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女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牛顿小说网
牛顿小说网 灵异小说 综合其它 同人小说 军事小说 历史小说 现代文学 侦探小说 言情小说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热门小说 仙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经典名著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诗歌散文 幽默笑话 官场小说 竞技小说 都市小说 重生小说 伦理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冷宮秘道 平凡人生 食寝病栋 引狼入室 情不自禁 一击即中 押寨夫人 动物农场 我家女人 天国之国 风流纵横 一龙五凤
牛顿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石心女  作者:言妍 书号:12519  时间:2015/5/1  字数:15019 
上一章   ‮魂摄‬    下一章 ( → )
 她的黑发衬着冷白白的脸庞,

  她的黑眸仿佛隐藏了千年的寒光,

  将他的魂魄震向某个黑暗空间,

  瞬间,他被夺去了呼吸…

  秋日里,天空特别晴蓝,阳光似平比夏季还好,但过了六点.天就倏地暗下来,不留一丝余温的风冷冷地吹着。让那些懒得带外套的人簌簌发抖,海粟就站在饭店大门的风口处,等着从家里出发的父母。他身上只有薄薄的白衬衫、黑西,上衣的袖口还卷起来,一副落拓不羁的模样。

  一个高佻漂亮,打扮得极为端庄娴雅的女人由自动门内走出来,她手上拿着西装和领带,温柔地对海粟说:“天凉了,把外衣穿上吧!”

  “凉什么?我可热死了!”海粟拒绝地说。

  她是郭德铃,海粟的机要秘书。她在海粟回台湾开设公司的第一年,就跟在他身边,看着“伟岳”企业由小到大,看着海粟成为中美两边排行榜上有名的年轻富豪。

  这六年来,她用她的细心和缜密,不但在公事上成为海粟的左右手,也打入他的私人生活圈子。最近几个月,他们更一起出去吃饭约会,海粟开始对她和别的女人不同,让她愈来愈有“子”的感觉。

  “宾客快要来了,总要穿上西装、打好领带吧?”德铃很有耐心地说。

  海粟着看手表,才叹口气说:“好吧!”

  他套上西装,正要拿领带时,德铃说:“我来。”

  对这脖子上的事,海粟向来都是自己动手的,因为他不喜爱有人掐着他咽喉的感觉。但此刻,父母的黑色轿车驶入眼帘,他顾不得身旁的德铃,就赶紧上去。

  于是,岳昭辉和素丽一下车,就看见德铃倚在儿子前管他打领带的情景。两人不对视一下,发出会心的微笑,因为德铃乖巧贤淑,正是他们理想中的媳妇人选。

  “爸、妈,恭喜呀!今天可是你们的大日子!”海粟一等领带完成,便前进一步说。

  “希望很快就会轮到你的!”岳昭辉意有所指地说。

  德铃听出了弦外之音,脸微微泛红,但海粟却毫无所觉。

  他这人就是有一些教人讨厌的脾气,比如说,一旦专注于一件事,旁的枝节就一概不管,说他不注意嘛!又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哪一天他可能又会把所有的细节全倾倒出来,让人手足无措的无法招架。

  总之,海粟习惯我行我素,只看他要看的,听他要听的,其他一切都可以暂时排除到意识之外,任人敲多少边鼓都没有用。

  这一点,对他勇往直前的事业很有帮助,但对他身旁的人就很辛苦了。

  因为他的个性变化多端,一下子热情豪,一下子又冷漠排拒,就像他的“狮王”外号,没有人能顺得了他的

  德铃也是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才稍稍能掌握海粟的情绪。所以,她常对人说,她在“伟岳”的几年,最有成就的不是进入公司的决策阶层,也不是攀升的股票,而是能够“搞定”才华洋溢又喜怒无常的海粟。

  她爱海粟,愿意为他做一切的事,只希望他能满意并期待哪一天他能觉悟到,她不但是他事业上的左右手,也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伴侣。

  德铃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正和岳昭辉阔论高谈的海粟。

  素丽走过来说:“德铃,让你多费心了,我听宝文讲,今天这场晚宴都是你亲手策画的,真是谢谢你了。”

  “伯母,你这样说,我就太过意不去了!”德铃连忙说:“今天是你和岳伯伯结婚四十周年庆,同时也是岳伯伯的退休宴,当然要办得隆重,不能有丝毫马虎,这不但是海粟代下来的事,也是我敬爱你和岳伯伯的一点心意啊!”素丽听了,心里十分愉快,很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说:“海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他总有一天会感谢上苍的。”

  但愿如此,但愿他的内心已有她的身影,德针在心中暗忖。只要他一开口求婚,她必定会马上点头,她有自信,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她更适合海粟了。

