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觉舂心动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牛顿小说网
牛顿小说网 灵异小说 综合其它 同人小说 军事小说 历史小说 现代文学 侦探小说 言情小说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热门小说 仙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经典名著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诗歌散文 幽默笑话 官场小说 竞技小说 都市小说 重生小说 伦理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冷宮秘道 平凡人生 食寝病栋 引狼入室 情不自禁 一击即中 押寨夫人 动物农场 我家女人 天国之国 风流纵横 一龙五凤
牛顿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已觉舂心动  作者:雷恩娜 书号:8794  时间:2015/1/4  字数:10098 
上一章   ‮章三第‬    下一章 ( → )
 今晚的月极佳,玉盘温润的丰,洒落溶溶月脂,在水面上闪烁著神秘而美丽的波光,说有多美,就有多美。

  可惜,三娘没心情欣赏。

  拎著一只小小包袱,只身溜到停泊小舟的渚边,毫不犹豫的,她将包袱往其中一艘舟丢去,跟著俐落地提裙跨进。

  唉,今夜的月光太过清亮,实在不利于“离家出走”…她才蹲下身要解开船绳,不远处传出一阵宪宰声响,三娘心底惊慌,倏地抬起头来。

  一个纤瘦身影由树丛后头步出,缓缓朝渚边而来。夜风轻拂,她的衣裙凌扬摆动,竟似树梢上的叶,弱不风。

  瞧清了来人,三娘不由得松了口气。“沉香,夜半三更,渚边风又大,你不该出来的,你的病经不起折腾。”

  沉香小三娘一岁,人如其名,微微一笑间,沉静遥香。

  “小姐,沉香替你拿了些银两。”她递来一袋碎银和一件披风,睑白如纸一如往常“只身在外,多带点银子在身边总是好的。”

  “沉香…”三娘感动地反握她冰冷的小手。要离家亦是不得已,谁能料到她那脾气古怪的阿爹,竟擅作主张替她许下一门亲。对方是藥材商,看上的是“玉面华佗”的名号,而阿爹是心仪人家长白山东侧野山参的采掘权。为了一味藥材,即使多么名贵,阿爹也不能左右她的意念,出卖她的姻缘。她清楚阿爹的脾气,在娘亲去世后,阿爹的情更无法捉摸了,这一回竟做出了这等决议,就连使出装哭的伎俩,也动摇不了。

  “这一走,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沉香摇著头,她是个奇异的丫头,软弱的身躯里带著坚强。“沉香会很好的,小姐不要挂念著我。”

  “大哥临行时要我好好瞧着你的病,我一离开,就没法时常注意你。我开的那帖藥方你得熬来喝,千万不可间断。大哥前去西域为你寻藥,只差那一味藥引,你的病就能治,不要放弃。”三娘说著,翻过沉香骨瘦如柴的腕,搭上三指细细诊脉,一会儿才放手。“脉象平稳略微,一切尚可。”

  “小姐…别费心了。”她永远这么沉静,知心而感。缩回自己的手,她心里想起一个人,那个人为她的病费尽思量,为寻求藥引历经风霜。

  “你是大哥的丫头,是碧烟渚的人了,还说什么客套话。”三娘话中有话,笑了笑,掌起橹撑动了小舟。“你也别担心我。替我安抚麝香丫头,医堂的事就交给你和藿香打理,我得离开了。”

  舟儿顺水游离渚边,划过水面行漪涟涟,沉香又朝前走近几步,水已浸了鞋面裙摆,她也没察觉,只轻问著:“小姐,你要去哪儿?”

