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遗梦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牛顿小说网
牛顿小说网 灵异小说 综合其它 同人小说 军事小说 历史小说 现代文学 侦探小说 言情小说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热门小说 仙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经典名著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诗歌散文 幽默笑话 官场小说 竞技小说 都市小说 重生小说 伦理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冷宮秘道 平凡人生 食寝病栋 引狼入室 情不自禁 一击即中 押寨夫人 动物农场 我家女人 天国之国 风流纵横 一龙五凤
牛顿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空山遗梦  作者:何铮 书号:14157  时间:2015/7/3  字数:15153 
上一章   ‮章五第‬    下一章 ( → )
 一回庄,官若盈又开始了她的大呼小叫。她不是个易于沉溺的人。想哭便哭,爱笑即笑,愿意感动就感动但这些情绪都不会在她心里储存太久。何苦呢?身边的人来了又去,再相遇即是缘,遇不上,也没啥可叹的。反正世界无限大,多的是新鲜的人、新鲜的事。

  “青莲,端些吃的来。折腾了一晚上,我们都饿了。还有,烧桶热水,我同庄主要沐浴。”官若盈过说边往贵妃椅上一瘫,眼神闪也不闪地痴望着正对着她的陆文拓。好个贵族的气质,英不失儒雅,自信而不见狂妄,一身胡服将他衬托得光芒四。她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择偶标准:男者长才,事业有成。古人不也说了?“郎才女貌”嘛!她这会儿是瞎猫撞着了死耗子:无故有了一个出色的丈夫,又换了张出水芙蓉的面容。

  说起这脸,她就来劲了,唐素以胖为美,好在这个身体没跟上时代,不然她会气死!她不喜胖,那代表多,重,懒,易,还容易引起一些疾病;她也不爱瘦,皮包骨似的,营养不良。女人嘛!一张脸自是要出落得比花儿娇,比水儿纯,而身材则应是丰而不肥,纤而不瘦,那才美呢!无巧不巧“方仪”偏瘦了,但“官若盈”却是拿捏得正好!哈!勾引的本钱足了,还怕丈夫的心留不住?

  陆文拓向连昕堂待完后备事宜,才一转身,就见他的小子一脸垂涎地望着他傻笑。示意屋内仆人都退下后,他才有些疑惑地走近她“盈儿,你没事吧?”

  “拓!”她像被什么突然打到一样地从椅上一跳起来,神采奕奕地握住他的手“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

  陆文拓迟疑地口水,总觉得她今天有些怪怪的。

  “拓,你明天忙吗?”

  “从明天起,都不会特别忙。你,想干什么?”他怎么觉得的。

  “哦,不忙就好。拓,我们玩锤头、剪刀、布,好不好?”

  “‘锤头、剪刀、布’?那是什么?”他被她拖着往榻走去。

  “游戏呀!来嘛来嘛!”她煽情地亲吻他的颈项。

  陆文拓克制不住地低一声,他有预感这小妖会勾引他。思及此,他的眸沉了下来,一股熟悉的热在体内渐渐爬升。

  过了不久,青莲端着一盘膳食下正准备推门而人,听见里面似乎正闹得,一时玩兴来了,她放下要扣门的手,侧耳偷听起来…

  “一、二、三,锤头、剪刀、布!剪刀!…哈!你输了!你输了!”这是夫人的声音,青莲想。夫人也真是,这么晚了不知拉着庄主干什么呢?

  “…盈儿,换亲一下好不好?”这、这个委屈的声音是庄主吗?!青莲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或许,闺房之中,人也会变吧!她自我安慰地拍拍口,顺了顺气。

  “不行不行!嘿嘿!你输了,乖乖听话吧!”青莲一听,险些岔了气,夫人怎么笑得那么诈?她想对庄主干吗?

  “盈儿,那有悖常理…啊!不要!”庄主怎么了?叫得那么惨?青莲已准备万全,随时准备冲进去救可怜的庄主。

  “我不管我不管!快子!嘿嘿!最后一件吗!还不给我乖乖躺下去,我要在上面!噫…你那是什么表情?认赌服输你懂不懂?快点!…好啦!下次换我在下面好不好?…”

  青莲听不下去了,她快不省人事了,她为什么还不昏倒了事?啊!伤风败俗哪!为什么会这样?算了,饭菜也甭送了,走吧!

  正当青莲准备溜人时,屋内的官若盈又了个空,叫住她“青莲!进来吧!我要吃东西…你先把子穿上,咱们吃完饭洗干净再来喔!乖,不许登我…”

  砰!盘碎人倒。不堪刺的青莲终于晕了过去。

  自从昨听张总管说,中书令席恒的家仆奉命从长安送来了香葯糖水,官若盈心里就一直疙疙瘩瘩。席恒还捎来一封信,信中说京师正举行隆重的浴佛斋会…以水灌佛像,并希望陆文拓能去一趟长安,与他相聚。她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忍了一天,直到现在与陆文拓闲适地共枕一榻,才憋不住了“拓,中书令是几品?”