  ***

  晚宴席开二十桌,现场斌宾云集,气氛非常热闹豪华。

  蚌一向俭省的岳昭辉,本来很不愿意自己的事情而如此大张旗鼓,但算一算,他在警界多年,又做到了局长的职位,上下有数不清的同僚好友,若要一声不吭地退隐山林,也实在难以代。

  再加上海粟已经具有身分地位的人了,认识的商贾名遍及各地,若他能风风光光地配合这些孝心排场,也算是为儿子做了一次绝佳的公共关系。

  反正,今天以后,他就可以做个真正清闲的人了。

  他不断的和新知故友们招呼着,等大家都坐定时,就由几个儿女轮上台,以记者的方式发问,让岳昭辉和素丽说些人生感言。

  比如,大女儿宝如问:“爸妈一生最得意的事是什么?”

  岳昭辉很识相地不提他破的那些大案子,更不提解散北门帮让他光荣退休的事,只说;“我最得意的是生了四个优秀的子女,还多了三个优秀的女婿。”

  “爸妈最遗憾的事又是什么呢?”二女儿宝娟问。

  “我呢!大家都知道啦!”素丽想都不想地说:‘我最遗憾的是海粟到现在还没娶老婆,让我抱孙的希望遥遥无期!”

  大伙的眼光马上全集中到海粟身上,他只是无辜地笑着。

  “爸,你呢?”宝如又转向父亲问。

  遗憾的事…以他六十二岁的年龄,多少也有几桩,但在这喜气洋洋的场面上,他却一下子了说不出口。

  “我晓得!”三女儿宝文说:“爸最大的遗憾就是海粟没能够当一个警察。”

  “嘿!你们把所有不好的都推到我身上来,这太不公平了。”海粟假装抗议。

  “以海粟兄的成就,若他能当警察,也是了不得的。”一位宾客讨好地说。

  “对呀!海粟从小就一直吵着要当警察,后来居然跑到美国,还走上从商的路。”一个岳家亲戚说:“这对我们都是个不解的谜,今天你们父子们正好可以解释一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海粟的脸上虽然仍挂着笑容,但眼眸却暗沉下来,而另一边的岳昭辉和素丽也是一副讪讪的表情,此刻,他们三个人的心在同时浮上一个名字…兰斐儿。

  这三个字已是十年不提的忌,虽说时间能冷淡一切,海粟世事业成功,但“强暴未遂”的污点仍如同阴影般罩在他的头顶。

  假如是别种罪状,或许不会让人觉得如此龌龊吧?

  然而,再龌龊也不过是小小的一刺,伤不了人,更不能毁了今天的喜庆场面。

  只见海粟煞有其事地说:“人都会改变志愿的嘛!我看我老爸干了一辈子警察,却两袖清风,天天讲清廉,连我们有漂亮衣服都不能穿。我个人是铜臭味较重,钱看见我,都不断的朝我‘砸”来,害得我不做生意都对不起老天爷!”

  海粟的一番话引起哄堂大笑,他一方面应付了亲友的质问,一方面也夸奖了父亲,其是一举两得。

  不过,说是钱“砸”到他身上来也不无几分道理。

  那年,他被送到旧金山附近念书,本来也只是打算混一混,以回避斐儿带来的乌烟瘴气,但他海派的个性,即使飘洋过?匆廊幻槐洌砩现小⒚馈⒗∶乐薜呐笥呀涣艘淮蠖选?br>
  其实,他当时也想要回头圆他的警察梦,但以父亲的观念,他已是有“前科”的人了,不能再做这种“人民保母”的工作,所以,他只好被迫去修商业及电脑的课程。

  后来,恰逢经济起飞,他身边多的是手里一大把钞票的朋友,海粟最初也是好玩,想说财富集中后可试着投资看看,却没有想到,他人缘太好,一呼百应,钱竟滚滚而来,从此,为了怕辜负朋友的信任及厚爱,他不得不全力以赴,背着大担子往前走。

  所以说,他成了青年企业家,也是相当意外的,但他从未被成功冲昏了头,因为他明白商场如浮云,他的资产有一半都是经济繁荣中的纸上谈兵,以致,他只相信经过他手上的钱财,行为绝不浮夸。

  看来狂野的海粟,行事又往往实在稳重,这大概是他令人不解,又是吸引人的地方吧!

  ***

  宴会进行得十分顺利,宾主尽,岳昭辉和素丽两个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会场的气氛、食物及程,安排的恰到好处,这完全是德铃的功劳。岳家人都分别讲过了,只有海粟因情太广,不断地与人寒暄,时间都过之半,还没有私下和德铃碰头的机会,以表示一些由衷的赞美。

  好不容易,德铃穿过人群,逮住前脚才要跨出的他,微笑地问:“怎么样?我并没有辱没了董事长的使命吧?”