  舟上的姑娘回首,月烘著她暖融融的双颊,在笑,眼也笑。

  “我…追一个梦去。”

  ***

  他被盯梢了。

  难道近来的打探已惊动了袁记藥庄?但堂堂袁记派出的手下,未免太过蹩脚生。风琉嘲弄地牵扯嘴角,冷冷地眯起双目,早在这小贼尾随著他的第一起,他便知道了。

  想弄清楚他耍什么把戏,背后指使者何人,风琉故意放慢马速…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跟踪他的那个人实在差劲,若不缓下步伐,那人根本跟不上。

  隐身在角落处观察,风琉有趣的发现,当那小贼察觉跟踪的对象不见了踪影,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住地东张西望。

  而这时,他就会极为优闲,又极为技巧地跺入他的视线范围内,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装出一副不经心的模样,仿佛自己从未注意到他。

  不过,他已经厌倦这种游戏了。离长白山啸虎堡别庄约莫还有半路程,他不想同这小表瞎混下去,事情该当有个了断。

  优闲地驱策马匹,风琉不声不响走离了人群,那小贼亦是放马慢行尾随于后。走了一会儿,弯过一个山壁,映入眼睑的是一大片绿地斜坡,行经这片绿坡地,别庄就位在另一端了。风琉愉悦地笑了笑,接著迅速地闪身避开,徒留他的白额红鬃马兀自在原地著气,摇头晃脑。

  人呢!怎么又跟丢了?三娘眼睛,不敢置信。

  她女扮男装,长发全在头巾里,瘦小的两肩垮垮地撑著那件男衣,脸蛋白净,瞧起来像还没长大的头,底下那匹马看起来都比她威严许多。

  ‮腿双‬好酸好疼…虽说北方人连女儿家都擅骑技,可她从小就住在渚边,是摇橹撑舟长大的,少有机会接触马匹,骑术是可想而知的拙劣。原想等风琉投宿客栈时,她能乘机好好泡个藥澡,解除体上的疲劳和不适应,可惜苦无机会。

  他的身子肯定是铁打的!三娘闷闷地想。这几天路程,见他下马的次数用十手指便数得清,她怀疑他是不是早知道她跟来了,所以故意整人。

  唉,她还不晓得用什么方式出现,才会一直默不作声地跟随他呀!结果…他人又不见了。三娘挫败地垮下双肩,如果她有力气的话,她一定会扯开嗓子大吼以消气,但现在她怕自己再如何用力,也只能发出一声哀呜。她著实累了,好想倒下来呀…

  这个念头才浮上脑海,她只觉侧一阵酥麻,一颗小石子挟带劲风击中了她,然后她上半身先是往前栽去,额头抵住了马匹的颈项,紧接著身子如同断线的傀儡般,竟软软地倒了下来,她连叫都没法开口,只一头乌丝挣脱了束缚,泉似的披散而落。

  “该死的!”熟悉的诅咒声如雷灌入三娘的耳里,第一个涌上来的感觉竟是安心。原来…他还没走。

  想看他,她却动弹不得,而那匹临时买来的马让突发的状况吓著了,尖锐的嘶呜气。眼看落下的马蹄就要踏上自己,三娘反地闭紧双眼,逃也逃不了。

  就在千钩一发之际,她的身子被一双健臂拾了去。风琉抱著她躲过马蹄践踏,可他冲得太猛,两人顺著山坡滚落,一直滚一直滚,数不清几个翻转,速度才渐渐转慢,然后终至停止。

  她的身躯让他罩了住,偎著宽广结实的膛。四周什么声音也没有,世界像静止了一样,只剩下草地上两人的息声互著,混乱不稳的气息已分不清谁是谁了。

  不知觉间,那股藥味又悄声地蛊惑了嗅觉,深深入鼻腔,奇异地安定了他原本狂跳的心魂。蓦然,风琉抬起身瞧着身下的人,而那张俏丽容颜上,美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两颗闪著光泽的黑玉珍珠生动地转著。她发不出声来,他那颗石子点中她的胰,四肢都震麻了,连话也无法说。