  他笑着轻抚她的发,挪了挪身子,使她更舒服地枕在他的前“中书令是‘风阁’的是最高长官,为正二品。”

  “什么‘风阁’,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思索地皱眉。

  “没印象?我以为你对席恒了如指掌呢!”他不甚介怀地摇了摇头“‘风阁’是朝中的实权机构之一,处于决策的地位。原名‘中书省’,武皇时改称为‘风阁’。”

  “这个我知道!”官若盈汗颜地吁了口气,更往他怀里钻去“那席恒的官阶岂不是相当高?他与你是好友?为什么送香糖水?”

  “是啊!我十四岁与他结识,同年同月同的生辰,共同在朝为官六载,是挚。自两年前我辞官还乡,他每年的节庆都送了东西过来。而昨,正巧是四月初八浴佛节,送浴佛水不是很正常吗?盈儿,我怎么觉得你有时精明聪慧,有时又憨气可人,像个初人世的婴孩?”他的声音低沉舒缓,让她听得心头暖暖的。她喜爱这样和他抱在一起,听他说话,恬美安适得如沐圣光。

  “拓,你为何辞官?还想念着庙堂中的尊荣显贵吗?”

  “当今圣上宽厚爱人,视我为己出,深加信赖。然而其一是由于家父死前遗命,令我辞官回家接任产业,其二是伴君如伴虎,势劣遭欺,权高被妒,我也厌倦了终工于心计。人生在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权倾一时也将成过眼云烟。我先忠于国,后孝于父,俯仰坦。何况当今国泰民安,少我一个也没所谓。说起尊荣显贵,现在与那时也没差多少。我曾向陛下承诺,陆家盈利的一半上缴国库,且永不涉入政事,这也就免去了皇上起了‘养虎为患’的念头而压制山庄的发展,我更是能伸展拳脚,干自己喜爱的事业。”他说完,子昏昏睡的头“怎么?听烦了吗?”

  “才没有!你的声音真好听,我好喜爱听你说话!”她急忙反驳,深怕他一个不高兴就闭紧了嘴巴。见他只是笑而不语,她沉思了一下,才低低地开口;“拓,为什么一个浴佛节,席恒刻意前来,而府里却无人过问呢?我觉得这里每个人都很好,但东南西北却划分得清清楚楚。我早就想问了,并不止浴佛节吧?从我醒来,至少是正月十五的元宵节,还有青莲告诉我的中和节、花朝节、寒食节、水节…青山庄里都是冷冷清清的。我来到这儿这么久了,竟然连三弟陆治和弟媳李盈香也不曾照过面,不是很好笑吗?一家人,屋子这么华丽,大得有些惊人,在红墙绿瓦的包围中,却一家家、一户户隔得那么生分,连共桌吃个饭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也是规矩吗?”

  “不,这不是规矩。但陆家有个不成文的习惯,生下一子,就为之建一座别院,生下的若为女子,两年之内便许下人家,连人带嫁妆送了出去。以前因为陆家世代将才,所以不留女孩,对男子的要求则非常严厉,大家独门独院过久了,就少有往来。”

  “真是好个重男轻女!现在不为朝官,也承袭习俗吗?我看不必。生为一家人,那可是天大的缘分,为什么任之错过?节日是家人热闹团聚的时候,怎么可以忽视?拓,难到你一点也不遗憾?”她望着他假寐的脸,一手伸进他的发中,温柔地‮弄抚‬。

  “不知道。家父在时就是这样了,以前在长安时过过节,但也不觉有趣。”

  “但是,你现在有我。如果你以前不觉得冷,那么以后我会让你感到温暖;如果你以前不觉寂寞,那么以后我会给你感动加充实,正如你给我的一切,我想让你拥有和我同样的庆幸,庆幸我们遇上了彼此…”她的话,消失于他激动的吻中。

  一夜的话题正式结束,而这夜的旎却才刚刚展开…

  有道是“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浴佛节后不久即是端午节,官若盈满身斗志地想找几个女眷一块儿做粽子,让陆家人能坐下来吃一顿团圆饭。当然,关键还是到各个院落说动说动,谁叫她正无聊又恰好婆呢?她就是这样,兴致一来,瞄准目标,便勇往直前。

  可悲的是,折腾了将近一上午,除了陆云扬那臭小子勉强答应外,陆正风是摆明了不愿搭理她,只顾着做他的木头;而陆治则是至今找不着人,西院仍是徒留空屋,连个仆人也不见。打击虽大了点,但半途而废可不是她的准则,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但毕竟仍是说着容易做着难,游了近一上午,她也有些丧气地由浩然楼向望嵩阁走去。这条路她还是第一次走,主屋的范围大,路也多而繁杂,她每次都凭直觉绕了回去。思及青莲或许已在屋里摆了午膳,她不加紧了步伐,浑然不觉自己走错了地方。等到察觉,她才愣在了原地。怎么走到个林子里来了?才想往回走,又因为听到了一个声音而驻足往声源处看去。

  好个风神俊美的男孩子!他一身锦白,手执利剑,动作如风起云落,畅自如。离他不远处,有个穿桃红衣裙的女孩,她手握一把短匕,眼神锐利地盯着正在习武的男孩。

  一个闪神,男孩的眼眸对上官若盈观察的眼睛,他的动作因此而慢了半拍。

  “白痴!看什么看?!你有几条命可以闪神?”女孩手一挥,匕首掠过男孩的脸颊,进他身后的树干上“光有剑术有用!你根基不牢,下盘不稳,懦弱,分神!成得了大器才怪!”

