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意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牛顿小说网
牛顿小说网 灵异小说 综合其它 同人小说 军事小说 历史小说 现代文学 侦探小说 言情小说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热门小说 仙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经典名著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诗歌散文 幽默笑话 官场小说 竞技小说 都市小说 重生小说 伦理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冷宮秘道 平凡人生 食寝病栋 引狼入室 情不自禁 一击即中 押寨夫人 动物农场 我家女人 天国之国 风流纵横 一龙五凤
牛顿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相思意  作者:蓝蜻 书号:14679  时间:2015/7/14  字数:9740 
上一章   ‮章二第‬    下一章 ( → )
 拿着单勉勉放学前整理好给她的笔记本,蓝夏生缓缓走进家门,右手扶在鞋柜前鞋。此时,餐厅里传来阵阵麻将的洗牌声。

  “喀”…她尽量想要轻轻的、不发出任何声响,却还是把鞋子放上木制板架时发出了声音,几乎是才一碰到,哗啦哗啦的洗牌声里便夹杂着一句尖拔的女人声音。“谁啊?”

  蓝夏生这会儿无法听而不闻,只好垂着头走进餐厅里。只见餐桌上铺了张牛皮纸用以权充牌桌,四个女人正沿边而坐,肥胖而圆的膀子不停地在桌上挥动着。“死丫头,回来了也不出声,你做贼啊!”坐在面对餐厅门口的女人抬起头来,一望见来人,劈头就骂了一句。

  “妈。”蓝夏生低低地开口喊了一声。

  “咦?这是你们家夏生啊!好久没见怎么还是这么瘦巴巴的?”旁边一个女人开口,她的头发烫得活像髻狗,夏生看着她,心里这样联想着却笑不出来。

  “没用嘛!她再怎么吃还是那副模样,赔钱货就是赔钱货,给她吃什么还不都一样不长!”蓝夏生的母亲黄美用眼角余光撇了女儿一眼,仿佛她是只狗般。“手上拿那个是什么?”

  “同学借我的笔记。”夏生才刚一说完,黄美便了口气挥手赶人。

  “去去去,没看见我在打牌吗?还拿书来触我霉头,死丫头!”她边说边忙着砌牌,其他人也跟着轰笑。

  蓝夏生觉得头晕。

  “还杵在那干什么?不会去看你弟弟补习班下课了没啊?弄点东西给他吃听到没有!”母亲的声音传入她耳朵,进而笔直地穿透她心中的保护网。蓝夏生向后退了两步,再向后退了两步,旋即一个转身便跑上楼梯,但是母亲和那几个牌友的声音却像是不肯放过她的追兵,刺耳的音调不断地涌进她的耳中。

  “你们家夏生怎么老是怪怪的,是不是有病哪?”

  “怪?是搞怪啦!我黄美也没少生一只耳朵给她,她不知道哪筋不对,讲话都得特别大声才听得见…”黄美顿了顿。“不像我们家阿弟唷…”

  接下来的话蓝夏生悉数没听着,因她已冲进房间,背对着房门席地而坐,将头埋入膝盖中。

  不是早已经麻痹了吗?为什么有一刹那,她竟然感到鼻酸呢?

  夏生的弟弟荫生,其实是她上了小学之后母亲才生的儿子,父亲则是在那之后不久便因酒醉驾车而去世。荫生足足比夏生小了有好几岁,他年纪虽小,却有着早的体贴和懂事,是他让夏生的日子没有那么难熬。而夏生对弟弟的备受疼爱也没有仇视,她觉得都是一样的母亲生的,有什么好分彼此?有时夏生甚至会怀点恶意地想:她的母亲和父亲真可谓“歹竹出好笋”了,明明一个爱赌、一个爱喝酒,为什么他们姐弟俩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却还能丝毫不受半点影响地长大?简直是天大的讽刺!走在路上,蓝夏生一面看着街上长得郁郁青青的树木,一面漫想着。

  荫生小学下课后,通常还要应母亲的虚荣心之故,到附近的才艺教室上一个小时的课,幸好荫生不但不排斥,还喜爱得很,他的个性容易和人打成一片,这点连夏生也做不到。蓝夏生不知不觉来到河边。这里有一座很大的水泥桥,横跨了相隔甚远的两岸,桥下的水其实只是细细长长的一条小溪,岸旁则长满了生命力特强的芒草,杂透耀着麦秆般的金黄和翡翠般的绿,一丛丛的窜长得几乎要比人还高。午后的阳光明亮而不刺眼,那一向人迹稀少的桥下此时此刻竟也有人出现。