  “你知不知道…”风琉懒懒地说,手指不安分的滑过她的颊…这是一个不经大脑的举动,他仅仅想确定那里的触觉,是否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柔。停顿了一下,他继续开口,依然懒洋洋的。“北方有一种体形硕大的灰狼,后腿站立起来就同人一般高,它们猎取食物时,会静悄悄的、一声不响的跟踪在猎物后面,等待机会一扑而上。它们不出击便罢,一动身就咬住猎物的后颈,至死方休。”

  三娘动小嘴,偏发不了声,喉间咿咿呀呀的,被他指头画过的脸颊却染上红晕。她极力乎稳呼吸,眼珠子急急转动著,示意风琉解开她身上的道。

  风琉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他毫无动静,只拿著一对漂亮的眼睛穿巡,让她略微苍白的薄吸引了,视线就停在那上头。

  意识到他目光锁定的部位,三娘脸蛋更为赭红;瞧着他眼瞳变化得更深邃,她心头如同小鹿撞,小小檀口就微微开启著,再也不敢动了。

  风琉彷佛著了魔,控制不住自己,头已经俯了下去,慢慢地、缓缓地要去接近那可怜又可爱的两片

  就在他快要亲吻住她的时候,很清很晶莹的泪,很静很难堪地滑落下来。风琉陡然煞住动作,神智由太虚间回返,他身子一震,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不,是自己正想做什么。

  真的让她说中了,他正在趁人之危,他不是君子,是卑鄙之徒。

  他动作极迅,忽地撑起身体离开了三娘,轻弹了一下她的间,俐落地解开她的。他背著她,气地说:“为了安全,一旦发觉身后异样,先下手为强则成了保存性命的手段。是人是兽、是敌是友都不重要,最要紧的是保护自己。”他瞥了三娘一眼,口气加重“你知道偷偷摸摸跟踪别人有多危险吗?我会杀了你的。”

  三娘躺卧于草地,虽解了,软绵绵的感觉还充斥著四肢百骸,一时间提不起力气。“我…我…”连口齿都不清晰了。

  她动了动手臂,勉强支撑起上半身坐著,秀发有几缕纠住风琉的衣衫,随著她的动作,全乖顺地了回来。风琉盯著她如云乌丝由自己身上飘开,咬咬牙,克制想伸手捉住的冲动。他知道那有多么柔软,就像那两片瓣…如果方才他不顾一切地俯下身去,如果他能不去在意那两滴泪,事情…会发展至什么地步?忽然,心头蒙上一抹惋惜。

  “你怎么找到我的?”他又声一问,两道眉纠结著。

  “我…我去了桃花酒馆打听,嫣缳告诉我你会往这个方向。还有…你的马,很特殊,见过的人不容易忘…向沿途店家打探,就找到你了。”三娘微微发,明眸眨动,含在眼眶中的珠泪就了下来。为何掉泪?她不明白,但绝非害怕。

  他常常气的恶言相向,但她并不怕他。在他俯下头时,她的心不受制地狂跳,像期待著事情的发生,很紧张、很令人脸红、很…哎呀,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恰当啦!就是一股热往眼睛冲去,心像要跳出嘴巴一般。

  她偷觑了一眼,他的侧面轮廓深刻,刚毅的下颚布著青髭,嘴巴紧抿著,形十分好看。三娘突然撇开头,思及方才那一幕,她红透了耳

  “你骑马的技术真烂,三岁孩童都胜于你。”风琉亦不提那奇妙的一刻,看着花开处处的山坡,出口没好话。

  “是你暗算我!”罪魁祸首就是他!“若不是你,现在我会好好的坐在马上,不会这么狼狈。”

  “我又救了你。”他目光调回,瞧着她所谓的狼狈。

  宽大的男装更加松垮,头巾已不见踪影,任由黑缎发丝瀑泻双肩。一路滚下,他和她身上皆沾了不少花坝邬、青草。她脸庞暖融融,眼波生动转,双是唯一漏余悸的地方,苍白且轻轻颤抖…狼狈吗?不,一点也不!