  “盈香…”男孩抚过脸平面上的伤口,掌中现时染上一道血印。他有些委屈地看着女孩,轻声唤她。

  “别叫我!”女孩凶归凶,仍是走上前为他轻轻拭去血迹“说你笨,不会躲啊!”男孩低下头,腼腆地抿一笑“怕你晚上报复我。”

  “臭小子,不害臊!走吧,今天上午到此为止。”她拉着他的手走向一旁的官若盈,有些高傲地抬高下巴“初次见面啊,嫂嫂。”

  “初次见面。我为刚才无礼的偷看向你们道歉。”她真诚地笑笑,不以为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官若盈,我们的名中都有一个‘盈’字。”听到他们的对话,她也知道这肯定是一直无缘相见的陆治和李盈香。听云扬说,他们俩同年,现在应是十七岁了,怎么看上去还像个孩子?

  “大嫂。”站在李盈香身后的陆治了个温和的笑。

  “刚才我并未表明身份,你们就都知道我是谁了吗?”

  “是啊,看衣料就知道,除了我,谁还能在庄里穿这么上等的绸缎呢?再者,手上的龙纹戒是我父皇赐的,不言自明。”李盈香有些不耐地道。她的动作很率,一点不怕得罪人。

  “西院准备了午膳吗?”官若盈问。

  他们同时摇了摇头。

  “那到望嵩阁用膳如何?今天中午是刘妈下厨,菜可好了。”

  “耶?是吗?我要去!”李盈香兴奋地大叫。

  “大嫂,大哥他…”陆治言又止。

  “自家人吃个饭怎么了,他也很想和你们同桌呢!走吧!”官若盈看着李盈香瞬息万变的表情,有些明白为什么她一开始见到盈香时不但不讨厌她,还同她说了这么多话。

  盈香还像个孩子,她不是因为内心的厌恶而摆出了高姿态,而是一种天。人,不能只有表面的举止和言行,而应该看心。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名堂堂皇公主住的院落会无人服侍,也不知道盈香是打哪儿来的武功、哪儿学的活,但没有关系,来方长,他们是家人嘛!

  “什么?包粽子?我?”李盈香含着一嘴的饭菜,惊讶地道。

  “对呀!很好玩喔!自己包好自己吃,很有成就感呢!”官若盈更是兴致

  “为什么要包粽子?”她下口水中的食物,又夹一块往嘴里。官若盈讶异地瞪大了眼“你不知道?宫里不过端午节吗?”

  “什么是端午?我又没在宫里住很久,我怎么知道?”她语不惊逃诏地人死不休。

  辟若盈不解地看向陆文拓,只见他会意一笑。“盈香是皇上的民间遗珠,从小与三弟在山习武长大。”

  “喂!什么是端午?”李盈香用筷头敲了敲陆治的头“我为什么没过过端午节?”

  陆治边伸出一手轻抚她的背,为她顺顺气,免得吃太快噎到,一边缓缓开口“每年五月初五为端午节,也称天中节、浴兰令节。《大戴礼记》上记述说:‘五月初五蓄兰为沐浴’,这是指人们在这一天以兰汤沐浴。另外,五初五接近夏至,这时,气上升,疾病便传,除毒气。但端午节之所以广为传,不仅仅在于避毒祛,而是与战国时期楚国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有关。屈原被好人所害,长期于沅江、湘江之间。他感于民生疾苦,深得民心,最后痛苦至极而心死,于五月初五投汩罗江而死。楚人为怀念他,每年五月初五,用竹筒贮米,投入江中,已祭悼他。而端午节吃粽子、角黍是在魏晋以后约定俗成的。”

  “你好啰嗦!最后一句才到点子上。”盈香不耐地冲陆治翻了翻白眼,又转向官若盈“粽子好吃吗?”

  “那当然。我们可以叫刘妈教我们做。”

  “让刘妈做我们吃就好了,干吗自己动手?”她皱眉。

  “一,刘妈年岁大,她做不了这么多给我们吃;二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才有意义;而三呢,大家一起动手,一起有说有笑的,做出来的粽子各有各的样子,各有各的味道,不是很好吗?”官若盈下定决心要说服她加入自己的阵营。

  “嗯…”她垂头考虑了一下,而后笑开了“好吧!我第一次做东西,试试看吧!”