  出道至今,海粟一直不习惯董事长的称呼,坚持人家叫他“老板。”不过,知他甚深的德铃故意使用,这就表明她真的需要他的嘉奖了。

  海粟也很不吝啬地说:“德铃,你办事我放心,我只能以超完美的词句来形容今天的一切,而我爸妈也会永远记得这一天的。”

  海粟的一张嘴死的都可以说成活的,德铃并不希罕,她要的是实质上的报偿,于是说:“就这样?不能请我去吃一顿烛光晚餐吗?”

  “有何不可?反正我的行程表都在你的手里,你就自己安排呀!”海粟看到她脸上如花的笑靥,正想着或许可以再送些鲜花和珠宝时,就见王振邦和何咏安夫妇前他走来,他便甩下德铃,热情地向客人。

  “对不起,来晚了。”何咏安开口说:“碰到几个请愿的人,一下不了身,振邦还直骂我呢!”

  “嘎?我们居然占用了选民的时间?真是罪过罪过!”海粟故意夸张的说。

  “少挖苦我了。”何咏安笑说:“永洲千代万代,叫我们一定要亲自来向岳伯伯恭贺,北门帮的事还多烦扰你们收尾了。”

  “哪里!这是我们身为国民应尽的义务。对了,永洲近来还好吧?他真的跑到雪城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吗?”他好奇的问。

  “没错!他真是头脑不清楚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程,你有空也多劝劝他吧!”何咏安无奈的说。

  “别指望我,别的事他还能听我的,对于感情的事…免谈!”海粟连忙摇头。

  “怎么你和振邦、我大哥的说法都一样?”何咏安转头瞪了丈夫一眼,说:“有时我不免怀疑你们男人早就连成一气,正在进行某种阴谋,要消灭我们这些有理想、有智慧的新女。”

  海粟正要反驳,一旁站着的德铃说:“何立委的论调于我心有戚戚焉,我也有这种感叹耶…”

  接着,这两个女人便开始谈两进化的问题,箭头不时的指向男生,海粟和振邦左挡右挡,最后只好摆出“西线无战事”的白旗,才得以全身而退。

  又周旋了几圈,海粟多喝了一些酒,觉得有点热,便到休息室去缓缓气。

  永洲为雁屏而放弃荣华富贵,这在世俗的眼光看来,的确是不智之举,但这种生死相许,又是权势与金钱所买不到的爱,海粟说不羡慕也是假的。

  其实,若他肯放掉内心的愤世嫉俗,现成就有一个为他痴情的女子。

  在他的众多女友当中,德铃算是最优质的了。她细心体贴又温柔大方,兼有“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的特,若要她生死相许,想必她也是愿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办法像永洲那般投入,他也不认为在爱情的狂中翻天覆地,是一种美丽的经验。

  在他的观念里,感情之事最好顺其自然,反正,是你的赖不掉,不是你的更要少沾惹为妙,这是他本身经历过切肤之痛所得的教训。

  海粟伸伸懒,正打算回到宴会去,就听到走道上传来一阵烈的争吵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是谁胆子那么大,竟在这个好日子拆他的台?

  他才踏出门,王姐夫叶盛年就如一阵风般冲了过去。

  “怎么回事?”海粟及时抓住他问。

  “你自己去问她!”叶盛年挣脱开来,迅速消失在后门。

  其实,海粟很不想手这事,前几天与母亲闲谈时,提及二姐的婚姻有问题,但他却故意不问细节。

  虽然叶盛年是他的拜把兄弟之一,这桩婚姻他也勉强算个媒人,但“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以后夫间的事,可就和他无关了。

  眼见叶盛年已离开,三姐一个人也吵不起来,不会再妨害到父母的晚宴,海粟便静悄悄地想由另一头溜掉。

  “岳海粟,你别想置身事外!”宝文抬起头,含着泪眼叫道。

  岳昭辉在家庭教育中,非常强调“姐友弟恭”四个字,所以,海粟虽已三十岁,又事业有成,但碰到姐姐们,仍是会自然的表现出必恭必敬的态度。他以一种很无奈的口吻说:“三姐,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在事内事外都没有用的。”

  “谁说是家务事?就是你们公司的事!”宝文见弟弟没有进一步询问,忍不住接着说:“盛年有外遇,对象就是他的秘书!”

  海粟这下子懂了。叶盛年的公司是“伟岳”的一部分,因此,他和女秘书有私情,也就成了“伟岳”的事。

  海粟很实际地问:“这件事是真的吗?你请征信社的人调查了吗?你手上握有哪些证据?”