  “这是你该做的。”他的眼神让三娘又呼吸不稳了。

  风琉一挑眉,硬拉回意识,叹气道:“你到底想怎样?”

  三娘注视著他,鼓足勇气坚定地开口:“我…不走了,我要跟著你。”

  闻言,风琉浓眉拧得更紧了,眼里冒出火花停驻在三娘脸上,一直望进她的眼底,似乎想看透她、看清她。尽管他未出口拒绝,但严峻的表情已十足显示出他的不赞同。

  “我好想去见见世面。”三娘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小媳妇样儿“你说过你不是言而无信之辈,我很想相信,可是…我怕…我怕有一天你了却了自己的事,回来寻我时,我已经不在了。我或许…没命活到那个时候。”

  “胡说!”风琉忽地斥喝,她的语气和认命的态度让他十分不舒服,竟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你会好好的。”

  计谋再度奏效!俗语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千金难买早知道,谁也无法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儿。嘻嘻嘻,所以她没说谎哟,只是纯粹文字上的游戏。三娘心中带著得意笑,这回连眼泪都不必装了。

  “你带著我吧,我会照顾自己,绝不麻烦你。”她愈说愈悄声。

  “你已经在麻烦我了。”

  风琉烦躁地爬梳著头发,内心战不已。一丝带暖春风吹过,卷起山坡的花香,掠过三娘的长发衣衫,将她独有的藥味送入他的口鼻之中,他心中乍现疼痛…这一刻,他已知道自己的决定。

  风琉站立起来,估量著山坡的陡斜程度,心想着,他和这个病弱的麻烦女得自力更生地爬上去了。无奈地又叹了口气,他目光转回,朝三娘伸出一只手,不太情愿地说:“走吧!别赖著。前面就到别庄大宅了。”

  三娘瞪著他伸来的大掌,渐渐有了真实感。她抬起头,两眼清亮清亮地望向那男人,莫名其妙的眼泪竟在这时下,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她真的这么担心,怕他冷酷地摆了她。

  “不要哭!”瞧见泪光,那男人挫败地呻了一声,继而暴躁地喊“你不走,我走了。”

  “要的要的!”三娘胡乱地抹干泪,急急把小手入他手掌中。他表情苦苦酷酷的,掌心传来的温度却暖了她的手。

  他支持著她勉强立起身子,才要放手,三娘‮腿双‬使不出力气,身体已经笔直地朝前倾倒。幸而风琉动作迅速,在三娘将亲吻地面之时,一把捞起她的素,然后,就听他头痛的叹息“你可不可以别出状况?瞧,我又救了你一回。”

  留她在身边,往后不知会惹出多少祸端?思及此处,风琉头真疼得发麻。

  “对不起…”三娘小小声声的道歉,头低垂著,掩饰住双颊霞烧。“我…我可以自己…走的。”上他的手臂好健壮,结实地揽紧了她,她的背也抵著男膛…三娘略微挣扎了一下,没法儿挣开呵。

  “可以才怪!”他冷嗤了一声,一弯身,已将她瘦小身躯抱了起来-不是拦横抱,而是如怀抱幼童般,抱著她的大腿处撑起,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

  “啊!”三娘惊呼,马上扶住他的宽肩,心跳得又猛又响,怕连他都听见了。

  “别动来动去的可好?若跌了下去,不关我的事!”风琉很烦躁,这女人一定要像泥鳅似的动个不停吗?他咬了咬牙,忍住心头和身体上的騒动,强烈地对自己下达命令,如果她再扭个不停,他决定把她随地丢弃,不会回头了。

  一步步爬上坡,虽然双臂“抱”著一个人,风琉依然步伐稳健。突然,他不小心踢到草中的石头,脚下一个颠簸,他忙缩紧手臂护住她,而三娘也反地收缩臂膀。

  伴著一声惊喊,她揽著风琉的头颅,滑的脸颊贴住他的,先是他睑上青髭扎刺著她,跟著闻到属于男子特有而刚强的气息。三娘怔了怔,马上撑开上身与他保持距离,一垂眸就和他的目光接触,发现他也怔怔地瞧着自己。