  “我也可以参加吗?”陆治小声道。

  “当然啦!”

  又是夜晚。官若盈坐在梳妆台前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谁惹你不快了?”正半躺在上看书的陆文拓闻声笑问。他的小子是多变的,时儿娇媚,时儿野,时儿温柔似水,时儿也会落落寡

  辟若盈嘟着嘴,转头看向她“陆正风一直这样吗?”

  “一直怎样?”他坐起来了些,放下书卷专注地看她。

  “他会不会是情不好?”

  “不会,他虽不太多言,但情还好…说来,他也好久不曾约我赛马了。”他直起身子道。

  “我找过他几回,好说歹说他就是一声不响,表情总是很沉重,像…压抑着什么似的,一径地做些个椅子、桌子,”官若盈低声道,对他说,也像对自己说。不觉陆文拓已来到她身后。

  他笑着从身后一把抱住她,挑逗地轻咬着她的耳垂“你找过他‘几回’了?嗯?”

  “文拓…你别闹了,我,说正事呢…”她被他越吻越下的动作打断了思维,轻渐起。

  他将她横抱了起来,向榻走去“明天我们一块去看看正风。今夜,你只能想我…”

  陆文拓是标准的外向型大男人主义者。关上房门,一切好谈,谁有理谁做主,有时屈居劣势也无所谓;但房门一开,门槛一迈,什么面子、尊严一大堆,就开始摆起了一副庄主的臭架子!

  什么人嘛!被迫走在他身后的官若盈不停地在心里咒他跌一大跤,在来来往往的下人面前出尽洋相!不过话说回来,他的一脸沉然和惟我独尊的气势还真是帅一把的。

  去!犯哪!那叫踩在女人头顶上的尊严,是迫女而来的威风!什么了不起!这么一想,果然觉得没那么好看了。官若盈自我安慰地想。

  不觉已至浩然楼,站在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的锯木声:陆文拓蹙紧了眉头,推门而入。

  正在锯木的陆正风仿如没听见声响一样,头也不抬地继续干他的事。

  “正风。你这是干什么?”陆文拓环视四壁,发现一屋子全是木制品,未成的、已成的,都有。而且屋中而不通风,窗户紧闭,地上还搁着两盘未动用的饭菜。一盘已有霉意。

  陆正风愕了一下,而后错愕地抬头“大哥?”

  “你是怎么回事?饭也不吃,人也不理,一个人关在屋里做这些干什么?”

  陆正风又沉默了下去,低头不语。

  “陆、正、风!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我要答案!”他一掌拍上临近的木桌,怒声大吼。“我能说什么?我有什么权利开口!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连自做自事都不行吗?!我受够了!别再来烦我了!”他撒气地将手中的锯子使劲摔了出去,砸上一堆木制品,发出好大的响声,那堆东西因为受力太大而倒了,出一副绝美的丹青。画中只有一双眼睛.一双盈满泪水的女的眼睛,那动人的哀怨中的溢着滴滴情意。兄弟俩人没有注意这小小一角,但官若盈发现了。

  她早有耳闻,陆正风的丹青乃一绝,这画,应是他画的才是。细看落名,果不其然。难道,陆正风的失常,会是为了“她”?

  可“她”…会是谁呢?望着那双似曾相识的眸子,一丝灵光从她脑中急闪而过,又消失了。

  身旁有两头快要爆发的狮子,她想细想也不成,只得试着打打圆场.“文拓,有事慢慢说,问清楚再发脾气。正风,先别恼,你大哥是关心你才来的,他想叫你一起过端午咧!”

  “你有完没完?!你算什么东西!我们陆家的事轮不到你开口!”陆正风气得口不择言。

  辟若盈冲着咬牙切齿的陆文拓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正风,我知道你现在气在头上,我们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但我还是有些话不吐不快,首先,我和你大哥向你道歉,我们忽略你了,竟连你受了伤害,我们也不知道,只任你一个人独自难受了这么久。但是,除此之外,你还在气什么呢?不要去伤害自己,也不要伤害别人,因为这对事情都没有帮助。哪里跌倒,哪里爬起,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有战功,有官阶,我也相信你是个有理想和抱负的人。这么下去,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心受伤了,要找到症结去治好它、安慰它,就是不要任其溃烂脓。因为这伤口并不只你痛,陆家的每一个人都会跟着你痛。想发,就发吧;想哭想叫想砸东西都无所谓,可我希望在那之后,再还我们一个顶天立地的陆正风!我言尽于此,你听与不听,都看着办吧!但请你记住,我们大家都在等你包粽子,等你吃顿团圆饭,等你回家。”

  语毕,官若盈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已有些动容的陆正风一眼,便与陆文拓相继离开。

  房中,又只剩下陆正风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地。他的眼光在环视这混乱的屋子后,定在了墙上的丹青上。