  宝文看他一副冷酷理智的样子,情绪又再度失控的说:“还需要什么证据?盛年自己都承认了,他说他喜爱那个女人,和她在一起很快乐,是我不能比的…”

  哦?事态的确是比预期的严重。

  海粟心里惦记着前头的宴会,于是直接问:“你要怎么做?告他们妨害家庭?离婚?”

  宝文愣了愣回答“不!我只要他辞掉那个秘书,并且保证永远不和她见面!”

  就这样?海粟有些纳问了,于是又问:“盛年同意了吗?”

  “没有!他说他的秘书没犯错,没理由要辞退人家!”宝文跺跺脚说:“我真是被他气死了!那个狐狸才来一年,他就给她加薪,又给她经理级的红利和股票,全公司的人都传透透了,他还不知悔改!”

  海粟的脸色霎时变得很沉重“整个‘伟岳’企业,唯一能拥有股票的秘书就只有德铃,那还是董事会特许的,盛年怎么可以违反规定呢?”

  “你就晓得那女人有多厉害了吧9”宝文见弟弟终于有与她站在同一阵线的迹象,忙又说:“那女人脸皮之厚,也是举世无双的。我去找她谈判,她居然说她工作认真,钱拿得问心无愧,若我要她辞职,必须有赔偿金,以负担她名誉及生活上的损失,我气得当场赏她一个耳光…”

  “你真打了人家?人家恐怕要拿验伤单告你了!”海粟立即反应道。

  “那女人就是这么说的!可惜她闪很快,我没打到,否则,十张验伤单我也不怕!”宝文忿忿地说。

  这果真不是纯粹的家务事了!他们“伟岳”竟然有那么嚣张跋扈的员工,虽是外围的分公司,但毕竟多少也会影响正常体系的运作。

  他拍拍宝文的肩膀说:“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光是那秘书支领红利及股票的行动,就足够我们炒她鱿鱼了。明天一早我就叫德铃速办,让她一个礼拜内走路。”

  才说德铃,她人就到了,仿佛找他们很久似的说:“原来你们都躲在这里!已经有客人要离席了,还不快出来送客!”

  宝文急忙到厕所去补妆。

  海粟在她转身之际,突然想到地问:“那个秘书叫什么名字?”

  “她的名字很怪!姓兰花的兰,叫斐儿,电脑上应该有她的资料。”宝文匆匆的回答。

  斐儿?兰斐儿?海粟顿时整个人呆住了,他没想到这一生还会听见这名字或再见到这个人,而她竟然就在他的公司里?

  一个在墓中长大的小龙女,他以为她不是混到监狱,就是沦落在三教九的魔窟中,怎么会只当个平凡无奇的小秘书呢?

  不!或许她根本不平凡,因为她懂得勾引老板,又懂得勒索金钱,这两者看起来一样恶。只是,这在他的想像中仍然太过普通,这些年来,他一翻开报纸,就会下意识的在社会版找她的消息,父亲的秘密宗卷中,不是说她极有可能会成为连续的冷血杀手吗?

  那她为什么又变成“正常”了呢?她的言行仍是一贯的“鬼气森森”吗?

  呃!他不能好奇,不该再和她扯上一丁点关系,上在回的教训没沦到“卧薪尝胆”的地步,他是赚不够吗?

  在走向父母的主席位时,德铃忽然问“你刚刚和宝文姐谈什么?你要我速办谁?是谁出了差错?”

  只要交给德铃,一纸令下,他根本就不必和兰斐儿碰面,但他心底就是有一股奇异的騒动,经年累月的像已埋藏了许久,猛地就指挥起他的理智,害他说出口的竟是…

  “有吗?我不记得有需要你速办什么事,你大概是听错了。”

  在热闹的场合中,十分钟过后,海粟所受的震撼便已逐渐平息。但他冷静下来的头脑却依然不改初衷,他很想再见斐儿一面,看着十五岁及二十五岁的她有何不同?