  蓝夏生忽地煞住脚步。

  一个少年!她的心忽地怦然跳动起来,像缺氧的人忽然得到新鲜的纯氧般。不会错的,那样的背影,那样的感觉,不会错的,是他…

  置身于芒草丛中的少年,微微抬肩仰首,似在深呼吸般地闭起眼睛。

  他在这里做什么呢?蓝夏生不知不觉地移动了自己的脚步,那是一种被牵引的感觉,是这般地不由自主啊!他在这做什么呢?也许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息,那少年回过了身子,与站离他五、六步之遥的蓝夏生对上了视线。

  徐徐微风默默地吹起两人的衣摆,夏生细瘦的身子让风吹得似乎有点摇摇晃晃,她面前的少年更有随风而去的飘然姿态。夏生凝望着他的岁月中,常常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他仿佛就是个能与天地中的一切融合而没有半点突兀的人,如此自然,也如此宁淡。“是你。”他的语调平稳得没有任何一丝惊讶。

  蓝夏生言又止,她的心不再跳得急速了,他的一句话,比任何镇定剂来得更有用哪!“有事吗?”褚东云没再看她,回过身去。

  蓝夏生怯怯地靠近他一、两步。“我…我可以在这里待一下于吗?”

  “随你。”褚东云的声音不包含着任何情感。

  “谢谢。”这样就够了,夏生足地站在他的身后,站在芒草丛间,与他一并感受着午后的氛围。

  这样就够了…

  她再怎样也不该忘记还有荫生,等她记起来而匆匆忙忙跑到补习班门口时,荫生已经走了。蓝夏生的脸瞬时刷地雪白。

  迟疑的脚步缓缓地拖行在闷热而无人的小巷内,听看左邻右舍的嘈杂声,蓝夏生几乎快要晕眩了。怎么办?她已可预见接下来的场面了。怎么办?当蓝夏生回到家门口伸手去开门时,发现门竟然锁了起来,她的心顿时凉了一半。“妈…”她微弱地喊。别这样对我啊!她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这么嘶叫着。里头除了哗啦啦的洗牌声别无其他。

  “妈…开门,我是夏生。”蓝夏生拍着薄弱的红漆木板门,就不相信这样母亲还会听不见。“妈,你帮我开开门!”

  “夏生,怎么啦?又被锁在外面?”身后突然有人在唤她。

  蓝夏生回头一看,是隔壁的林伯母,她是悉母亲个性的,知道夏生的母亲时常这样对付自己的女儿,不免摇头叹气。“你妈这人,劝了多少次了总还是不懂,把你这样关在门外成什么样了?教孩子是这样教的吗?”

  “林妈妈,没…没事,是我忘了带钥匙。”蓝夏生深怕母亲要是听见了,固然人前不好让她丢脸,待会儿林妈妈要是走了她也就跟着倒霉。

  “是吗?”林伯母一脸狐疑。“你别骗我。”

  “我没有啊,我去接荫生而已,所以没带钥匙。”

  蓝夏生才一说完,眼前的木门便“咦呀”一声打开了出蓝荫生的小蚌头。“姐姐。”“哎,你回来了就好,你看你姐姐还去补习斑接你呢!”林伯母见是蓝荫生,少不得唠叨几句。

  “是我刚刚忘记,不小心把门锁上的。”荫生大概也听见林伯母对姐姐说的话,还不等人问便自己搪了过去。

  “好罢,是这样就好,夏生快进去吧,晚了。”林伯母拍拍蓝夏生的肩膀,便转身回自个儿家里去了。蓝夏生向她轻声道了个谢,便随着弟弟走进家中。

  “真是你锁的吗?”她问。

  蓝荫生沉下脸,摇了摇头。蓝夏生看得心中一阵冷凉。果真是妈锁的。

  “姐,你去哪里了?”蓝荫生边问,边和姐姐一起踏入家中。

  蓝夏生还没来得及回答,便看见母亲气冲冲离开牌桌,来到她面前扬手便是一记巴掌。“你说,你去哪儿鬼混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坏人很多?要是荫生有个三长两短,你对得起我吗?”