  一颗豆大的泪水,落在了地板上。

  离开浩然楼后,俩人一路无言,直走到北院的赏荷亭中才停了下来。

  陆文拓坐在亭栏上,遥望着池中的荷叶田田。良久,他才沉声道:“我现在很,很多话不知从何说起,让我一个静一静…”话还没说完,他就感到了她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盈儿?”他不解地握住她环在上的手,回头想看她,却因看见她一脸哀伤而愕住了。

  “不要说你很,不要说你想静一静、不知从何说起,你就零零杂杂,想什么说什么。拓,你不是正风,我说过,你有我,你不会像他一样无人可说。请不要再出刚才那种孤独沧桑的眼神了,你有我,你不寂寞。不论你说什么,无聊的事也好,伤心也好,胡闹也罢,甚至是强词夺理,我都会听、会认真地听。你喜,我喜;你忧,我忧。”她深情而执着地凝视着他“你懂了吗?”

  他先是被她的眼神震住,而后渐渐放松了部紧抿的线条,划开一抹像是足而幸福的笑。他坐在石椅上,将她抱在腿上坐好,不再在乎这儿是屋内还是屋外。

  “那我说,你要耐心听,因为我是真的很,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他停顿了一会,吻了吻她的发际“正风应该是受到什么打击才会变了个人,我这个做大哥的却一点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这是多久的事、这事的经过怎样。不但不知道,在你跟我说了以后,我见了他没说上两句就发脾气。不但不问缘由,反而…那时我很生气,不是气他,而是气别的什么,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我不知道,我好难受…”他逃避似的将头埋人她的颈窝,环抱她的手收得更紧。

  “见我同他说话,讨厌吗?”她轻问。

  “嗯?”他不解地抬头。

  “我无法想象你和别的女人说话、笑闹、拥抱…连想都怕。我不能忍受你接近其他女人,甚至是一个平常的问候。如果你做了,我就会难受,会莫名其妙地生气,会伤心,会吃大醋。所以,我问你,见我同正风说话,你讨厌吗?”她看着他突然似笑非笑的脸,不觉说这话有什么奇怪的。

  “坦白说,”他笑了出来“听你刚才的话,令我很高兴,同时也让我有尴尬。”

  “尴尬?为什么?”

  “居然让你说对了。我冲自己的弟弟发火,居然是因为自己的小心眼,”他敛起了笑容,面色再次沉重起来“你找过他几次,同他说一整个下午的话,笑给他看。你对他观察人微,他伤心,你知道。以后会找他的。对吗?可是,我受不了,即使他是我弟弟。”

  “拓,你对别的女人友好,我会吃醋是千真万确的事,但有个特例。”她伸手抚平他纠结的眉“如果你关心的是我的亲人,以纯粹的亲切感去关心,我会很高兴。你知道吗?我爱你,我看到你,便想触摸你;碰到你的衣角,会想将你抱在怀里;抱着你,就会想吻你;亲吻之后.还会不自地要更近更多,我爱你。想和你呼吸同样的空气,吃一样的菜,穿一样的衣服,生活在同样的环境。我爱你。爱你的所有,不论是倔犟的你、爱面子的你、温柔的你、憨气的你、甚至是不可理喻的你。我爱你,也跟着爱你身边每一个人。如果住在这儿的是与你无关的人,我不会没头没脑地碰钉子,不会去主动接近。拓,以前,我从不认为自己有家。没有家,便是以天下为家。所以不论我到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都没有所谓。可是,那天我在草场上了路,我就想我要回家,我要回青山庄,我要回到有你在的地方,世界无限大,但只有你在的地方,才会是我的容身之处。因为爱你,所以爱你的每一个家人。爱你越深,爱屋及乌的心态才会越浓。现在,你懂了吗?”她泪眼婆娑地与他对视,才发现,他也是红了眼眶。

  他再次将她狠狠地搂在怀里,沙哑地道:“盈儿,我放不下手了,怎么办?我怕会失去你。”

  “那咱们就不放手。我是你子,不会轻易离开。除非…”她的话被他以堵住。

  良久,他才放开她,深情地看着她“那么,约定了?不离不弃。”

  他再次垂下头,

  以吻封缄。

  后来,官若盈又找过陆正风几次。他的态度有些缓和,但仍是少言。也没表示想参加包粽子的活动。但无论如何,端午节仍是到了。

  陆文拓、官若盈、陆治、李盈香、陆云扬,再加上与陆云扬形影不离的杏儿和教授做法的厨娘刘妈,一行七人,将本来宽敞的厨房挤得水不通。屋中央的长上摆满了基本材料和各种已经加工过的馅儿,众人沿桌而立,刘妈一人站在最前面手嘴并用地教授包粽子的绝窍。真歹命咧,堂堂一个青山庄,竟只找出了她这一个会做粽子的,害她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劳心又苦力。

  “这做法呢,奴才刚才就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不知各位主子还有哪儿不懂吗?”刘妈放下手中的东西道。