  喂!你不是说不再做假事了吗?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

  这次不一样,我已有心理准备,晓得兰斐儿是何等人物了!他心里的另一个声音说。

  而且,只有一次,过了这次之后,他就会叫德铃接手,将斐儿赶出“伟岳”企业,不许她再和岳家有任何瓜葛了。

  ***

  海粟从“伟岳”的员工电脑档案中,调出了兰斐儿的资料。

  短短的简历之中,连一张照片也没有,只大略记载她是由大学夜间部国贸系毕业,有多年的工作经验,上一个任职的公司在中部,其余的便是专长介绍。

  海粟花了一段时间找出那间公司,却发现它已经解散,即使他想打探更多斐儿的事,也无从问起。

  她的那一连串纵火伤人的纪录呢?叶盛年怎么能凭这简历上的几个字,就重用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可见公司的人事管理,仍需要更精确。

  由于德铃将他的行程排得极满,每天都有要开的会、要看的货、要巡视的工地,想偷偷去会斐儿都不出时间。

  总算,在三天后,几件美国货柜的事提早解决,他有多余的两个小时,便不回总公司,穿着一身汗是的T恤、牛仔,就直接往叶盛年的办公室去一探究竟。

  这间位于市郊的分公司,海粟几乎不曾涉足,一方面是它于“伟岳”属于类似卫星公司的关系;一方面是叶盛年是他的姐夫,又年长几岁,他不好干涉太多。

  当他推开玻璃门,里面有几个职员抬头看了他一下,但因为他晒得黝黑,又浑身不修边幅,那德行还具有几分外劳的味道,所以没有人对他打招呼。海粟也不生气,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等待。

  终于有个小姐从厕所出来,她走到总机的位置,带着不耐烦的表情问:“你要找谁?”

  海粟还来不及回答,后面就有个男职员说:“八成是桃园派来的工人,老板等他一天了,到快下班人才到,太迟了啦!”

  堡人?他竟被当成工人!

  海粟明白自己不是那种文诌诌的英俊小生,也不是胖嘟嘟的商贾大户,他的犷带着极重的江湖味,一点都不像坐办公桌的人。

  总机小姐又转向他说;“所以,你知道啦!老板不在,明天清早!”

  海粟觉得很好笑,但依然有礼地说:“老板不在,我就见他的秘书兰斐儿小姐。”

  他一出口,是字正腔圆的国语,声音低沉富有魅力,在场的人又忍不住多望他一眼,开始重估他的身分。

  但他们绝想不到,这个年纪不过三十的人,竟会是总公司的大老板,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伟岳”的创办人,起码也要比快四十岁的叶盛年老上一截才对。

  然而,总机小姐的态度已有些微的转变,她打了内线电话,再以比较像样的待客口吻说:“兰小姐请你直接上二楼。”

  海粟大步跨向电梯,还不忘回头做个顽皮的鬼脸,唬得大伙一愣一愣的。

  二楼隔了几个小房间,海粟来到秘书室前。一进门,漆成整片浅蓝的墙壁映人他的眼帘,像沉到海底,沁冷的中央坐的正是他的兰斐儿…

  哦!他说错了,她不是他的,这种女孩,谁拥有难倒楣!

  尽管他内心对她全是负面的想法,但仍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分别十年的“故友”脚底也不如猫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变得极多,不再是那瘦弱苍白,带着神经质的小女孩。

  海粟的目光顺着她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到她剪裁合度的白色套装,她的身材修长,肢纤细,海粟忆起他曾“不小心”看到的体,暗自遐想,她的部现在应该已发育成,宛如绽放中的玫瑰了吧?

  这念头不知为什么,竟让他全身燥热起来。

  斐儿缓缓地抬起头,眼眸直直的进他的眼里。这一面对面,海粟的口马上像狠狠地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脑袋也轰轰作响,魂魄仿佛被震慑在某个黑暗的空间,令他无法呼吸。

  她真美!但不是以世俗的标准,而是空灵的。她的脸尖而小,肤几乎是没有血的白,近眼窝处还泛着淡淡的青,白瓷般的透明感仍在,好像许久不见阳光。

  她仍习惯在半夜走来走去吗?

  连她的黑眸子也仿佛被漂白了,比十五岁时更深邃、更幽渺,仿如隐藏着千年的秘密.又仿如亿万光年外发出的光,细细微微的,会了,就如藤丝,顽得难再移开。

  怎么会呢?他岳海粟所见的美女不计其数,多的是比斐儿更亮丽的,他不可能怔忡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头。唯一能解释的是,他只看到那些女孩的外表,却看见斐儿的心…乖戾异常的心。

  但斐儿可不这么想,她一脸的冷漠,根本没有一点认出他的表情,只是以单调的语气说:“你们李监工要的资料,早2天前就已经Fax给他,并且check过了。你今天来,我们的条件仍然不变,当初合约怎么写,我们就怎么付钱,出了任何问题,你们要自行负责,一切与我们无关;若你们毁约,就按赔偿条例来做,其余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哇!她还真是个谈判高手呢!用词简明扼要,没有一句废话。其实,桃园工程的事,海粟略有耳闻,因为叶盛年有资金周转的问题,却一直不肯向他这小舅子求援。

  此刻,海粟故意带着有些‮试考‬的意味说:“你们是不是有财务上的困难吗?”