  蓝夏生吃惊地望着母亲。被甩巴掌不是第一次,但是在外人面前却是绝无仅有。她愣愣地看看眼前的人,失去了辩驳的能力。

  蓝荫生看见母亲连问都没问便打了姐姐,于是便身站在姐姐面前。“妈妈,你别打她,是我自己等不及想赶紧回来的,不关姐姐的事啦!”

  孰料黄美却全然不相信儿子的话,一把推开他。“你一个小孩子能跑多远?她要是走快一点不会在路上碰到你吗?你说啊!你去哪里了?”

  蓝夏生咬着下,不让它颤抖,然而她却浑身发凉。

  “你这死丫头,还不肯说是不是?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老娘!今天你不说,我就打到你说为止!”黄美话声甫落,象起摆放在鞋柜旁的扫帚便狠狠地往夏生身上了下去。这下子情况严重了,里头的那群牌友连忙跑出来相劝。

  “唉,好啦好啦!不过就是差没接到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嘛!”“阿美别这样啦!手心手背都是,你怎么狠得下心?”

  “对啊,阿美,别打了,夏生是女孩家啊!你收着点儿吧!”

  即使是如此,黄美依然没有半点稍歇之意。

  “你们不懂啦!她就是欠打、欠骂!成天木头人哑巴似的,叫她做件事就摆个死人脸给我看!我还指望她哪?她要是连荫生都顾不好,叫我将来怎么办?”

  一阵慌乱中,只听见劝阻声与黄美不停挥落扫帚的声音,而蓝荫生更尝试着区隔开姐姐与母亲的距离,甚至用小小的身子拼命地要挤在姐姐身前,盼能为她挡到儿帚子,然而蓝夏生从头到尾却一声不吭,默默地承受如雨点般的雨。

  后来是一个阿姨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将黄美手上的扫帚夺了下来,一边嘴里还斥责道:“阿美,好了啦!”

  黄美在一堆人的阻挡下无法再对夏生动手,但是看夏生一脸漠然的表情和死也不喊一声痛的倔强,叫她更加气结,她转了个身气鼓鼓地走回厨房,嘴里竟还愤然地念念有辞的说:“你看看她,看看她那副死人脸,这种孩子怎么叫人疼得下心?你们倒是说说啊?讲也不听、骂也不听,你们以为我今天她几下她就会改吗?”

  “唉…话不能这么说嘛!再怎样也是亲骨…”那些阿姨看见黄美好不容易罢手,忙走到她身边去说些好话,只剩方才那个拿走夏生母亲扫把的女人还揽着夏生。“痛不痛啊?都红肿了,唉…下手这么重。”那个阿姨回头对站在一旁的荫生说道:“阿弟,你们家的医护箱放在哪儿?”

  蓝荫生正想回身去拿,只见夏生一脸茫然地拉了拉环住她的阿姨的袖子一下。“吕阿姨…”

  “啊?什么事?”

  蓝夏生焦距涣散地瞪着前方,开口时的语调竟是浓浓的哽咽。

  “吕阿姨,我到底是不是我妈生的?”

  单勉勉气得一脚踢翻教室的垃圾桶。“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她瞪视着脸平静抄着里横的蓝夏生,夏天的制服太单薄也太短了,遮不住她满手臂杂乱无章的瘀痕,就算再怎么掩饰,夏生脸上明显的五指印也骗不了人。

  “这是第几次了?夏生,你不会跑、不会逃吗?你的脚是用来作什么的?”单勉勉简直无法想像当时情况的烈,她摇着蓝夏生的肩膀,试图唤起她的注意。

  “没有用的。”夏生头也不回,淡淡地说。“我是她女儿,我逃不掉的。”“蓝夏生,你这个笨蛋。”单勉勉怒道,语气却是全然的焦急与担忧。“你不逃,难道有被狂啊?你来我家住好了!”

  “勉勉,你少作白梦啦!”蓝夏生的语调平稳得像没发生过任何事般。“反正我也习惯了。”

  “这种事还能习惯的呀!啊?”单勉勉不可置信地说。“你是不是头脑被你妈打坏了?”她难过得直摇头。“夏生,你怎么待得下去啊?那样的一个家…”

  “待不下去也得待。”蓝夏生翻过一页,继续抄写着笔记本。“那样的一个家里还有荫生,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笨蛋、笨蛋、笨蛋!”单勉勉连声“称赞”着她的固执,然后又问道:“你为了什么事被你妈打?”