  大约是有陆文拓在,在场气氛不太热络,一时间也没人回应。当然,也有不怕事的,例如…

  “死奴才!你又说你‘讲清楚’,又问我们‘有哪儿不懂’,拐着骂人蠢哪!别以为你岁数一大把就倚老卖老,告诉你,本公主全听明白了!快滚吧,看了碍眼!”李盈香不耐地挥了挥手。

  辟若盈拉了拉陆文拓的衣袖,示意他别皱眉。她总觉着盈香不坏,只是嘴皮子狠了些。

  “是,奴才这就告退。”在陆家做牛做马四十余年,刘妈哪受了这气?一腿颠了下,官若盈忙扶住她,并送她到门外。

  “刘妈,您年纪大、见识广,别同盈香计较,她没恶意的。”出了门,官若盈便小声安抚她。又从衣袋中取出了二十两银子,到她手上;“大过节的,麻烦您了,收下吧,当讨个喜庆。”

  “夫人,这…”刘妈感动得收也不是,推也不是。

  “快收下吧。我回去了,您小心走。”官若盈笑笑便往厨房走去。

  待她回到屋里,盈香和陆治已忙得热火朝天,陆文拓仍在瞪着眼前的一堆东西皱着眉。陆云扬见她回来,马上凑上前悄声道“大嫂,我同杏儿到里屋去如何?拜托拜托!”

  见他一脸贼笑,便知道这臭小子在想些什么。自从替他说了情,她也将杏儿还了他,他们俩还真是如胶似漆的好不快活。在陆家,少爷们与底下丫环相好是无所谓的,不过只能娶为妾,永不能扶正,这是规矩。

  “去去去!狗腿小子!”官若盈笑推他离开。正想走到陆文拓身边,盈香兴奋地凑上前来“嫂嫂!你觉得是包莲蓉好,还是放红枣和豆沙?我知道这玩意儿,我在宫里吃过,那时只管吃,哪记那么多!这会儿可想起来了,端午节吃粽子!嗯,我知道,有百索粮、九子粽…可怎么包呢?都放一点儿算了…”她说着说着又自言自语地走开子,令官若盈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怎么孩子似的!一回头,她见陆文拓的眉间更紧了,忙走上前,刚想开口问,他便蹦出一句令她气结的话来“君子远疱厨。”

  “远个!”她不屑地啐道。

  “盈儿,你怎么口不择言…”

  “你闭嘴!好说歹说,不是早跟你勾通了吗?出尔返尔呀?!门都没有!”她双手叉,摆出茶壶样“乖,手伸出来。”

  他虽有不满,但还是伸出手,让她给他挽上袖子。

  “拓,你要是娶了别人呢?包你一辈子干干净净,轻轻松松,连个油烟味都闻不到。但很不幸,你子是我。你放心,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往后什么伏、中秋、重、腊月、除夕…少不了你的折腾;我郑重告诉你,人前你是威风八面的陆庄主,在自己人面前,你可是我官大小姐的男人陆文拓。我可以下厨,你当然也必须跟着下。现在。动手包粽子。”

  陆文拓啼笑皆非地看着他强悍的小子“盈儿,女孩子家讲话不可以这么鲁。”

  辟若盈正要回嘴,又听见盈香的叫骂声“陆治!你白痴啊!不许碰我的心血!啊!该死的,浑蛋!你再试试看!没用的家伙!…”

  轻吁了口气,官若盈挑了挑眉,示意丈夫看看盈香为了一粒粽子而边骂边追打陆治的惨况“瞧,对比之下的小子我,又是多么的贤淑可人呀!”

  陆文拓眼也不眨地瞪着正“你追我跑”的两人,艰涩地吐出四个字:“家门不幸。”随即又浅浅地笑了,他看向自己的子,”来吧!”

  “嗯。”一个时辰过后,在厨房正屋的四人已是小有成果,虽然间中也不时会有几段上曲啦,官若盈瞟了瞟里屋的布帘,正纳闷这么久过去了,怎么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

  “拓,我去看看云扬他们怎么样了。”她拍了拍陆文拓的手臂道。

  正忙得兴起的陆文拓含糊地应了声就又一头栽进了一盘盘的杏仁、核仁中去了。

  “傻瓜,”官若盈宠溺地取出怀中的手绢拭了拭他额上的汗,然后才走向里屋。正想掀帘而入,里面就爆出一声大叫。

  “哇!成功了成功了!我终于包出来一个了!杏儿,你看你看!好漂亮,对不对?!”一听即知是云扬那傻小子。

  漂亮?鬼才信呢!

  “那…有没有奖励?”云扬的声音忽地低了下去。官若盈听着也觉不对劲了。,

  “来嘛!一下就好,我不管!”那臭小子在撒娇?!