  是风琉先回过神来,他一甩头,继续朝马匹走去,一直到把她丢上马背,他始终绷著脸,没再开口一言。

  “我的马…”三娘回首,那匹买来的马正吃草吃得过瘾。

  可是风琉理也不想理,自顾地翻身上马,手臂伸过她的侧捉住缰绳,才在她耳边丢下一句话“你审马的功力很差,那是劣等中的劣等,让它自立更生去吧,我没打算收容它。”说著,风琉轻踢马肚,缓缓驱策著。

  她的头顶正巧与他的下颚齐高,随著马匹起步,长长乌丝就扬在他身上,那熟悉的藥味清香扑鼻,再度无预警地钻入风琉的嗅觉。

  “你会不会…有一天也让我自立更生,不收容我了?”三娘忽地一问。

  风琉控制马缰的手陡然一震,一会儿才答“当时的赌约虽说带了点儿戏,但双方皆是心甘情愿的。你既然胜了,要跟我去见世面、闯天下,我愿赌服输,一生不会离开你,无论任何情况下,都在你身旁。”

  “在道义的范围内,以我的话为圭臬?”三娘回眸一笑,瞧进他的眼里。

  “是。”他融在她的百媚横生里了,自己都没察觉。

  春风暖暖,不知觉,吹来了他们身边。

  ***

  啸虎堡长白山别庄。

  老堡主已金盆洗手,退隐山林,大堡主向翰海事务繁忙,二堡主向漠岩目前正南下,会晤几位江湖上有头有睑的人物,顺道同朝廷官员商谈北方防卫所需的马匹数量;而风琉是啸虎堡的护卫教头,与大堡主、二堡主如同兄弟,便被委派至长白山区的别庄,代替管理猎兽场。

  虽然如此,风琉未经堡主同意,随便带著一名陌生姑娘回庄,依然不妥。

  三娘在房里梳洗完毕,丫鬟领著她前往大厅用晚膳,弯过廊道时,就瞧见一个魁梧的大嗓门中年汉子拦住了风琉。三娘驻足顿听,因为他们的话题正绕著她打转。

  “风教头,我马逵是个人,若说话得罪了你,我先赔不是了。风教头目前是别庄的负责人,猎兽场的事务多半靠你打理,但到底是奉堡主命令而行,如果今天未得上头同意,就随便让不明人士入别庄,我以为不妥。”马逵亦是别庄的护卫,练了一身外家硬功,个性极是暴躁,却也热心热肠重义气。他的烈反应,也是为了别庄的安全。

  风琉沉著没开口,和三娘之间的牵扯,他没打算解释给马逵知悉。一会儿,他才说:“她既然进了别庄,也就是啸虎堡的人,我会将此事源源本本的禀报。这段日子,我要她跟在我身旁,我负责她的安全,也监督她的举动,马兄请不必多心。”

  “你时时刻刻带著她?这可不恰当。她可是位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天黑了以后怎么办?你们总不能睡在一起吧?”马逵两眼瞪得大大的。

  这个浑人!三娘心里暗骂著,好想当面赏他一拳。她原来要上前的,可是听见他这段话,她又羞又怒,连耳都红了,一旁的丫头也吃吃地低笑。反的,她又缩回了步伐。

  风琉突然一扬头,目光锐利的向廊道,跟著,马逵如大鹏般冲身过去,双臂出掌擒拿。

  “谁?”他大喝一声,由转弯处拉住了三娘的手腕,猛地拖出。

  “我们刚巧打这儿经过,没想偷听的!”那丫鬟急急解释,扯著马逵的衣袖“马护卫,你放开这位姑娘啦!瞧,你把人家吓得脸色发白了。”

  三娘并非受了惊吓,而是疼到脸色发白。马逵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好大,快把骨头捏碎了。