  蓝夏生闻言,手中的笔微微顿了顿。

  “不说吗?”不是单勉勉想追究底,只是她实在觉得太奇怪了,有什么事情是严重到非以动来解决不可的?“我遇见他了。”蓝夏生忽然轻声说道。

  “什么?”单勉勉听不明白。

  “我遇见他了。”蓝夏生这回回过头来,很谨慎地对单勉勉说。

  “他?”单勉勉一时还串连不起来,仿佛过了两、三秒,思路才搭上线一样地惊讶道:“你是说褚东云?”她还不忘低音量免得吵到别人。

  “嗯。”夏生点点头,缺乏润泽的脸上竟出现一抹淡谈的晕红。“所以,昨天并不是都没好事的。”

  “夏生…”单勉勉叹了一口气。“你这白痴!”

  蓝夏生撇嘴一笑,勉勉嘴上尽是损人,可骨子底却是再关心她不过了。她伸出手去,握住了勉勉的手臂,轻道:“谢谢你,勉勉。”如果不是有勉勉,叫她如何宽容又坦然地面对复一僵化的生活与母亲的轻视呢?“谢什么?我根本没帮你什么忙,你也不让我帮,唉…”单勉勉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斜扫了蓝夏生一眼。“叹一口气会短命三年耶!看你让我少活几年了。”

  蓝夏生呵阿一笑。“你是祸害遗千年,多叹几口气也可以活得很久的。”单勉勉见她心情略微好转,于是便将话题扯开,不再谈家中事。“你说你见到褚东云,怎么遇到的?”

  夏生闻言,有一会儿怔愣,思绪飘回到昨天下午,那令人不想回到现实的一刻;她任地忘了时间、忘了荫生、忘了一切,只因他在。

  “他在我们家附近的桥下,我去接荫生,正好碰上。”她短短三两句代过去,并不是她不愿详加叙说,只是她如何形容得出呢?“喔…所以你忘了去接荫生,跑到他那儿去了是不是?”不愧是高材生,单勉勉一下子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都跟他聊些什么”

  “呃…”这个问题真是问错了,夏生涩然一笑。“没讲什么。”

  “别唬我哦!”单勉勉认定是蓝夏生藏话,随即语带威胁地靠近她的脸。

  “真的没有啦!”蓝夏生笑着把好友的脸蛋推开,既然勉勉不相信,她只有再试着解释。“我遇到他,然后问他可不可以待在那里,他说随便我,我就待下来了。”“喔?”勉勉狐疑地应了一声。“你在那儿待了多久?”

  夏生略略偏了偏头。她没带手表,怎么晓得待了多久,更何况一接近褚东云,她便觉得时间都慢了下来,努力计算着那一段过程,片晌,她才不确定地回答:“大概一个多小时吧…”

  单勉勉才不相信。“你在那儿待了一个小时除了问他一句话、其他什么都没有讲?”夏生点点头。这是事实,她是不觉得怎样,但对勉勉这种好动成的人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天啊!我光听你这么说都想打瞌睡啦,你们以后要真谈起恋爱,肯定是‘史上最闷情侣档’了,居然有办法一小时你看我,我看你还什么都不说,现在可没有默剧了呢!”她话声甫落,夏生便笑着摇了摇头。“勉勉,你错了。”

  “啊?”单勉勉回过头。

  “是我看他。”夏生边说,边重新拿起笔抄写黑板上的数学试题。

  “他根本不看我。”

  在褚东云的心目中,蓝夏生到底算什么?单勉勉最近这几天时常想到这个问题。

  而在蓝夏生的心目中,褚东云为什么又那么重要?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她只晓得褚东云和夏生曾是小学同学,但褚东云面对她时,却总是一副不甚稔的表情,不…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他对任何人都是那样,淡漠到几乎没有温度。和夏生有点类似的,他们都不太喜爱与人说话,总是默默地出神,但夏生的情绪是郁闷纠结的,褚东云却似天生自然,没有半分做作。

  褚东云的成绩好自然是不在话下,而且做事情也是利落干净的好手,所以文艺质的社团对他总是劝进声不断,不过一直到上学期,他才在老师的大力游说之下加入学生会里担任副会长,据说本来是要当会长的,只是他本人不愿意。