  然后,官若盈听到里面轻轻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啵”了一声。

  好哇!那臭小子,这两个小家伙,这么小就来了?!官若盈不动声地悄悄移开。算了,古代这事儿都早嘛!几岁嫁人的都有,她不看开也不行了。

  粽子包好了,接下来是一项更为艰巨的工作…蒸。官若盈生火,李盈香帮忙,倒也像模像样地成了架势。一切准备就绪,只要等着了。除了兴致不减的盈香仍守在灶门前外,其余人都回到前厅左边的齐云斋边休息着边等着吃。

  云扬懒洋洋地软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扇柄。当他看到正起身去找盈香的陆治时,眼睛刷地一亮,赶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将陆治拉到自己身旁坐下,一手还钳着陆治的脖子。

  “云扬,你干什么?我要去找盈香…”陆治轻声反抗。

  “对了!就是这一句!”他转头时上官若盈的视线“大嫂,你知道这小子自打五岁被送到山拜师学武,到十五岁回庄后最常说的是什么吗?”云扬清了清喉咙,装着陆治的轻声细气“‘我要去找盈香…’,‘盈香在哪里?’‘我,我一个人睡不着…’”

  “云扬!”陆治一张俊脸霎时通红,忙捂住他的嘴。

  辟若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后才转面问身旁的陆文拓“四弟习武?真是令人不可思议,一点看不出来。”她指的是陆治挣不开云扬的钳制“很厉害吗?”

  陆文拓垂下头,在她耳畔轻声道:“不止。”

  “耶?那是什么意思?”她叫嚷。

  陆文拓但笑不语。

  “什么嘛!神秘兮兮的,我一定会知道的!”官若盈朝他吐舌,惹来杏儿一笑。

  “大嫂,你可还要听听后事如何?”云扬扯开陆治的手,兴致高昂。

  “快说快说!”官若盈一脸“有好戏可看了”的表情。

  “盈儿…”陆文拓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精彩了!”云扬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自命潇酒地将扇柄一甩,扇页顿开,但不巧方才在里屋上的面粉此时倾而出,洒了他一头一脸,好不愧狈。官若盈和杏儿更是不给面子地大笑特笑,连陆文拓也有些忍俊不

  “好啦!不许笑。”接过杏儿递来的帕子,拭净了脸后,他顶着一头白面继续开讲“那时候,三哥晚上总睡不着。我呢,有一次路过西院,那已是丑时了…”

  “你那么晚会‘路过’西院?”官若盈语带玄机。

  “这个嘛,嘿嘿…带过不谈。”云扬心虚地睇了杏儿一眼,后者害羞地低下头去“你们猜我听到什么?婴儿似的哭声。我好奇地推门而人,然后看到榻上三哥整个人缩成一团,浑身一抖一抖的在被子里哽咽,还小声地在那儿边哭边叫着‘盈香、盈香’…”

  “云扬!你别说了!”陆治的头都快垂低到前了,声音还是不大。他的声音有种无法形容的好听,像没变声似的,但并不是女气,感觉很舒服。

  云扬会理他才怪,摆摆手示意陆治别吵“三哥回来后不出两个月,那天我与二哥曲香亭对奕,忽然张总管气吁吁地冲进来说,有个穿红衣服的女孩上门闹事,十几个侍卫都没挡住,说是要见三哥,但那天三哥又找不着,我和二哥便到了大厅。一进门,我就傻了。知道吗?打我出世,来找碴的人也不少,就没见大厅被破坏成那样。满地都是瓷片、被割破的字画、被折断的椅子,连门槛也给硬生生拿去要同她对打。谁知她却收了剑,扬着一脸高傲的笑,说:‘总算有个称头点的人来说话了。算了,看来今儿这做主的也只有你们了。虽然还不算隆重,但也比那些狗奴才好些。’二哥是不对女人动手的,何况对方又像个孩子,见她收了剑,二哥也就算了,可听她这么一说,又差点冲上去打人。那时我拉住了二哥后,问那女孩有什么事。你们知道她说什么吗?女孩突然眼光一柔,笑笑说:‘我是来提亲的。’她见我和二哥发愕,又开始扳起脸色,击掌三下后,门口溜进三十余名身着皇宫侍卫服的人,四人抬一口大箱,一共抬了八口大箱摆在大厅里。那女孩将箱盖一个个掀开,每口箱内都是成堆的黄金,白银、珍珠、人参…她见我们还是不说话,很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再说了一次,‘我是当今圣上的和瑞公主李盈香,我是来提亲的。’十五天后,皇上才下了旨赐婚,据说也是听闻了三嫂的惊世骇俗而迫于无奈。就这样,咱们乖巧温柔的三哥‘嫁’入了皇家。唉!可喜可叹哪!”说罢他还作势地摇摇头,而官若盈已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提…提亲?!盈香不知道男方才要下聘、提亲的吗?”官若盈边笑边往丈夫身上靠去。

  “她只晓得成亲需要下聘,至于提亲是哪一方,她认为无所谓。”一直无言的陆治突然开了口。

  “哦…”官若盈和云扬异口同声,看他的窘迫。

  陆治的脸又一下红透了,可当他瞥见正一手托着三个蒸笼快步走向他们的盈香时,马上站起身,轻巧地拿走了蒸笼放在桌上。那迅速无声的举动使大家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只有陆文拓的嘴角挂了抹了然的笑。

  “让我看看你的手,烫到没有!”握起她的小手一看,发现只有右手食指上有些微红,陆治才御下了凝重的脸色。他拉着盈香在位子上坐好,将她的食指贴在自己耳垂上,又回复原来那张文静而有些羞怯的俊脸。

  “你在邈视我吗?这么容易被伤到,我还配是李盈香吗?哼!”她不屑地回手,白他一眼。

  “真是母老虎…”云扬低喃。

  “你说什么?!”