  马逵瞠目圆瞪,声如洪钟“凭什么要放开她?这丫头来路不明,说不定功夫好得很,大家别上当了,我容不得…”

  马逵突地没了声音,风琉在他右肩轻轻一搭,他顿时半边身子如遭雷殛,掌心剧麻,登时力量尽,不由自主地放开对三娘的箝制。

  “风教头…你你…”他着气,两眼冒火。

  “我已说明,她的行为举止我全权负责,同时,我亦担保她的安全。你…不要伤她。”风琉态度不卑不亢,脸上罩著斯文表相,如炬的双目深处,隐忍著一股怒焰狂涛。纵使他说得轻淡,鲁莽似马逵亦感受到话中警告的意味。

  “风琉多有得罪。”他朝马逵拱了拱手。

  马逵一语不发,脸已涨成猪肝

  而三娘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边著被握痛的手腕,还饶富兴味地瞧着两个对峙的男人。她敢打赌,马逵这人肯定嗜酒又爱吃辣,光看他瞬间“变脸”的功夫,血气全往颈部以上聚汇,内息不稳,实是养生长寿之大忌也。

  “喂,大块头!”三娘毫无预警地娇斥一句。

  就听见旁边的丫头倒一口凉气,接著风琉调过视线,挑高一道剑眉,眼底闪烁著夹带惊讶的好笑神情。再过了一会儿,那个被指名的人才领悟。

  “你…你说什么?你叫谁大块头?”马逵怒气冲冲,狠狠地瞪著三娘。

  三娘耸了耸肩,朝他甜甜地笑“嘻嘻,谁应了声便是叫谁罗。”

  旁边的气声加大,但那丫头却不想逃。天啊!这可是千载难逢啊!这么采的戏码够她说上二天三夜。

  “你、你这没家教的小丫头!”他努力地要挤出话。

  哟,他竟跟她谈起礼貌来了。三娘举起瘀青的手腕,气打鼻腔里出来“阁下对我也没客气到哪里去。”接著又犀利地炮轰“大块头就算了,还是个一把年纪的大块头。这也罢了,不懂礼节不知进退才是最糟,所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马先生是彻底贯彻了。”

  这回,轮到风琉在一旁纳凉,猜不透这小女子的心思。他带著一种奇异的心绪研究她,想起她楚楚可怜的一面,执著时,水璨眼瞳中坚毅的光辉,还有现在捉弄人时,脸上顽皮的光彩…他危险地眯起眼,心头疑云挥之下去。

  而三娘没给马逵息的机会,急起直追“你看,风琉都跟你赔罪了,你还摆什么臭架子?他的风度和修养可比某人高明太多太多了呢,哪像某人…”

  “你指谁你说清楚!”

  “嘻嘻,谁应了声便是谁罗。”

  “你、你你你…”马逵是一肠子通到底的人,拐弯骂人、逞口舌之快的事,他实在没办法招架,却把自己气得快吐血身亡。

  “你大舌头啊,讲话干什么结结巴巴的?”三娘灵眸眨动,关切地瞧着他,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对我不高兴我也没辙,我对阁下的评语也高不到哪里,彼此彼此啦。”

  “我…好男不跟女斗!我不想听你口舌招尤。”马逵撇开头,强装傲慢“别以为有人撑就能为所为,你…小心点,我会紧盯著你!”他虎背上的肌贲起,撂下狠话,头也不回踏著大步离开。

  在他身后,三娘和那丫头正笑得不留情面。听见那笑声,马逵的脚步跨得更大更急了。三娘边笑边著肚子,脸庞泛著病人不该拥有的好气,笑得眼角都快出泪珠儿了。一抬眼,她的视线与一旁静默的风琉接个正著,铃铃笑音陡然停住了。

  “风教头…小把姑娘请来了,正要往前厅用膳,您…一起去吗?”小丫头低声嗫嚅,她好想捧腹大笑哟!可是…怎么气氛怪怪的?“你先走,待会儿我自会颁著她去。”站直倚在栏杆的身躯,风琉修长的手指状若无事地弹了弹衣衫。