  而单勉勉好巧不巧的,也在学会里担任美工股的股长,如此一来,接触的机会便多了。她这才发现褚东云本身就是个发光体,喜爱他的女生太多了,借故进学会办公室的人不少,她除了啧啧称奇之外,也乘机替夏生好好地观察褚东云的一举一动,不过,其实是自己好奇心大重。所以一个学期的旁敲侧击下来,她大略晓得他家的一些状况:褚东云是家中独子,父亲是一位植物学教授,母亲则是商场上名盛一时的女强人,这个组合也的确够奇怪、够新鲜了。除此之外,单勉勉就一无所知了,而当她告诉蓝夏生的时候,夏生却没什么反应。“喂,你喜爱他不就应该想知道他的一切吗?怎么还不高兴?”单勉勉双手环,不明白好朋友到底有没有神经?蓝夏生一笑。“谢谢你,只是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她一看见褚东云,魂魄都被过去了,哪还有其余的思考能力?“我不懂耶,夏生,你一点都不了解那个人就这么死心塌地,他到底对你做过什么‘好事’?”

  蓝夏生笑了笑。“你这人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虽然早习惯单勉勉的穷追猛问,不过她还是喜爱在心中保留那份感觉。

  “对对对,我就是这种人嘛!我讨厌不清不白的东西,我不相信感觉,我只相信眼前的人、事、物,我讨厌被感觉牵着走,尤其是看见你的样子,我得更小心了。如果你再不对我说,我以后也不替你留意褚东云了!”单勉勉一口气说完,然后鼓起嘴巴,十足的任模样,然而蓝夏生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我只要偶尔能看他一眼就心满意足了,勉勉谢谢你,但你真的不需要再为我费心。”这句客套又生疏的话真是让单勉勉气得牙的。“夏生,你少在那里自欺欺人了,你要对他真的一无所求,为什么拼了命要考到这间高中来?”

  蓝夏生无言以对。

  “你别傻了,你不要他,还有很多人挤破头想要他呢!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你以为你的单相思很浪漫、很伟大吗?能不能看清楚一点,事实是:你要是不积极一些,你的褚东云就会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到时候你除了哭和自我安慰以外又能做什么?我可不想坐在旁边帮你捧面纸盒呀!”

  夏生被单勉勉僻哩啪啦的一长串讲得有点头昏脑,努力消化后.还是有点莫名其妙。“什么你的我的,他又不是我的。”

  “你要不把他变成你的,很快他就是别人的啦!”单勉勉冷哼了一口气。

  “勉勉,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们现在才不过是高中生…”夏生苦笑,对于现状她已经很足了,她并不想改变什么。

  “高中生又怎样?高中生都可以怀孕了。”单勉勉是直肠子,她可不认为纯纯的爱就是圣洁的,在她的想法里,两情相悦的情侣会做出什么事都是不无可能的。蓝夏生闻言不觉得好笑。“你还真敢说,我都替你脸红了。”

  “咦?你怀疑我还是怀疑你自己?”单勉勉靠近她,随即换了一副口气。“夏生,让自己开心点吧,褚东云是你唯一的出路啊!”夏生瓣微张,心中悄然地颤动着,然而思绪却一下跳回小学时代…

  “蓝夏生迟到了!”卫生股长很大声地当众宣布。“她要负责把盆栽搬到花圃去!”班上响起热烈而讽刺的笑声,甚至有人鼓着手掌。

  小小的夏生背着书包站在门口,有点吓呆了,她知道大家并不喜爱她,却不晓得他们可以排斥她到这等地步。

  那是爸爸去世的时候,曾摆了几桌请一些来吊唁的亲友,而碰巧夏生班上有个同学的母亲受邀前去,后来大概是把事情告诉了小孩子,于是夏生的爸爸死掉的事就传了开来。不知怎地,小朋友们开始讨厌起夏生,对她的静默少言并不同情,反而认为那是她从小没爸爸的关系,尤其夏生的妈妈黄美又很凶,每次家长聚会时总是穿得很邋遢,这些事更加引起小朋友对夏生的反感。久而久之就没有人要跟她一起玩,甚至有什么大家不想做的杂务也会想办法推到夏生头上去。

  这一切夏生都默默忍受了,没想到这回他们竟然过分到这种地步!由于快要放暑假,老师本来要把盆栽让同学带回家去养,但是小朋友们都嫌太重拿不动,于是就改成拿到花圃放,让校工伯伯照顾,总共二十盆的盆栽理应是男生轮搬运,这会儿却全丢到蓝夏生肩上,由此可知她是多么惊愕了。