  方回过神来的官若盈连忙打圆场“哇!好香喔!这么快就了?”

  “那是!”盈香马上回身去揭开蒸茏盖,顿时香气四溢“嫂嫂,做这个好有成就感喔!哪个是我的…啊?不会吧?好丑喔!”她拎起一个方不方,圆不圆,糯米馅子都溢出来的玩意儿。

  云扬忙低头偷笑“真是什么人做什么样儿…”

  “四爷,这个好像是您做的。”杏儿指着笼一坨面目不全物。云扬忙起身想湮灭证据,可是那令人发火的笑声还是响起…

  “哇哈哈!比我的还丑!你那是什么东西?!”盈香毫不客气地仰头不笑“真是什么人做什么样儿的东西!”

  “李、盈、香!你!…”云扬以扇柄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

  “我怎么样?白痴!哼!”她拎着自己的粽子放到陆治面前“你先试一试…”

  “啊?”他为难地咽了口口水,想到盈香猛馅儿的模样他就发

  “快点!又死不了人!”要死也不死我,她恶毒地想。

  陆治看了看她,最终还是屈服于她的威之下,剥开粽皮,轻咬了一小口。当他们发现全桌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瞧时,才戒慎地缓缓咽下咀嚼了良久的口中物。

  “怎样?难以下咽吧?”

  “怎样?味道还不错吧?”

  云扬和盈香的声音同时响起。闻声的两人互瞪一眼,才又转向陆治。

  “还…还可以…”陆治话语未落,手中的粽子已被盈香袭卷而去,大块朵颐。

  辟若盈含笑看着这一切,忽而瞄到门边一片衣角,她心神一动,起身走向门口。

  “正风,你来晚了。”她柔声唤住举步走的人。

  屋内刹时静了下来,只有盈香吃东西的声音。

  陆正风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向屋内点了点头,以示来意,便准备离去。忽地,一团黑影向他袭去,他本能地用手一接…一个粽子。

  陆文拓仍然板着张脸“这个是我包的,便宜你了。”

  “大哥…”陆正风眼眶一红地走上前“对不起…”

  “来,快进来,凉了就不好吃了。”官若盈笑着拉着陆正风落座,又在他面前加了一个盘子,在蒸茏里挑出各式各样的粽子放在他面前“这个是我做的,这是杏儿的,这个是陆治的…盈香,你也贡献一个好不好?”见盈香含糊地点了点头,只顾着吃,她的笑不更深了“别看盈香这个不漂亮,据说味道不错呢!至于云扬的,我想你还是不要吃比较安全。”

  “大嫂,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太伤害我心了!”云扬马上拉长了脸报怨。

  “我这可是实事求是,男孩子下厨不行也不算丢脸,有什么计较的?中秋节咱们做月饼还有得比呢!”

  “…也是。”他赞同地点头“反正我有杏儿。”

  “四爷!”杏儿娇羞地垂下了头。

  “没用的东西!”盈香可不会放过一丝一毫损他的机会。

  “你!”云扬站了起身。眼见战火又起,官若盈不有种“甜蜜的无力感”“好了,别闹了。这几天正是清明,选蚌日子我们一起去为长辈们扫扫墓吧!你们什么时候才会有空?”

  此话一出,气氛立即沉重下来。

  “大哥说呢?”陆正风开口道。

  “明吧。”陆文拓看了满桌的人一眼,发现并没有人反对“那么就定下了。今夜早些睡,明辰时出发。”

  “是。”众人齐应。

  辟若盈有点意外“古人”还真是以孝尊大,居然连盈香那丫头也规矩了下来。

  “大嫂。”陆正风轻声叫她。

  “嗯?”

  “那,对不住了。”他满是歉意地道。

  “说傻话。一家人哪来那么多礼?”她旋身与陆文拓相视而笑。

  是啊!一家人。

  有吵、有闹、有矛盾;有喜、有乐、有幸福。却是吵不散、分不开的一个整体。有家人的感觉真好;有爱的感觉真好。

  辟若盈想。  WwW.NiUdunXs.coM 
上一章   空山遗梦   下一章 ( → )
空山遗梦最新章节由网友提供,空山遗梦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小说,空山遗梦小说网免费提供何铮的小说空山遗梦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