮肤,痴痴地不肯放下。他与她贴身立著,额头抵住她秀致的额,云纱撐不住那一团急遽涌入身体百骸的熟悉气息,不自觉的合起双眸,身子轻轻地打著哆嗦,为了自己的心意不坚,更因为他的表白。 他好想好想圈紧双臂,把她抱个满怀,将她小小的头颅向自己的膛,扫去她一身颤抖。可是有些话他必须说明白,他要面对面的表达给她。怎么陷得这样深他自己都不知道,若留不住她,他…他… 向漠岩咬住牙,重得牙生痛,对那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你瘦多了。我一不在,你又照料不好自己了。”他的心头一痛。贴着他的是纸糊躯体,弱不风得让人心惊。 云纱依然合著眼睛,不说一句话,却掩饰不了心海澎湃如涛,因为那两排浓密的睫抖动著,正勾引出一滴又一滴的晶莹。 “我很糟,又迟钝又愚蠢。你将一生情托付于我,对我用情真切,我都知道,是我不知福,明明心里头向著你、恋著你,还分不出轻重。”一波痛楚泛上方寸之间,这感觉他并不陌生,是最近常有的症状…他在害怕,怕云纱真要离去,怕自己把握不住心中所爱。于是,他再度开口,连声音都杂著担忧,杂著乞求,杂著疼。“我不敢求你谅解,只要一次机会。你…别离开我…可好?我不敢想像没了你的日子。你留书要我去结缔另一段良缘,说这样对你我都好,你…你那些字语好狠,杀人不见血。” 顿了顿,他的声音暗哑低沉,缓缓又叙:“我承诺要保护你,却让你吃苦;要爱惜你一生一世,竞时刻惹你伤心。我是最坏最坏的人,辜负了你。”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我对你是真情真意的,心里头爱著你…是的,我爱上你了,一思及你的柔弱,心便拧疼了;你软软地朝我一笑,我什么都不在乎了。那天,朝颜负伤回来,带回你被劫的消息,我,我懊悔死了…如果那时你回不来,还是我晚去了一步…失去了你,我必定疯狂…不,不对,我不会疯狂,我会心痛至死。你走了,我还能独活吗?他们将你伤成这样,我要遍布大江南北的冠彩坊铺子全不得生计!” 忽而,沾著珠润的两把小扇子动了动,一对盈盈如秋水的美眸睁了开来。 “你…说的是真的?”云纱小小声的问,脸颊泛红,眸子清清亮亮。 望进她美丽生辉的眼里,向漠岩有半晌的失神。“当然。我不会放过冠彩坊的。” “我不要听这个。”她抿著嘴,润泽了的红,招引了他的目光。 ** “那…你要听什么?” “你说…你爱我,会为我心痛而死…是真的吗?” 云纱轻声柔软,几近耳语,两眼清亮,水气浸得那两颗眼珠格外明亮生动,如镜儿似的,向漠岩在里头看见了两个自己。 “我爱你,你只能是我的。”他呢喃,情深意重。深了一口气,他再也忍不住,将向她的星眸,继而一把抱住了她。“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不会放手的。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嫁我为。婚盟既定,你不能反悔。” 靠著他的膛,云纱笑靥如花,心中涨著柔情,又酸又疼,又怜又爱。她还是掉著泪,一滴一滴皆是喜极的泪珠儿。 上逃讪是怜她一片冰心,她深深爱著的人,终于懂得她一番心意。她笑着,感动万千,珠泪却淌得他襟一片。 向漠岩口一紧“你真怨我、恨我?唉,我到底不值得你用情,又惹你哭泣了。但…我会坚持的,会再次让你爱上我。” “不可能。”云纱抬起头,小脸正经而严肃。 “你…你再说一次。”他语气不稳。 “我不可能再爱上你的。” 向漠岩脸色陡然刷白,身躯微微震动,口热血翻腾,紧得他无法呼吸。 “你真这么恨我…也对,也对…是自己犯的过失,怨不得谁…” 见他魂不守舍,黯淡失意的模样,云纱心儿便软了。她手探著他脸庞轮廓,感觉到一阵冰凉。唉,他也瘦了,又清癯又憔悴。 缓缓地,云纱吐气如兰地道:“我不可能再爱上你的,因为…早在好久好久以前,在百花渊初遇之时,我就爱著你。我心里头从没怨你、恨你,用了情便执著放不开。这一份情…从未间断呵!只盼君能怜惜妾意,一世珍藏…” 向漠岩真的不能呼吸了,他屏息片刻,目光不信任地凝视著她,下意识的,嘴边不停喃著她的名儿:“云纱,云纱…云纱…”他睁大了眼,越咧越大,两团炽热的火在瞳孔中燃烧。 忽然,他的脸贴向她的,去占有云纱梨花带泪的娇颜,吻住一朵只为他绽放的爱情花,如此美丽,如此幸福,如此两情相悦… 他心中虔诚而感动;佳人如玉,冰心一片,他誓言一辈子珍惜呵护。 蓝天白云,大地寂寂无声,阳光暖呼呼的洒下,风来一阵,扬起恋恋的有情歌调,愿那天底下情深切切的人儿,终成眷属。 Www.NiudUN xS.COm |
上一章 问君可怜妾 下一章 ( → ) |
问君可怜妾最新章节由网友提供,问君可怜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小说,问君可怜妾小说网免费提供雷恩娜的小说问君可怜妾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