  “开玩笑,有‘伟岳’当靠山,你还怕我们倒吗?”她表情不变,一段挑衅的话也被她说得没有任何抑扬顿挫。

  斐儿有着小龙女柔水清般的美,但她绝不遗世独立,甚至现代谋生的“武功”还练得相当好。而且,他很讶异她也知道余“伟岳”她难道一点都认不出他这个十年前的“受害者”吗?

  他忍不住说:“你还没问我的名字。”

  “请说。”她回以简单的一句。

  “岳海粟。”他一个字一个字咬合清楚地说:“岳飞的岳,大海的海,苗粟的粟。”

  着他期待她会有什么睁大眼或惊呼的反应,那就错了,斐儿只是很职业化地记下,说:“我会告诉叶老板你来过了,不过,我刚刚所说的话,就是他的意思,不会改的。你请回吧!”

  斐儿说完,便走到档案相前,完全不再理会他。

  连名字都出现在她眼前了,她还是不认得他?这让海粟的内心浮现一种说不出的沮丧。照理说,他的名字也并非那么大众化,难道是她作恶多端,根本不把他这“小案子”放在脑?铮?br>
  今天八宝山,岂脑普手而回?

  他的脚没有往门外跨,反而走到她的身后,几乎要贴上她的背,清楚地看见她皮肤上的小血管。

  瞬间,她的白皙、他的黝黑,她的纤秀、他的壮硕,她的冰冷、他的火热,在近距离内,竟幻化成了视觉及感官上极强烈又令人兴奋的对比。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他吐出的气吹拂在她的耳旁。

  斐儿很有技巧地闪过他几近轻薄无礼的姿势,但她没有像一般女人般尖叫或唾骂他,只是用依然陌生的眼神望着他。

  如果她是假装的,演技也未免太真了。此刻,海粟也没心情再和她玩游戏,很坦白的说:“你不记得我,我却一眼就认出你来。十年前,你曾寄住我家几个星期,走之前还告了我一个‘强暴未遂罪’。我父亲是岳昭辉,而我就是那个倒楣的岳海粟,这些叙述对你的记忆有没有帮助呢?”

  她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当然不会是羞愧或歉疚,但也只不过是眼睑下垂,闪闪长睫说:“我记起来又如何?”

  好问题,他发现,这女人特别喜爱一针见血的话。

  海粟只能以一副大肚量的口气说:“别怕,我不是来讨公道或者报仇的,我只是想告诉你,那晚的一个吻,让我和我老爸差点断了父子关系,也让我警察的梦成为泡影。从此,我岳海粟众叛亲离、名誉扫地、落魄潦倒,才会沦落到今天做工人的地步。”

  他愈说愈顺,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能把中国的成语用得如此漂亮滑溜。

  “你们岳家是有财势的人,再怎么潦倒,也不会坏到哪里去。”斐儿毫不动声地说。

  “小姐,‘强暴未遂’可是我父亲最痛恨的罪名。”他在话中加点不平说:“那晚明明是你先摸我,又主动躺在惑我,最后竟然说我强暴?虽然你只有十五岁,但说话也要负责呀!”

  “是你到我房间的。”她气也不一下地说:“何况,我并没有真正的告你。”

  “我父亲给了你一笔钱,不是吗?”他接下去说。

  “还有离开观护所及消除案子的保证。”她回答。

  “所以,我们父子算是被你利用了。”他瞪着她,而她也顽强的回瞪,脸不红、气不,以致他只好说:“你还纵火伤人吗?”

  她走回座位,收拾起东西,根本没有回答的打算;当海票正想近一步再问时,有人正好在门上敲着。

  “岳先生,你若没事的话,就请回吧!有事再联络。”斐儿公式化地说完,便和来人讨论几份文件,仿佛海粟不存在般。

  如果他现在表明自己的身分,她会不会马上换成方媚的样子?他暗忖着,最后仍暗自叹口气,算了,他都三十岁了,不该再有这种意气用事的无聊举动。

  海粟走到大街上,人处在一种不确定的矛盾情绪中。

  他该按原定计划叫德铃接手来开除她吗?但小龙女也是个狠角色,若循线追起,弄清他是“伟岳”的头头,会不会以为他是公报私仇呢?