  “是。”名唤小的丫鬟福了福身,偷偷朝三娘眨眼,也转身往前厅去了。

  空气中有一丝凝重,三娘决心打破,俏皮地扬扬柳眉,略带歉然地说:“看样子,我替你制造了不少麻烦呵。”

  “是的,石姑娘。”风琉干脆的答,双臂习惯性地叉在前,对著三娘步近,近到可以嗅出她身上独特的藥香。

  “你、你一定要回答得这般迅速吗?伤人心的。”三娘方才“口诛”马逵的伶俐才智不知遁形何处,却莫名的脸红气起来。他干嘛靠这么近啊?她仰著头看他,发现他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下颚线条刚毅,鼻梁英形长得真好,软化了刚硬的轮廓…

  “石姑娘?”唉,连声音都这么低沉好听…

  “啊!”三娘猛地清醒过来,双颊却飞霞如醉。“你别称呼我石姑娘,我不习惯的。既然我已经是你的『麻烦”彼此也不必生疏了,我喊你的姓名,而你直接叫我三娘便可。你若一直石姑娘、石姑娘的喊,我反应不过来你在叫谁的。”谎言还是别说得好,他每称呼一次“石姑娘”她就觉得一阵心虚。

  风琉颔首,深深地看着她“在别庄的第一晚还没过,你就惹是生非了,我想往后也安宁不到哪里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教那大块头对你咄咄人,凶巴巴的。不过…”她瞄著风琉,心底温温暖暖的“我很感激呵,你这样维护我。”

  风琉心中一震。唉…他这是在招罪啊。但瞧见她容雅秀丽的睑蛋,颊升桃花,莫名的,竟有些炫惑,也不那么懊恼了。

  “我应该的。”他艰难地吐出话,清清喉咙“你也瞧清楚了,我仅是啸虎堡的一名护卫,一条命早已给了啸虎堡。”

  “你的命也是我的。”

  “对。”他笑着,眼底却毫无笑意“在道义之下,在不危害啸虎堡的范围内,我愿意为你做每一件事,哪怕是死,亦无所惧。”

  酸痛的感觉钻入心窝,她为他难过著。难道他真没有自我,一辈子就为了别人而活?啸虎堡,这北方的巨擘,到底是什么牵系著他?“是什么力量,让你对啸虎堡死心塌地的效忠?”三娘突然一问,双目清若晨星。

  “为了报恩,也为报仇。”

  然后,风琉撇过脸,故意忽略她眼里闪动的,仿佛是怜悯,又好似关切的光芒。他声地说:“用晚膳去吧,不该管的,别管这么多。”他伸手握住她,恰巧握在马逵伤了她的腕上,简直痛上加痛。

  “好疼啊,你扯痛我了。”她著气。

  风琉急急地翻起她的衣袖检查,看见手腕上印著一大片瘀青,他眉头高高地皱起,斯文表相开始消失不见,风暴渐渐聚拢而来。盯著一片青紫,他暗哑地启口:“我叫刘大夫瞧瞧,你忍著点,忍著点…”

  “不用了,我没那么娇弱,我…”

  “不行!”暴喝声一出,风琉自己都愣住了,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激动。

  三娘更吓了一大跳,她睁著明亮双眼,无辜地瞧着风琉。

  忽然间,他懊恼地喊著“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不会了!我、我保护你!”

  “好。”三娘温顺地回答。

  任他轻握自己的小手,这回,她真的明白了。情是心中一弦,将她系在这个男子的身边;如今她不再心如止水,他已经动那情弦。  wWW.nIuDunXs.cOm 
上一章   已觉舂心动   下一章 ( → )
已觉舂心动最新章节由网友提供,已觉舂心动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小说,已觉舂心动小说网免费提供雷恩娜的小说已觉舂心动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