  蓝夏生越过众人的视线来到自己的位置,将书包和水壶放好以后,卫生股长的话马上在她耳边响起。“赶紧去搬唷!不然我要报告老师。”对小学生来说“报告老师”可是件大事,而拥有“报告老师”权力的人更是不容小觑,夏生深恐被老师斥责,于是只好快步走到教室后面的走廊,努力又吃力地抬起花盆往花圃中移动。

  教室里哄哄的,蓝夏生额汗涔涔,手上的盆栽边缘都深深地陷进手掌里去,烙出一条深长的红痕,她习惯性地咬住下,闷声不吭地进行这重的工作,顶着烈,正当她已经搬了两、三盆到花圃,想休息一下口气的时候,不意听到后方传来个小男生的声音。“你不是蓝夏生吗?”

  她回头,下意识地举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却抹了自己一头脸的泥土。

  那小男生背着光线,见她发满脸是汗,居然无声地一笑。

  小小的夏生有一会儿的怔愣。

  他…他笑起来好好看,但…他是…蓝夏生极力地思索着他的名字,同学的姓名一个个在她的脑中闪过,但是她却无法把那些字眼跟面前的小男生联想在一块儿。想了好久,她才期期艾艾、有点不自然地开口。“你是…褚东云。”

  那小男生似乎对她一副陌生的模样也不以为意,四处张望了下。“你在做什么?”蓝夏生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地跳起身子。“我…我…我迟到了,要搬盆栽。”出于怯懦的本能,她将话一讲完后,掉头就跑。

  那小男生扫了一眼花圃里的花盆后,便慢条斯理地跟在夏生身后,慢慢地踱进教室里,他才一走进去,便看见卫生股长问蓝夏生刚刚去哪里了;怎么搬一盆要这么久;万一等一下上课老师来了看见花盆还没搬完可是会骂人的等等。而蓝夏生不语,她惊惶地望着眼前的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有的指控都是针对她而来,教她如何辩驳呢?就算她试着解释,难道他们会想听吗?褚东云站在门口默默地凝望着这一切,然后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将东西放好后,又走回蓝夏生的旁边。

  “走,再不去搬要上课了。”他突然扯住夏生的手臂便往外走。

  卫生股长吓了一跳,忙绕到他们两个面前。“东云,你干什么?”

  “搬盆栽。”褚东云平平板板地回答,不料他的话才刚讲完,几个平时便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同学便窜了出来。

  “你不用帮她啦!她活该,谁叫她迟到。”

  “对啊,东云,你赶紧回位置上坐啊,快上课了。”

  褚东云却连理都不理,径自拉着蓝夏生往门口走。

  “东云,你干么要帮她啦,她迟到本来就要处罚的嘛!”卫生股长见拦不住他,便有点气急地在他身后叫道。

  褚东云闻言停住脚步回过身子,正当同学们以为他终于搞懂了的时候,他却开口了。“你说因为蓝夏生迟到你们才叫她搬盆裁?”

  “那当然!”卫生股长拼命点头,一边还冷冷地瞪了蓝夏生一眼。

  褚东云不疾不徐地又说道:“那我也迟到了,我也应该去搬花盆,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他一讲完,便又扯着蓝夏生直直地走出教室门口。

  他这一句话,也让所有人惊讶得呆住了。他们没有想到褚东云竟然会讲这种话,他竟然站在那个没有爸爸的蓝夏生那边?真是令人错愕极了!他们要蓝夏生搬花盆的事非但没有整到她,反而还给了她和班上女生梦中白马王子独处的机会,叫这些女生怎么忍得下这口气?而别说那些女生的惊讶程度了,最最想不到的,应该就是夏生。没想到褚东云不过一句话,便轻而易举地让卫生股长闭了嘴,而且他竟然还自愿要帮她搬盆栽,在这之前,她跟他可是连半句话都没讲过的呢!原来,他并不像外表那样总是冷冷淡淡的啊!“谢…谢你。”满腔的感谢之意到了边还是成了不连接的支支吾吾,然而她心中却漾满了欣喜。

  褚东云却是头也不回,对她的话似乎半个字也没进到脑子里。

  谢谢你,褚东云!夏生小小的心灵,满满地充实着对他的感谢和祟拜。也是因为如此,追寻他的背影也成了她后不由自主的习惯与依赖。  wWW.nIuDunXs.coM 
上一章   相思意   下一章 ( → )
相思意最新章节由网友提供,相思意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小说,相思意小说网免费提供蓝蜻的小说相思意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