  不!不!他一向以海派及豪气着称,可不想让斐儿认为,十年前的那桩事曾造成他任何蚀心刻骨的创伤。

  但他又不能不救救渐沉于她的魅力的叶盛年,他知道斐儿的心硬如石,是没有爱的,到时只怕会把三姐的家啃得尸骨无存。

  他走回车子里,大哥大响起,德铃在另一头说道;“海粟,你别忘了六点的餐会,需要先理发和洗澡,五点半有人会去接你。”

  “告诉他们,我不能出席。”海粟心不在焉地说。

  “为什么?”德铃惊讶地回道:“这很重要…”

  “你去好了。别再争论,拜拜!”他简短的说完后便关了机。

  生活千万不要被女人控制,不论女朋友或女秘书都一样。以德铃这样的行事方式,若真娶回家当子,他岂不是要成为二十四小时的笼中鸟?

  海粟边想边看看表,还有一小时斐儿就会下班,他必须挫挫她的锐气,不能再纵容她去害人了。

  ***

  斐儿匆匆的走在巷道间,除了看路之外,很少看人,她那专心一致的表情,轻飘飘的脚步,像是随时要飞起来似的。

  其实,从海粟站在门口时,她就认出他了,但她下意识的排斥和他相识的感觉,直到他报出大名,她才不得不面对。

  能有什么感觉呢?她冷冷一笑,她早将自己关在阴暗中,连七情六都模糊不清,不管是会动的人或静止的物,再大的意外,都惊吓不了她。

  她突然想到方才的那一幕。海粟在十九岁时,就显得高大老练,现在更是一副闯遍江湖的模样,那么多年过去,他依然和她所见的男人都不太相同。

  她从来不怕什么,却下意识的有些怕他;她也从来不躲什么,却特别想要痹篇他。

  他说他落魄潦倒…真是一派胡言!但愿…但愿这讨厌的人,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生活圈子里。

  斐儿这念头才刚落下,海粟就从某个角落里蹦出来,活生生的,如强风过境般,只差没把人吹走。

  “我必须和你谈谈。”他说。

  斐儿故意装聋作哑,视而不见的继续往前走。

  海粟没办法了,只有用力拉住她的手臂,急速地说:“我现在不谈桃园工地的事,也不谈我们的‘过去’,但我必须问清楚,你是不是叶盛年的‮妇情‬?”

  他的咄咄人,并不如他的当街拢人带给她的震撼大。唉!他依然是那么鲁、那么莽撞!

  她像被烫到般,往后退一步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叶盛年是我的姐夫,据说他给你不合?淼男阶屎秃炖峁┐罅康慕鹎⑶掖蛩阄闩灼奁!焙谒担骸罢馐鹿叵档轿医憬愕男腋#晕冶匦氩迨帧!?br>
  斐儿不解释,也不反驳,只说:“你此番的来意,若是要我辞职,我的回答还是个‘不’字。”

  “所以,你真的和我姐夫上了,用狐媚的手段勾引了他?”海粟不知为什么,心中竟涌起一般说不出的气愤。

  “是或不是之间,你们不都有答案了吗?”她仍是淡淡的说。

  海粟很少发火,对女人更是不曾有过,但这个斐儿,却让他有想使劲摇晃她的冲动。

  他很努力地忍下怒气说:“我们是按?砼卸希裟愫退挥刑厥夤叵担峤泵涿畹母隳敲炊嗪么β穑俊?br>
  “他是个好老板,我也工作认真,彼此间心无愧。”她仍是同一套说词。“至于别人怎么想,我不在乎!”

  “你必须在乎!”海粟气得头都要痛了,他终于明白宝文为什么会想打她耳光了“我姐夫自己都承认喜爱你了。”

  “那是他的事。”斐儿冷白着睑说。

  天呀!世界上竟有这种女人?

  海粟咬着牙,厉声说:“那不只是他的事,也是你的事!你享有不该拿的股票和红利,明天只要“伟岳”的总公司一个命令下来,就可以马上开除你,而且还能让你不留一点尊严,也拿不到一点补偿!”

  “那你岂不是也弄垮你姐夫的公司了?因为规矩是他破坏的。”她说。

  “他垮不垮全在我,因为‘伟岳’的董事长就是我!”海粟终于说出事实,而且很满意地看到她眼中的震惊。

  她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不说一句话地转进一条巷子。

  海粟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上她,还未开口,她就说:“既然你是‘伟岳’的老板,我当然会辞职。”

  这是什么意思?“伟岳”老板是他,她就辞职;那“伟岳”老板不是他,她就死说活说也不辞!

  海粟觉得一头雾水,发现自己正穿梭在一片低矮破旧的房子中,他以为这种违章建筑在台北早已不存在了呢!

  他一下子要痹篇地上的污水,一下子要小心架出的竹竿,差点跟不上前面走得飞快的斐儿。

  最后,她停在一个油漆剥落的浅绿色门前,摸索着开门。

  这下子可轮到他震惊了,这个冷漠诡异的小龙女,就住在这比狗屋好不到哪里去的房子里?瞧那生锈的铁窗、碎掉的砖瓦、裂的墙壁…她一直都生活在这种贫穷的环境中吗?

  说真的,这些年来,他所想的就只是她的犯罪、狡诈、恶和不同凡人的美丽,却很少去想她必须为生存所做的一切挣扎。

  他见她要关门,连忙抵住门板说:“慢着!我姐夫提供你优握的薪水,你竟只住这种可怕的地方!”

  “对你岳家少爷而言是很可怕,但对我们来说算是最好的了。”斐儿说完,又要关上门。

  “慢着…”海粟再度阻挡。

  “我明天就辞职,你还要怎么样?”她紧咬着下恨恨的说。

  海粟当场被问住,正当他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时,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太太,手拄着拐杖,行动很不便地由巷口踱过来。

  “妈,你又去买东西了吗?”斐儿了上去,接过母亲手中的塑胶袋,脸上的线条也缓和许多。

  芝秀没有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海粟问:“他是谁?”

  “一个同事。”斐儿说。

  海粟正要礼貌问候时,芝秀就猛手说:“你怎么能让他来我们家呢?这种破地方不该让任何人看到的!”

  “他以后不会再来了。”斐儿连忙安抚受到刺的母亲,扶她进屋后,又转头对海粟说:“你走吧!”

  “等一下!”海粟急急地问:“你明天辞职后,生活怎么办?会不会有困难?”

  “不关你的事!”斐儿说。

  “工作也不是马上就能找到的。”海粟脑中的念头陡地一闪,顺口就说:“干脆你也不用辞职,明天我就用调动的方式,让你到总公司来上班,薪水比以前多三分之一,当然,红利和股票是不能再有的,但你也没吃亏太多。”

  斐儿愣在那里,不明白情势为何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只是直觉地回答“不!总公司太远,我母亲身体不好,我必须就近照顾她。”

  哦?这小龙女还有孝心的嘛!

  海粟干脆好人做到底的说:“总公司附近有的是房子,我帮你们租一间,房租公司付,就算补偿你原有的红利和股票…反正你们也该换个住处了。”

  他疯了吗?没有一个公司会包办员工的房租,除非…除非他别有居心。

  斐儿摇摇头说:“不!既然要离开‘伟岳’,我就要走得彻底。”

  海粟仿如被雷打到般的震撼,他已经不记前前嫌,低声下气到这种程度了,她还不知领情?她那颗石头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以领叶盛年的“好”就不肯接受他岳海粟的一点“慈悲”心肠吗?

  海粟火大了,于是口就说“我开的条件已好到不能再好了,你就非到总公司上班不可,你若不来,我也可以保证你找不到其他的工作,因为我知道你的底细,随便说一两项,就没有一个企业敢用你!”

  “你是在威胁我吗?”斐儿冷冷的问。

  “是!”海粟干脆地回答。

  “你不但不把我赶离‘伟岳’,还让我升职?这太荒谬了,别人会怎么想?”她不解的又问。

  “套一句你的话,我不在乎!”他一脸无所谓的回答。

  她愣愣地看着他,脸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许久才说“升职加薪和房租红利是你主动给我的,我并没有强迫你,或者用什么手段,对不对?”

  “对!”他说。

  “你不会后悔吗?”她问。

  “不会。”他的语调斩钉截铁。

  “好,我答应到总公司上班。”她说完,便轻轻地关上大门。

  什么?连声道谢也没有?不过,她该道谢吗?方才他是用尽了威胁利的手段,才让她首肯的。

  海粟头昏昏地在脏的小巷中行走,他到底做了什么?本来是要除掉一个潜伏着杀手因子的害人,不料却让她靠得更近,他究竟是着了什么魔?

  叶盛年是不是也像这样不知不觉地陷入的?这十年来,还有多少男人受害?而他是最不可原谅的,已经有过一次被整的经验,应该晓得她的可怕,居然还再度被她“利用?”

  走到大马路上,四周一栋栋整齐的大厦,这才是正常文明的世界。一离开斐儿那残破不堪的贫民窟。他的头脑顿时清醒,所有从今天见到她以来的种种,马上重新在他的理智中过滤。

  她说要辞职,他就不该再叫她留下;但她的生活怎么办、她会不会再引她的新老板呢?

  魔女害人,与其害别人,不如来害他吧!至少他会有所准备。

  走着走着。他耳旁一直响着她询问的声音:“你不会后悔吗?”

  事实上,他已经后悔了,但,他依然不想收回成命。  wWW.nIuDunXs.coM 
上一章   石心女   下一章 ( → )
石心女最新章节由网友提供,石心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小说,石心女小说网免费提供言妍的小说石心女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